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文夕道。
“啊？”
这种惊天秘闻，女儿都知道？
原来，姜少白还有龙阳之好？
那不行。
“那绝对不行。”文凤道，“夕夕，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娘？娘怎么会把你推进这种火坑里！”
怪不得姜少白不找门当户对的姑娘，之前文凤还以为他没有门户之见，现在才明白，原来门当户对的姑娘，不能由着他霍霍。
他就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家这样没有依靠的蓬门小户？
文凤想到这里，脸都气红了。
她这双眼睛，自诩阅人无数，竟没看出来姜少白是这种人。
“他怎么那么变态，竟然喜欢男人，恶心！”文凤气愤道。
她之前查过这样的案子。
有人把娈童虐待致死，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戚戚。
所以文凤对这件事情，有着比别人更深刻的爱憎。
——我见即所有。
搞龙阳的，没有好玩意儿！
文夕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后才跟上她的脑回路，连连摆手：“不是，娘，不是的。姜大人没有龙阳之好……至少我不知道他有，我说的是另外的事情。”
她娘想得太多了。
虽然文夕不太喜欢姜少白做的一些事情，但是她也不能造谣，尤其是不能造黄谣。
某些低劣男人才会做的事情，她不会那么做。
文凤也松了口气，“我就说，姜大人不像。你这孩子，你把话说清楚。”
“娘，姜大人不喜欢女人。他看不起女人，骨子里的那种看不起。”
简而言之，姜少白厌女。
“他觉得女人是负担，是累赘，是真的嫌弃。”
所以姜少白会做出带着姜昭上花船的事情。
他不仅自己厌女，还想侄子也和他一样，把女人不当回事，只当个物件。
呸！
就冲着这一点，文夕就讨厌他。
“……您说说，他要是一直能坚持自己一个人，不霍霍别人，我佩服他。怎么三十多岁了，年龄大了，又开始想成亲了？”文夕愤愤然地道，“我看他就是想找个人伺候他！我偏不！”
她为什么要去接受一个厌女的老男人？
她那是自取其辱。
就是说破天，她也不会考虑一个从骨子里就不尊重女人的男人。
文凤半晌后才道：“或许，其中有误会吧。”
“没误会，我打听得清清楚楚的。”文夕表示，她跟容疏走得近，八卦清清楚楚。
就方素素和姜昭那段，听起来有点曲折的美好。
但是姜少白，在其中充当的，算什么好东西！
文凤想了想，觉得这个虽然是有点膈应，但是也不是一票否决的点。
她尝试着帮姜少白洗白。
“夕夕，有些人吧，他成熟得晚……只是你恰好碰上了他开始动情，其实是好事。”
“狗改不了吃屎。”文夕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觉得，他开始学会尊重女人了。”
“怎么，他不尊重你？”
“娘，他尊重我，会自己大模大样地上门提亲？”文夕脸上露出嘲讽之色。
“姜大人，是心情太急切，之后会派媒人上门的。这不是他怕你被人定下了吗？”
“娘，我就问您一句，倘若他是咱们隔壁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巴巴跑来跟您说，他喜欢我，要娶我，您能不能把人脑打成狗脑？”
文凤沉默了。
“就是因为他是姜少白，所以您觉得受宠若惊。但是……这能掩盖他的失礼吗？”
“您说他性情中人，说他喜欢我……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我喜欢不喜欢？”
姜少白明明知道，自己对他避之惟恐不及，不想着怎么让自己喜欢上他，却直接来找母亲。
他还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看得文夕想一瓢凉水把他给泼醒。
醒醒吧！
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你是大官，可是我不感兴趣，你就是个屁！
“娘，您再想想，如果我出身高门，他敢这样吗？他不敢的。”
“可是夕夕，”文凤婉转劝道，“咱们两家，确实身份悬殊。世人都是捧高踩低，姜大人做得已经很好了。”
不能把男人和好人比，要和其他男人比。
文夕却摇摇头：“娘，别人您没见过，但是您该见过卫大人对夫人吧。”
文凤沉默。
卫宴对容疏，那是万里挑一的好。
可是实在太好，让人不敢以此为目标，否则女儿还嫁得出去？
“我不攀比别的，我就想，卫大人算位高权重吧，夫人是被撵出去的，还没有人照应，说起来还不如我的处境。”
毕竟没有母亲教养，在婚恋之中是为人诟病的。
“但是您看卫大人怎么对夫人的？”
尊重、体贴、无微不至。
“……不是男人想不到，是看他愿不愿意低下头。”文夕道，“是，我们家境不行，但是越是如此，他倘若真的看重我，是不是越该体贴我，让我知道他不是高不可攀？”
文凤：“这……”
她觉得女儿说的是歪理，但是偏偏反驳不了。
她更震惊的是，女儿天天嘻嘻哈哈，看起来缺心眼一样，结果竟然思考了这么多。
“娘，您说他现在‘改邪归正’，开始喜欢女人，所以想来找我。”文夕道，“或许是真的，但是我觉得，他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或许那样，他就能学会尊重。”
而不是现在这样，居高临下，带着那种“我看上了你，你还不赶紧来抱大腿”的骄傲。
他或许没有恶意，但是那种骨子里的傲慢甚至轻蔑，让文夕太难受了。
“如果他是不喜欢女人，却想传宗接代，那就更可怕了。”文夕道，“那就是赤裸裸地利用，觉得我傻，我好拿捏。”
说着，文夕忽然笑了，“娘，您看，虽然我不咋地，但是我钢筋铁骨，这下让他知道，他踢到铁板了吧。”
不是谁都稀罕姜少白那样的老男人的！
“他看不起咱们，我还看不起他呢！”文夕道。
文凤沉默了良久后才问：“夕夕，香满楼的席面不好吃吗？”
作为母亲，她考虑得太多了。
但是第一条，就是条件。
她不希望女儿在穷困潦倒之中艰难度日。
姜少白是有种种不好，但是那些，都不算原则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