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点点头, “之前就听说高旅长福气好，爱人漂亮又是高知、还是成功商人，还儿女双全的。今天一看, 确实是让人羡慕啊！”
听说小高爱人的公司，不但接受了一千多个退伍兵，里头还有将近五百个是伤残退役的。
而且这两个数目还在逐年提高。
所以, 她在军中还挺有威望。
另外，她还给数万农民和城镇闲散人员提供工作岗位或者说稳定的卖菜销路。
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当年十年轮战, 程澜光军费都捐了500万。那会儿她自己也没有太多钱的。
所以得知那是程澜私人的司机，这位首长也松了口气。
程澜这样的军嫂是军中树立的典范。他也不想抓到她的小辫子的。
王政委心道：好险！
要是程澜今天是喊了个士兵去拉着小壮士玩儿，哪怕今天那士兵是休假，这关怕是也不好过。
那是国家的兵，当你家私人的用啊？
这种事, 容易被上纲上线的, 说不清楚。
其实平时那些军嫂们忙不过来，喊个当兵的帮忙做事也挺寻常的。但有些事情它就不能推敲。
程程坐了好一阵，终于满足了。他起来让姐姐坐。
悦悦道：“让叔叔歇会儿。”
程程点头, “哦。”
这个司机其实也是退伍的汽车兵。
因为车技好, 这才做了两个孩子和程澜的专职司机。
程澜对他歉然道：“元旦也让你没得休息, 不能回去看自家孩子。”
司机摆摆手, “老板你可别这么说。放假的日子加班, 除了本来的那份工资, 你还另给薪。我改天回去看孩子一样的。你让我休假, 让别人替我赚高工资我才要心疼呢。”
他休息了一阵，喝了些水。然后笑呵呵的对悦悦道：“悦悦，坐进去吧。”
悦悦盘腿坐进去，把程程的浴盆都装满了。
程程站在岸边笑道：“姐姐, 你好大一只！”
悦悦瞪他一眼。
程澜把带的垫子放在旁边的长凳上，安顿程程坐下喝保温壶里的水。
旁边还有悦悦的保温壶，程澜的，司机的也搁在一旁的。
晚一些，程澜领着坐尽兴了的孩子们在军区里散步。
这个司机打电话告诉程澜，“老板，刚有当兵的跟我借火、搭话。我听着像是在套我的话，问我的身份。”
当过兵的人，怎么都比旁人要敏锐一些。
“你都来这么多次了，军区的人对你应该很熟悉才是啊。”
程澜问了几句，但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她带着儿女往回走，准备主动去敲秦家的门打个招呼。
这会儿大礼堂里边应该还在开会。
开会这种事，时间门短不了。
而且，今天除了要宣布高煜升职以及其副旅长调职，也是全旅的表彰大会。
表彰过去一年表现得好的同志。
程澜摁响了楼的门铃，她刚上楼抱了一罐带来的开心果下来。
有个中年妇女从里头开了门，“你是......高旅长的爱人吧？”
“是，我是高煜爱人程澜。袁老师你好——”程澜站在门口言笑晏晏地道。
袁姣芬道：“你好、你好，快请进——”
程澜把手里的开心果递过去，“坚果，女人、孩子吃了都挺好的。”
“谢谢啊。”袁姣芬接过罐子放到鞋柜上，弯腰打开鞋柜给她们拿拖鞋出来。
程澜以前没让人换过拖鞋，因为梁嫂子和吴嫂子都是农村来的，不习惯。
而且，她们比较节约，搞不好袜子上还打了补丁。这么当众脱鞋，有可能没那么自在。
不过既然主人家有这个习惯，那程澜肯定从善如流。
程澜先给程程换好，打发他过去沙发那边坐，然后让悦悦坐在换鞋凳上自己换。
自己则弯腰两下换好。
袁姣芬打开冰箱端了水果出来，“我也正说把屋子收拾干净，上你那里坐坐呢。来，程老师，两个小朋友，吃水果。”
程澜也没多客气，直接上手拿了橙子就剥，然后分给儿女吃。
袁姣芬道：“多拿一点吧。”
“没事，一个就好。糖分摄入多了不好。”这俩个小家伙吃惯了进口的水果，嘴挑得很。意思意思就好！
袁姣芬开了电视，让程程和悦悦看动画片。这会儿有儿童节目。
她自己则是和程澜闲聊起来。
两人的爷爷都是早年参加革命的，又都是当老师的，要找共同话题还是不难的。
“我老早就听说过你了，最牛军嫂！”
“啊？”
“真的有这个说法。你那500万一捐，全军就都知道你了。”
程程看了一会儿电视，可能是记忆复苏了。
他对悦悦道：“这儿有点像我们家。”
悦悦点头，“我们就是从这里搬到楼上的。看动画片吧——”
袁姣芬笑了起来，“你这儿子，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看起来还行！”程澜就算想自谦，小壮士的颜值还是没有什么谦虚的余地的。
“小姑娘也特别漂亮，多大了？”
悦悦道：“阿姨，我叫悦悦，快六岁了。”
袁姣芬一愣，“哎呦，现在的孩子吃得好、长得高。我还以为她七八岁了呢。”
程澜笑笑，“是啊，他们可比我们小时候幸福多了。对了，我问一下，你父母是搞财务的么？”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
袁姣芬道：“我妈是银行的。你瞧给我取个名儿：元角分。一听就是搞财务的人取的。”
程澜也没有待多久，“你刚来，肯定还要到处收拾。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头空了上楼来玩，要去北京玩也尽管找我。”
银行的，那估计是银行当官的啊。毕竟是红二代嘛！
“好。”
这么接触一下，程澜倒没觉得袁姣芬多不接地气。可能就是彼此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带来的生活习惯也有所不同。
至少应该是愿意好好相处的。今天彼此都释放了这个信号。
司机被盘问那事，中午去小灶食堂见到王政委，程澜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政委道：“八成是担心我在打掩护。”
“汗，确实有点险。”程澜摸摸鼻子。然后回头招呼几个嫂子，“咱们进去吧！”
中午都在这儿吃饭，她们家属也被叫了来。
程澜就出面把副旅长、参谋长、政委家的人叫到一起，大家刚一块儿过来的。
不然显得她们军属多不团结似的。
这会儿众人听了王政委说的，也是心有余悸。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更注意一点。
首长看到她们也都很热情，“当军嫂不容易啊，同志们辛苦了。”
程澜道：“首长您辛苦了，元旦都不能休息。”
程程看看妈妈，不知道她怎么不回答‘为人民服务’。
程澜摸摸他点头，她又不是当兵，喊这口号干啥？
其他人也言两语的道：“领导更辛苦，我们不算什么。”
“一个个瞎客气，来，坐，都坐。”
程澜看到高煜的肩章已经换了，四颗星。之前他们就在高音喇叭里听到了大礼堂里传出来的声音。
然后又看到高煜旁边坐的那个军官也是四颗星。
程澜知道这就是秦副旅长了，对他笑着点点头。
“弟妹好！我是秦百韬。”他说着拍拍高煜的肩膀，“好福气啊！”
高煜笑着点头，玩笑道：“彼此彼此，嫂子配你也是绰绰有余。”
既然说是工作餐，就当真只有四菜一汤，大家采取分餐制。
不过既然是小灶食堂做的，那味道自然是相当不错的。
首长问程澜她们，“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说。组织上能解决的一定解决。解决不了的，我回去可以向上反映”
程澜笑道：“别的难处也好克服，就是他们什么时候才涨工资啊？”
她这话自然是替别的军嫂问的。真的，进入90年代，当兵的工资越来越不够用了。
不但当兵的，高灿、林琅她们这些国家干部也都在喊工资低。
高灿是家里贴补了，林琅是英语班挣钱，不然都觉得吃力。
高灿还说干脆她也停薪留职到程澜这里干两年呢。
首长道：“这个问题我会替你们向上头反应的。”
袁姣芬笑道：“看祝政委您这表情，您家想来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啊。看来这还真是全军都觉得是问题的问题了。”
程澜笑出声来，“70年代的时候当兵在我们村好荣耀的，现在村里基本没人肯当兵了。”
70年代的新兵津贴20元，但那个年代20元年代购买力好强的。
很多物价都是以分为单位的。
程澜记得当年一毛钱都能请程杳的客。姨甥俩一起在镇上吃豆浆、油条。
那会儿二两大肉面一碗才一毛五。
或者是货郎来了，称一毛钱的硬糖请程浩、程姝等人一起吃。记得能称一把呢，一人散一颗。
她那会儿就经常使唤他们帮自己干活了。
杳杳她舅程郜那时候抢四岁的她兜里的五分钱，应该已经算金额比较大的了。
所以，那会儿20元一个月的新兵，大家也觉得是很好的出路了。
但如今进入90年代了，新兵津贴才涨到35元。
如今的35元够买什么啊？现在油条都要毛钱一根了，涨了差不多十倍。
祝政委听着程澜叭叭的给他报数，有点哭笑不得。
“我听说你前俩月买地才花了五亿啊。你报这几分、几毛的帐还蛮熟练的嘛。”
程澜道：“切身经历啊！至于买地，买地又说买地的事。我说的也不是我家的钱不够用，是广大士兵的钱不够用。”
王嫂子、吴嫂子她们也纷纷帮腔，“以前一张大团结拿出去感觉能买好多东西。现在不行了！我们都还好，部队分了房子，男人的衣食也都是部队管了。主要就是那些新兵伢子挺苦的。就是程澜说的，现在35元一个月，周末那是营门都不敢出。幸好是规定了不准他们处对象哦。不然对象都处不起！”
祝政委笑道：“看来不能随便问有没有困难啊，又不能当场给解决了。我这第一个问题，就让你们这群娘子军把军给我将得死死的。”
说完他收起玩笑的面孔，“同志们，困难暂时是有的。国家正在快速变动时期。正如程澜刚才说的，20年，新兵津贴涨了15元。这要是50年代到70年代有这个涨幅就相当不错了。因为那时候的物价基本上是没什么变化的。但八零、九零年代，物价是真的飞涨，通胀十分的厉害！确实让大家过得比较辛苦。但这份辛苦应该是暂时的，我们的通胀如今不是在渐渐受控当中么。你们反应的问题，我一定会好好的向上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