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下来，唇齿滚动，脸上思绪万千。
“更多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自一个月之前，来了不少大域之人之后，楚莫离就察觉出一丝丝不同寻常。
无妄宗这些长老们，包括他向来尊敬有加的师父，总是有意无意透露出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来，让他无端生出慌乱。
无妄宗与无上联盟有关系吗？
有，这个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确实也分情况的，无妄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保持中立的，并不是无恶不作之辈，和云苍皇室，青莲宗，一些世家不一样。
但是就这个月来，他觉得他们的想法都在一朝一夕间变了个彻底，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他一直在暗中探查，只不过还没查出什么结果来，流殇和司渊就先出事了。
而这件事足以表明，他的感觉没有错。
他师父先前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
若真的发现司渊是北上海少主，流光异族后人，他也不会用这种借口把人扣下来。
更别说还觊觎他流光异族的东西。
修炼魂体的术法，确实，谁都眼红，但是，他不会动手，更不会生出这种据为己有的龌龊心思。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事日后再说。”他也不确定他的猜想对不对，虽然他觉得八九不离十。
“嗯！”
几人出了狭窄的密道，豁然开朗。
“终……”
还没来得及高兴，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心都跟着沉入谷底。
只见密密麻麻都是无妄宗之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身后是通往无妄宗的密道，两侧则是万丈悬崖。
为首的赫然就是无妄宗宗主。
他看着楚莫离，脸上的失望是那么的明显。
“莫离，师父自问待你不薄，可你为何会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司渊和流殇有涉嫌残害同门的嫌疑，你竟然背着师父放了他们，和他们狼狈为奸，辜负了师父对你的信任？”
楚莫离看着昔日里对自己疼爱有加，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股子痛意充斥着胸腔，眼眶微红，“师父，莫离自然记得！”
“莫离刚出生之际，就得师父青睐，收为嫡传弟子，就连名字都是师父所赐，这么多年，全靠师父倾心栽培，这才有了今天的莫离，莫离不甚感激。”
“师父，还记得当初你给莫离赐名之时，曾说过什么话吗？”
“……”
无妄宗身影微微一怔，愣住了，沉默不语。
身后的众弟子长老，无一不在呵斥着楚莫离，说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楚莫离，宗主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如今更是宗门上下都默认你会是下一任宗主，可你倒好，竟然趁着我们不备，摸进刑法堂，放了司渊两人，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师父？”
“刑法堂巡逻的那些个弟子，那个不是你的同门？你竟然也对他们痛下杀手？楚莫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就是啊，师兄，宗主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是因为司渊许了你什么好处吗？”
“哦～”众人恍然大悟，“师兄，原来你也觊觎流光异族的魂术啊，所以先下手为强，想独吞啊，你好大的野心啊，怪不得连无妄宗宗主的诱惑都留不住你。”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还在议论纷纷。
楚莫离不为所动，视线始终盯着他师父的不放，在听到那名弟子说出他觊觎流光异族魂术之后，他捕捉到他师父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虽然快到转瞬即逝，但他确确实实捕捉到了。
在他问出给他赐名之时说过什么话的时候，虽然他以沉默来替代，但是他还是有着期待，现在，全然没了。
忽然，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朝着他师父的方向缓缓半跪了下去，一身夜行衣的他，在晨光的照耀下，脸色更是显白。
浑身上下都被一股颓废破碎的气息包围，没来由的，竟看得流殇几人心底一痛，为楚莫离的。
他不发一言，面如死寂，磕了三个头，直起了身子，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先前是漂浮无依的小狗，现在则是一方雄狮，满身都是杀意，气场全开。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他的师父，似是要把他的模样死死记在心里。
“师父，莫离定不负所望，做一个你心目中引以为傲的莫离。”
“师父，莫离定会手刃仇人，为你报仇雪恨！”
众人都被他这番举动搞糊涂了，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要破口大骂还是还龟缩做人。
因为楚莫离身上的杀意，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他实力有多恐怖，他们有目共睹。
更别提现在云苍已位列高位面大陆，灵力的浓郁程度，多了不止一点半点，用恐怖如斯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们的实力还有目共睹，但是楚莫离的，他们望尘莫及。
楚莫离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也不乏一些生面孔，他心中暗自讥讽，到底是要有多大的心，才会发生了这般明显的变化还没有察觉？
非要自欺欺人，以为可以凭借着流光异族后人的司渊，得到好处。
他剑指无妄宗宗主，拔刀相向，看向周边蠢蠢欲动的同门弟子。
“你们眼前这人，压根不是我无妄宗宗主，他就不是我楚莫离的师父。”
“看看你们身边的人，还熟悉吗？是不是很陌生？有没有透着诡异？”
“还有你们的师父长老，是否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刑法堂巡逻着的弟子，一个都不是我无妄宗之人，我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不过是一群外来牲畜，死了就死了。”
“我楚莫离今天既然出现在这，证明了一切，不是吗？你们是真的蠢到无药可救，还是自作聪明，非觉得可以跟着捞一把好处？就那么不相信，你们会是下一个司渊？”
“哦～你们可能还不配，像你们这样的，他们想杀了就杀了，还找什么借口？毕竟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东西。”
啪啪啪！
一阵拍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