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山口优哭了。
山口优被他整哭了。
整整愣了一分钟，潘阳才终于回过神来。
潘阳挠了挠头，这都干的什么事啊。
潘阳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至少从来没有如此对某个人付出过真心。
他以为自己不会钟情于某个人，不会和某人陷入爱河。
然而看到山口优流泪的一瞬间，潘阳的心痛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到快无法呼吸。
潘阳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艹！”潘阳大骂一声。
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吓了一跳，赶紧离开。
本来止住的鼻血又滴了下来，潘阳讷讷地看着地上的血滴，没有任何表情。
罗振雄说得对，山口优是信任他的。即使收到了潘阳和其他女人玩乐的照片，山口优也不相信，一定要打电话、甚至是视频亲眼看看。
然而，当山口优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之后，终于还是对潘阳彻底失望了。
那个被初恋背叛、曾经决定要封心锁爱的山口优，被他潘阳整哭了。
潘阳可以确定，山口优是喜欢他的。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山口优对他的感情估计会荡然无存。
“叔，你让这些女人离开吧，演员的义务已经尽到了，不是吗？”潘阳低着头语气低沉的说道。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别人来打扰。
罗振雄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把拿过潘阳的手机，取出电话卡插在一个老式按键机上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又将潘阳的手机丢出窗户砸了个粉碎。
忽然，罗振雄收到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是罗振雄的眼线发来的，内容是：山口优买了最近一班回日本的机票，两个小时后起飞。
看到这，罗振雄满意的笑了。
山口优走了，罗希烨的帮手也就没有了。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得了罗振雄了。
“散了散了！”罗振雄站起身，对着那群女人挥了挥手。
女人们遗憾的看着潘阳，“这就走了吗？”“下次来找我们玩啊！”
潘阳像是魂没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女人们的道别，也完全没有回复，和他一开始的样子大相径庭。
罗振雄走过来，打算再次把潘阳绑了起来，谁知潘阳突然跳了起来，一口咬住了罗振雄的耳朵。
“啊！你他妈！”罗振雄大吼一声，一把推开潘阳，捂着自己滴血的耳朵瞪大了眼睛。
他早知道潘阳是条疯狗，没想到疯成这样。
潘阳吐了嘴里那块肉，哈哈大笑起来，“罗叔，不要放松警惕啊！我可不是好对付的。”
血迹顺着潘阳的嘴角流了下来，潘阳却还伸舌头舔了舔，“反正我们都要死了，带我一起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潘阳的眼睛红的快要滴血，即使是罗振雄这种不怕死的人，听见潘阳这诡异的笑声也不由心生寒意。
但是疼痛和气愤远大于害怕，罗振雄抬脚狠狠踹在潘阳膝盖处，只听见“咔嚓”一声，潘阳的腿扭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潘阳闷哼一声，没有叫出来。
罗振雄在潘阳的肚子、后背上踢了十多脚，依然觉得不够解气。于是，罗振雄抄起脚边的板凳，朝着潘阳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潘阳被疼醒了。
醒来之后，潘阳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厕所里。
眼前一片血红，不知道是眼球出问题了还是头上的血流进眼睛里了。
“我怎么还没死啊！”潘阳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没人理他。
“罗振雄，你敢不敢杀了我！”
潘阳自知这一辈子没做啥好事，死了肯定要下地狱。但是既然活着也很痛苦，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小优！我饿了！”潘阳又吼了一嗓子，吼完了却又因为这个名字沉默了下来。
潘阳蠕动着，爬到洗拖把的水池边，用头拱开水龙头喝了点凉水，然后又靠着墙想要休息一会。
然而身体太疲惫了，一闭上眼潘阳再次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是被罗振雄的吼声吵醒了，然而罗振雄发火的对象，这次却不是潘阳。
潘阳挪动到厕所门前，趴在门上偷听起来。
“开心吗？这是你想要的吗？”罗振雄不知道在问谁。
没听到对方回答，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爸你说话啊！我问你呢看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罗淼虚弱的声音传来。
潘阳终于明白，原来罗振雄已经把罗淼绑了过来。
罗振雄口齿不清的又问了些什么，潘阳听不清，没想到片刻后，办公区传来罗振雄砸电脑、砸玻璃、砸椅子的声音。
“火气好大。”潘阳小声地吐槽道。
罗振雄问：“你不觉得该对我解释点什么吗？”
罗淼叹气，“你把我绑了过来，不应该是你对我解释吗？”
“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对我说真话吗？”
潘阳逐渐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了。
罗淼再次叹气，“振雄，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过去？婉婉的命，对你来说就这么算了？”
罗淼顿了顿，说道：“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对你说谎。婉婉，不能留下。”
罗振雄显然愣住了，过了一会，他怒极反笑，“是吗？没有说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罗振雄又砸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愤愤的说道：“你不愿意说是吧，那我就把你关心的人，抓来在你面前慢慢折磨死！”
“你想怎么样？”
“你最关心的人是谁，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罗淼的语气，终于变得惊恐起来，“你抓我就算了，你又把阿烨抓来做什么？”
罗振雄闻言，大笑不说话。
“阿烨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他有是你的亲侄子，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啊！你有什么不满，发泄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无关？无关！”罗振雄大吼起来，“只要他是大哥的儿子！他就不可能和这件事无关！罗家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