上行的楼梯不断闪烁着。
肖潇垂眸，看着躺在另外一边的天落，整个人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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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已经被扣下了，程旭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在孤岛上面，并没有发现许少东的踪迹。至于肖潇……”
秦渺捂住手机话筒，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愣神的肖潇，声音低了下来：“情况不是很好。”
秦渺知道那种感觉，自己的妹妹死在自己面前。
甚至于，临死之前，他们连一句好的话都没有讲过。
肖潇心里，一定是后悔的。
后悔为什么在天落生命的最后一刻，还选择用枪对着天落。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秦渺微微一叹，又开口道：“根据贺颂之带来的证据，已经足够抓捕邵晨了，M州军方已经封锁了格林庄园，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行动。”
邵晨走了。
不是跑，是光明正大的走了，在所有人的面前走了。
M州军方，对邵晨还是有些忌惮的。
因为那个所谓的训练工厂，还从来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面前。
秦渺话还没说完，抬头的那刻，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肖潇醒了，贺局，晚点我打回来。”
“好的，你多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重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贺长荣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秦渺挂断电话，看着走廊尽头的女人，开口道：“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我一直都没事。”
肖潇摇头，说完，她问道：“我听你说起程旭了，他没有危险吧？”
“右手能保住，但神经受损，可能不能进行精密动作了，我想着先回国内，但他不肯。”
秦渺说完，叹了一声气，又开口道：“你离开以后，大使馆就收到了一个定位，正是走货的地方，是一处海港，找到程旭的时候，他正准备炸船。”
秦渺想起那一片火光里的程旭，声音沉了下来：“他是英雄。”
“你也是。”
肖潇轻轻笑了笑，面上却没有多少笑意。
扶着墙壁慢慢挪动着，直到靠近秦渺只有半米远的地方。
肖潇才问：“她呢？”
“介于一些需要，法医还在尸检。”
听到秦渺说的前面半句话，肖潇默了默，开口道：“她是干净的。”
“队里只认法医的尸检报告。”
秦渺望着肖潇，声音为难：“格林庄园实在是太过于狠厉了，队里还是比较担心会有其他的安全隐患。”
尸检，不是为了弄清楚天落的死因。
而是为了检查天落身体里有没有留下其他的危险物。
“她……”
话到嘴边，肖潇停了下来。
过了会她才开口道：“邵晨走了，应该是去看训练基地，如果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就实施抓捕吧。”
肖潇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到秦渺觉得异常。
怕肖潇想不开，秦渺安慰道：“取证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我想，加入抓捕行动可以吗？”
肖潇抬头看着秦渺。
这一场抓捕，已经不是国内对一个罪犯的抓捕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跨国抓捕。
其中有很多的手续和流程，每一个参与的人员都需要认真的考核。
但是，肖潇还是想试一试。
或许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亲手抓住邵晨。
但是，她依然希望，可以看见邵晨被捕。
“这个，可能得跟国内申请一下，这个行动的机密程度是最高级，别说你，就是我可能都没有机会参与抓捕。”
秦渺见肖潇神色不佳，不由笑道：“但是你放心，抓住邵晨，审判庭上面，一定有你的位置。”
肖潇笑了笑，没再说话。
旁边，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道：“病人情况已经稳定了，只不过，有一个事情，我可能要告诉你们。”
“怎么？”
“发生什么了？”
肖潇和秦渺一同开口。
病房里面的人，就是程旭。
听到医生的话，两个人心里都是一紧。
医生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旁边，想起秦渺先前说的，肖潇道：“医生，是不是他的右手……”
“不是这个情况，而是，病人被注射了大量的毒品，他目前的情绪，处于一个边缘点，我建议要不直接送戒毒所吧。”
“毒品？”
听到那两个字，肖潇大脑瞬间短路了。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肖潇看着医生，不确定的重复：“他被注射了毒品？还是大量的毒品？”
“是的。”医生点头：“他手臂上的针孔多达36处，是短时间内大量被注射毒品，很有可能，病人心理防线会崩塌，到时候，请家属提前做好准备吧。”
医生说完，扶了扶眼镜，叹了一声气，默默走开了。
多年轻一个警察啊。
可惜了。
肖潇愣住了，足足一分钟她才反应过来。
“肖潇，你没事吧？”
秦渺扶了一把肖潇。
“没事，我进去看看他。”
肖潇推开了秦渺的手，慢慢走进病房里。
军方医院，偌大的病房里，只有程旭一个人。
听到动静，程旭抬起头，看着肖潇慢慢走过来，他有些失神，直到左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痛意传来。
程旭才开口道：“听说天落出事了，你没什么事吧？”
肖潇能听到程旭话里的颤抖。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
她笑了声，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声音浅淡：“我没事。”
走到床边，肖潇拉了椅子坐下。
而后，她抽了张纸巾，给程旭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开口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程旭不明所以。
“那天，不该跟踪夏迷心的，该去民政局，当时若是领了证，就不至于现在还需要迟疑了。”
肖潇掀唇，笑容有些苦涩。
肮脏的她，沾满鲜血的她，配不上程旭。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程旭看着自己的右手，笑了笑：“肖潇，以后你会很幸福的。”
“你相信我是干干净净的吗？”
“我相信。”
“可是我自己不相信。”
肖潇扔掉纸巾，垂眸道：“程旭，我其实也该接受法律的制裁的，只不过，在死之前，我想看到邵晨得到他应有的下场。”
程旭没说话。
肖潇握上程旭的手，语气平静：“八年前的那句话还记得吗？若是有一天，我想死了，一定要是你来杀我，程旭，你要坚持住，不能死在我的前面。”
“我……”
“去戒毒所吧。”肖潇轻轻靠上程旭：“求求你，不要像罗海一样，留下一封遗书，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