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
戴天理的眼里含着泪水，大喊了起来。
“闺女！”
何七姑哭得晕了过去。
“秀娘，秀娘。”
戴若冰也哭了起来。
戴翰霆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抹起了眼泪。
戴天理抱着孩子，走出房间，朝戴翰霆跪下，对他说道：
“爹，你儿媳妇走了。”
戴翰霆朝着房间的方向抱拳，拜了一拜。
戴天理流着眼泪，对戴翰霆说道：
“爹，你给你孙女儿起个名字吧。”
戴翰霆木讷地转过头，想了想，说道：
“这是我儿媳妇舍了命给我生下来的孙女儿，就叫她若男吧。
希望她长大后能十分刚强，像男孩子一样。”
小戴若男嗷嗷哭着，戴天理流着眼泪看着她。
鸡冠子山上。
“什么？狼牙叔叔，你真的没有打听错吗？”
王海龙听到秀儿去世的消息，惊得不敢置信。
狼牙认真地说道：
“没有错，戴家已经挂了白了。”
王海龙朝狼牙摆了摆手，说道：
“狼牙叔叔，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狼牙离开了王海龙的房间，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王海龙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自从王海龙上了鸡冠子山后，便一直没有回戴家。
不是不想回，而是怕回去后心里会特别难受。
自己现在已经七岁了，但是还记得秀姨的一颦一笑，她对任何人都是十分温柔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婉的笑容。
狼牙刚走了十步，便看到了二丫头。
二丫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狼牙跟着二丫头去了大堂，那素芝也在。
“今天又给小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二丫头磕着瓜子儿，问狼牙。
狼牙恭敬地回答：
“回大爷的话，戴天理的媳妇儿今天生下孩子后没了。”
那素芝一听，震惊地看着狼牙。
二丫头疑惑地问：
“什么？是孩子没了还是大人没了？”
“大人。”
狼牙回答。
“我的天啊！”
二丫头惊得一拍大腿，对那素芝说道：
“媳妇儿，这也太突然了吧，戴天理突然又有孩子了，媳妇儿又突然没了。
不过也好，这是好事儿，让戴天理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二丫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为了让那素芝开心。
那素芝没有说话，站起身回屋子里去了。
狼牙低着头，希望二丫头让他可以离开了。
二丫头见那素芝走了，对狼牙说道：
“小爷最近有让你办什么事情吗？”
狼牙回答：
“没有，小爷还是让我继续待在承德街里打探消息。”
二丫头说道：
“行吧，难得小爷器重你，走吧。”
“是。”狼牙离开了大堂。
晚上，二丫头去王海龙的房间里找他，发现王海龙不在。
“你们小爷去哪儿了？”
二丫头问一个下人。
下人回答：
“大爷，我刚才瞧见小爷好像去山顶了。”
二丫头拿着手绢儿，朝山顶走去。
王海龙蹲在地上，正在给秀儿烧纸。
“儿子，你这是给戴天理的媳妇儿烧纸呢？”
二丫头突然出现在身后，朝王海龙说道。
王海龙一惊，站了起来，朝二丫头点了点头。
借着火光，二丫头看到王海龙哭得满脸通红，急忙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
“乖儿子，我儿子真重情重义！
别伤心了啊，你师娘虽然死了，但是给你师父生了两个孩子呢。”
王海龙抽抽搭搭地说道：
“爹，我认识的那个神医不喜欢那家的人。
不然我一定去找他，让他给你开个方子，把你治好了。”
二丫头一听，急忙说道：
“你这小孩儿瞎说什么呢？可不能把你爹我不行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你还是个小孩儿，不应该啊。”
王海龙也感觉有些尴尬，说道：
“我是偶然听到你和娘说的你不行......”
二丫头笑着蹲了下来，摸了摸王海龙的头，说道：
“儿子，你爹我不是不行。
怎么说呢，可能是时机还没到吧。
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哦，知道了吗？”
王海龙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多年过去了，到了1931年。
承德的街里有好多流民，很多都是逃荒到这里的无家可归的人。
戴家，戴天理坐在祠堂里打坐。
他老了很多，但是面容看着依旧俊朗。
戴家的书房和祠堂是通的，戴若男蹑手蹑脚地想趁戴天理不注意，偷溜出去。
她扎着两个麻花辫儿，但是两条麻花辫儿又各自扎了起来，在耳朵两侧形成了两个圈儿。
用粉色的丝带扎了起来，把她整个人衬得俏皮可爱。
戴若男粉面桃腮，一双杏眼大大的。
长得特别像秀儿，却又有戴天理的硬朗，整个人好看极了，像一个水蜜桃一般。
听到她的动静，戴天理不悦地喊道：
“若男！”
见戴天理发现了自己，戴若男穿着青色上衣，粉色的裤裙，走进了祠堂里。
“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这一大早的又想去哪儿啊？
现在街上来的都是东北难民，你一个姑娘家不能乱跑。
你要是出点儿事儿，你爷爷跟你姥姥不得急坏了吗？”
戴若男一听，不服气地顶嘴：
“爹，那些难民能怎么着我呀？
再说，如果他们敢欺负我，正好让我练练身手。
我要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戴天理说道：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能跟你姐姐学学吗？
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不好吗？整天嚷嚷着舞枪弄棒的。”
戴若冰一听，急忙说道：
“爹，我嚷嚷有用吗？我都求你好几年了，你也不答应教我。
还不如小白子呢，他愿意陪我玩儿。”
戴若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捂住了嘴。
戴天理回头，问她：
“小白子？白金柜吗？”
粮栈里，白金柜正在仔仔细细地擦着桌子。
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在粮栈里干活儿也十分勤快。
戴天理来到了粮栈，喊道：
“金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