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低估温静怡的手段了，其实这些年盛企宴并不是不知道她的小把戏，只是她总有办法哄得服服帖帖的。”他低沉的嗓音如提琴般悦耳，“我不是告诉过你，打蛇要打七寸，在你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并非他害怕温静怡，只是懒得与她周旋。
比起温静怡，他才是那条在暗处的毒蛇，蛰伏着，一击致命。
程渝明白盛祁琛的意思。
可她的字典里，就没有退让这一步。
“可是盛总也忘了，人在急躁和焦灼的情况下才会漏洞百出，温静怡接连折损已经按耐不住了，你看她现在哪里还有从前半分端庄持重的样子。”
这场博弈，比的就是谁更耐心。
两个人各自持着想法僵持了一会，盛祁琛率先放弃了：“好，当我没说。”
“那不行，您难得大发慈悲的对我有点好话，我会谨记在心的。”程渝笑眯眯的嘴甜道。
虽然她时时和盛祁琛对着干，可她时刻没忘记这是自己的大金主。
谁想和钱过不去呢。
“……”
盛祁琛知道她每次一对自己毕恭毕敬就没安好心，直接把她当成空气略过。
西区的项目开展在即，盛祁琛没有怠慢，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去厂区熟悉情况。
他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刚一出来，就看到程渝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盛祁琛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身体还没擦干，热腾腾的水珠顺着他的肌肉一路下滑，消失在腰际。
“啧。”程渝一点也不避讳，从紧实的胸肌到笔直的双腿，把他看了个遍，“每天见你在轮椅上荒废人生，怎么也不见身材走样，盛总有什么好秘诀？”
一个女人，盯着男人的身体看，还丝毫不觉得害羞。
盛祁琛太阳穴都跳了跳：“转过去。”
“反正我也已经看完了，你这是打算去西区的厂吗？”
提到正事，盛祁琛脸色好看了一些：“嗯。”
程渝一大早起来就收到俞帆的短信，他和颜颜已经醒来了，现在正在实验室整理没被污染的药品，一些不算稀缺的重新采摘以后，还能补救。
她此刻心情还算不错，边走边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坐着轮椅干什么都不方便。”
盛祁琛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良久，他神色古怪的问道：“你最近缺钱花？”
“……”
她是把贫穷刻在脑门上了吗？
这回换程渝气得脑门生疼，冷笑道：“是的，盛总要是手头宽裕，给我几沓支票接济一下。”
能把支票按沓来度量了，也就她敢开口了。
两人一路夹杂着火药味拌嘴，司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们真的闹别扭了，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把车子停好，才讷讷道：“少爷，夫人，厂区到了。”
比起盛景越所管理的那个颇有些简陋的厂，这里气势恢宏，连门口的标识都是烫金的。
“你们的负责人在哪里。”
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和厂区的经理说过了，到了以后却没有接待的人，程渝未免有些不悦。
门口看守的保安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但看二人穿着和气质都不凡，不敢懈怠：“你们找杨经理？他办公室在最中间那栋楼的三楼，这会不知道在不在呢。”
一路走着看过来，厂里作业还算是标准，设备都是用的最进口的。
“看来这厂区的经理管理的还算不错，工人们工作都积极。”程渝按下电梯，随口道。
“真要像我们看到的这样，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连月都是亏损的状态？”盛祁琛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给程渝递了一份报表。
程渝一愣，随即接过扫了一眼。
规模这么宏大的厂，订单量也是十分可观。
但一连几个月，不是上报设备维修就是设备维护申请资金，导致入不敷出。
很快，程渝便瞧出了端倪，戏谑道：“那就要问问盛总您拿到的是一份真报表，还是一份假报表了。”
电梯很快就到了，程渝推着盛祁琛走出电梯，迎面就碰到了一个包工头打扮的人。
“你们找谁嘞？”这包工头操着一副很重的口音，语气也不太客气。
“你们杨经理呢，让他出来……”
那包工头话都没听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去去去，杨经理忙着呢，哪来的时间，有啥事就去楼下接待厅。”
还不等程渝和盛祁琛二人发作，就由远及近地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老王，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