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 197 第 197 章 番二【吴淑玉】……
    吴淑玉死了, 死在了一个风雪夜里,她被扔到了城外的斑鸠丫口。

    这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年前呢!那时候她的身上被烫伤的地方, 才开始落疤,大片红的白的疤痕暴露在烈日里,晒得她好疼。

    可是她顾不上, 弟弟妹妹都要自己照顾,小弟还走不动了,还有一堆包袱要自己这个做姐姐的来背着。

    他们就在这斑鸠丫口歇气儿, 遇到一头毛驴拖着一辆平板车。赶车的虬髯大叔将板车上的尸体随意地就往他们歇气的林子里扔。

    气虚喘喘的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那翠绿茂林之下, 还多森森白骨,吓得弟弟妹妹们都惊慌不已,哭哭啼啼地埋怨着她, 踢打着她, 嚷着要回黄杨县去。

    黄杨县回不得了, 娘毒杀了爹和大哥, 把三妹推到井里去, 还将自己烫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是吴淑玉只想着, 娘这个时候已经遭到报应了,还不知道要去山里挖多少年的矿呢!自己再恨她也没有意义了。

    但是弟弟妹妹们不知道这些事情, 都说长姐如母,如今家里就自己最大, 自己不能叫他们知晓这些实情, 不然他们的心里该多难过啊?

    更不能继续留在黄杨县,不然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肯定会欺负弟弟妹妹没爹没娘,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就怕他们指着弟弟妹妹,说他们是杀人犯的孩子。

    她是不能接受弟弟妹妹们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所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家里的一切产业都卖给了叔伯他们,总共得了三百多两银子,又换成了银票,便赶紧带着弟弟妹妹们离开黄杨县那个是非之地了。

    吴六最小,今年才六岁,如今又累又饿,还被那林子里的白骨尸体吓着,哭哭啼啼要找娘,要回家,要他的小木马。

    吴淑玉心疼地赶紧去抱着他哄,但换来的是又踢又打又骂,耳边还有四妹和五弟的抱怨声和责怪声。

    明明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可是吴淑玉这濒死之际,竟然觉得这些事情,仿佛昨日发生的一般,叫她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斑鸠丫口没有斑鸠,但是有不少在这山里泡桐树和香椿树上筑巢的乌鸦。

    她还没断气,身体上的血肉还没腐烂,它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旁观的枝头上等着了。

    吴淑玉睁开眼,对上的便是一双双乌鸦的眼睛,透着丝丝的死气。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想死啊!更想不通,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弟妹妹,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感恩自己。

    自己反而落了这样一个下场呢?

    这二十多年,在予机城落了户,用那三百多两银子买了房屋和一个小铺子。

    然后靠着在小铺子里做咸鸭蛋为生,她勤快又能干,哪怕相貌丑陋,但大家怜惜她要照顾弟弟妹妹们,对自己的生意都十分照顾。

    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手里有钱了,弟弟妹妹都送去上学。

    上学是不要钱的,他们在本地落了户,如果不是自己要赚钱养家,也可以去读书。

    只是弟弟妹妹都有些顽皮,心思不在学业上。年少的她想着常人说,慈母多败儿,于是她只能狠起心来,扮演那严厉的角色,替他们另外找先生补课,监督他们的功课。

    四妹及笄后,就不愿意再读书了,反而跟一个同窗的哥哥认识,闹着要嫁给对方。

    那个男子自己认得,十六岁后从学校里出来,就一事无成,如今二十多的年纪,还游手好闲的。而且自己去打听了他家中的长辈,都是那抠搜刻薄之辈,全家还就指望着谭老爹的补鞋摊子生活。

    这样的人家妹妹嫁过去跟了他,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作为姐姐,吴淑玉自然是不能让妹妹往火坑里跳的,无论如何也要拦,哪怕妹妹恨自己。

    后来托人给妹妹找了一门亲事,对方也是读书人,家中虽也清贫,但学业有成,已是秀才身份,且为人又正直光大。

    不怕人穷,就怕志短不上进。

    妹妹终于成婚了,她也安了心,而妹夫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后面做了一方县令,妹妹摇身一变,成了县令夫人。

    吴淑玉对于四妹妹,也就于心无愧了。

    可是今日她半死不活地躺在斑鸠丫口,却是有四妹的一份功劳,她原来一直都怨恨着自己,对那个混混更是念念不忘,如今身为人妇的她,居然还跟那混混暗中来往。

    还同自己炫耀,那是她天定的因缘,就算是当年被迫叫自己从中作梗分开了,但现在还是再续前缘。

    吴淑玉听得这话的时候当时吓傻了,妹夫是去任上了,不是死了!

    但是她的话没有人愿意在听了,两个弟弟也没有读书的天份,哪怕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另外请先生回来教授补课也没用。

    他们恨自己,四妹说自己丑,嫁不出去,就见不得她有男人爱。

    五弟说:“二姐,你倒是实话告诉我们,当年咱家那许多产业,怎么可能才卖了三百两?别是你和叔伯们合计打算吞了咱家的家产,给藏起来了吧?”

    六弟也怪她:“当年母亲身陷官司,你不但不想办法救,反而带着我们躲开,天下就没有你这等恶毒之人!”

    又怪她舍不得放权。

    是了,二十多年了,她不再是那个卖咸鸭蛋的丑女了,她开了酒肆茶楼饭庄,是予机城里有名的女掌柜。

    又因年少时候的变故,她舍不得弟弟妹妹们吃苦,所以一向对于他们的花费都十分大方。

    只是没想到这样,却养成了他们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五弟甚至染上了赌博。

    那自己就更不可能将大权交给他们俩了,不然迟早要被败完的。

    可是在他们看来,自己分明就是占着家产不松手,所以和四妹联手。

    吴淑玉实在想不通,她这一辈子,都在为他们操劳打算,为什么养出来的都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呢?

    她的思绪不甘地回忆着,试图想要找姐弟之间关系破裂的原因。

    却忽然想起了当年救她的那位周姑娘,她是当朝的女首辅,吴淑玉此刻后悔极了,也许自己不该自以为是地跑回家去救弟弟妹妹们逃离深渊的。

    就跟在那周梨的身边,哪怕是做个端茶倒水的丫头,也好过如今吧?

    可惜她没有机会了。

    她绝望又遗憾地闭上了眼睛,后悔不已。

    忽然她觉得好冷,随后耳朵便传来马润家的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东家,您快些去瞧瞧吧,四姑娘说,您若是不同意她跟那谭郎在一起,她就吊死算了。”

    吴淑玉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斑鸠丫口了,身下垫着的也不是还套着尸骨的破衣烂衫,而是旧年的被褥。

    而管家马润的媳妇正焦急地看着自己。

    吴淑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死了的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呢?她惊慌地爬起身来,想起那陈茹写的重生文,心想莫不是自己……

    她的异样落入马润家的眼里,以为她是因为四小姐而吓着了,于是扶着她连忙朝吴四妹的房间去。

    吴四妹已经将绳子挂到梁上了,如今正站在椅子上等着。

    上一世自己确实被吓着了,任由四妹谩骂捶打自己都一声不吭。

    可是,既然重活一世,吴淑玉也想通了,命是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的手足又如何?自己便是将命给他们,他们也不见得高兴。

    所以吴淑玉这时候想通了。

    她推门进去,果然四妹将脖子往绳子里套,嘴里还哭骂着:“吴淑玉,你自己丑,没人要,你便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既然如此,我死了算,我去找爹和大哥了,三姐啊,淑敏来陪你们了。”

    吴淑玉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只不过是恨,并非是吴四妹。“四妹,二姐错了,你别犯傻,姐姐答应了,姐姐答应了。”

    她的眼泪配着她的喊声,仿佛是真的被吴四妹此举吓着了一样。

    但其实,她此刻的声音里,都是带着些恨意的。她好心好意阻拦妹妹跟那混子在一起,后来还替她寻了好亲事。可却没想到四妹有儿有女了,却在丈夫去外上任的时候,和这混子勾搭在一起。

    她对不起的不是妹妹,是妹夫啊!

    吴四妹显然没有想到吴淑玉竟然就妥协答应了,有些半信半疑,站在椅子上仍旧不肯下来:“你莫不是哄我?”

    “没有,四妹你快些下来,姐姐答应了,你若不信,我马上就叫马嫂子连夜去请媒人来。”吴淑玉连忙说道。

    吴四妹却不相信她,得让马润家的将媒人请来了她才愿意下来。

    后来见着媒人来了,果然和吴淑玉商议起提亲一事,吴四妹才翘起嘴角从椅子上下来。

    媒人走后,吴四妹已在高兴的地盼着成婚之事。只是马润家的回头看了兴高采烈的吴四妹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家的,您怎么就答应了?那谭家的儿子,不是个好的。”

    吴淑玉闻言,在心中冷笑,这下人都知道对方不是良配,偏偏她这锦衣玉食的妹妹死活要嫁过去。

    面上却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她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往后将谭家的喊来铺子里帮忙,每月开他一些银子。”

    那种人,怎么可能招进来?那不就是米缸进了老鼠么?马润家的急得不行,更何况不是说了叫她弟弟来的么?如今这谭家的要来,那弟弟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赶紧去找自己的男人作商量,可万不能让谭家的进来。

    马润是个有主意又有野心的,更不愿意屈居于吴淑玉这个女人之下,一直都在盼着公子们赶紧满是十六,从书院里回来当家。

    听得自家女人的忧心,马上就有了主意,“你别急,我去找公子们。”

    吴淑玉此刻躺在房间里,回忆着自己仿佛笑话的一生,她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地发生过了。

    但是她知道,既然老天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肯定不能再犯一次糊涂。

    马润野心勃勃,自己最后的悲惨他也有一份,明明知道老五老六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却还总暗地里撺使他们来跟自己夺权。

    今儿自己提了一句,让姓谭的到铺子里来,抢了马润小舅子的位置,马润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吴淑玉还有些期待呢!

    吴四妹和谭宝林的婚事很顺利,他们家都知道吴四妹有个擅经商的姐姐,不过五六年间,就将小小的咸鸭蛋铺子开成了大酒楼,听说如今又在筹备开茶庄。

    一日日那酒楼里,数不尽的人进去,不知道一天要赚多少银子呢?

    所以这桩婚事,没有不欢喜的道理。

    三媒六聘一下就过了,考虑到谭家的家境状况,只靠着谭老爹的补鞋摊子生活,所以彩礼就是一两二,讨个月月红的喜头。

    嫁妆这里,她也给吴四妹准备了一套家具,大到床铺柜子,小到洗脸架和鞋凳。

    但是没想到,吴四妹闹着要酒楼的股份,不然那在筹备的茶庄给她做嫁妆。

    反正嚷着,说现在举国上下,男女平等,女子也有继承家业的资格,别想着用点破烂就将她打发走了。

    这是吴淑玉意料中的,因此也不意外,只是她却苦口婆心地劝着:“四妹,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只是你看五弟六弟年纪还小,虽说在书院里不用束脩,可是这里里外外,到处要用钱,我若是给了你,这个家怎么撑下去?”

    “要用多少?你将家里的奴仆遣了,老五老六的书童辞了,我瞧他们也不是读书的料子,少在给他们花冤枉钱补习,反正又没用。”吴四妹和她的谭郎算过,这样下来,这家里也用不了多少钱。

    这钱啊,大部份都叫奴仆们赚走了。

    所以吴四妹觉得吴淑玉简直是蠢笨,赚这么多钱来养闲人。

    还不如交给自己和谭郎呢!

    但是话说到这里,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是本该在书院的老五老六回来了。

    “吴淑敏,你能耐啊,还没嫁出去,就伙同外人来对付自家兄弟了!”吴老六怒骂着,这会儿看以往对他们好的四姐,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老五也马上附和,几人就这样骂起来。

    吴淑玉冷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发言,以前她总想照顾好弟弟妹妹,各方各面地用心良苦,只怜惜他们小小年纪没了爹娘。

    可自己不也是小小年纪没了爹娘么?凭何要自己来受委屈照顾他们?

    所以这会儿看他们吵,他们打,也没动作。

    直至后来闹大了,那马润都来了,“东家,您倒是劝一劝啊。”

    “我如何劝?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吴淑玉拿起手绢擦眼睛,顺势将整张脸都挡住了,然后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然后竟然闹到了衙门里去,要公平分配家产。

    因父母不在,长姐如母,加上吴淑玉这样子,也估计嫁不了人,所以县老爷的意思,两个弟弟她继续照顾。

    然后她手握着三分家产,另外的一份,吴四妹带着嫁人。

    吴淑玉当然不愿意,但这不是自己说了算?毕竟弟弟们还小,除非他们主动提出来。

    于是她略有了些手段,两个弟弟叫马润那里一说,又去衙门里求公证,学也不上了,往后要自己经商。

    吴淑玉自然是没让他们失望,在衙门上先哭了一场,随后叫他们求仁得仁。

    自己则拿了自己的那一份,折成了银子。

    在城里开起了客栈来。

    马润是有些出息的,拿着五弟六弟的股份,倒是将酒楼继续张罗起来了。

    只是拿了茶庄的吴四妹,嫁到谭家没多久,眼大肚皮小的谭宝林就将筹备中的茶庄转手出去,换成了银子,带着一家老小往州府去挣大钱。

    这一去,就是三年多。

    她的客栈也从一家到了五家。

    酒楼在马润的手里本来还好好的,不说赚多少钱,但最起码不亏本,但是两个弟弟逐渐大了,觉得马润也不是好东西,指不定是背地里吃了钱,所以难见进账。

    如此一来,两人将大权拿了过去,可是没两三个月,竟然就到了那要倒闭的状态。

    也是这个时候,吴四妹回来了,只是却和三年前跟谭家一起去州府享福的样子截然相反。

    如今的她,仿若那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般,两眼无神,浑身脏兮兮的,穿得破破烂烂,牙齿还缺了好几颗。

    说是叫谭宝林打的。

    她哭哭啼啼地同吴淑玉诉说着自己的苦,“二姐,你不知道那天杀的,到州府里开了间小铺子时还好好的,可后来赚了点钱,没安分两个月,就叫那些不安份的小贱人们勾搭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指着自己身上的伤,说都是谭宝林的小老婆给打的,还有自己的牙齿,也叫谭宝林打掉了几颗。

    吴四妹诉了半天的苦,见吴淑玉没反应,急得脱口说道:“二姐,你不能不管我,你想想要不是你当初非得带着我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予机,我怎么可能遇到那姓谭的?在咱们老家,最起码还有叔伯照应着。”

    吴淑玉冷笑,想起前世,这几个弟弟妹妹但凡有一点不顺心,动不动就拿自己当初带着他们背井离乡之事来怪自己。

    那时候自己真傻,他们都那样大了,口口声声说挂念乡音,想念叔伯,怎么没见他们回去一次?分明就是早知道了当初自己带他们离开黄杨县的缘由了。

    于是此刻吴淑玉笑起来:“那妹妹的意思,是让我送你回黄杨县了?”

    吴四妹吓了一跳,几乎都没有半点犹豫就拒绝了:“我才不回去。”回去了,人人都晓得她是恶妇的女儿了。

    杀了自家男人又杀儿女的。

    那样的母亲,现在哪怕过了这么久,黄杨县里仍旧还有人一直提起。

    吴淑玉没有理会她,任由她住下,反正现在住的院子和这予机的客栈,她都已经转手卖了,一会儿就要启程离开了。

    房子的新主人,明日一早就来了。

    再晚,那两个败家子弟弟怕是也要来打秋风了,所以她决定连夜离开予机城。

    而吴四妹不知道,已经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这么柔软床铺的她,吃好喝好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心想吴淑玉要是不给自己想办法,那自己就一直住在这里,反正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实在耐不住寂寞,再偷偷找两个小青年来玩耍。

    但是她没想到,第二日就被陌生人从睡梦中给喊醒过来,随后就被赶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吴淑玉那个贱人,昨儿晚上就启程离开了,这院子卖了,客栈也转手了。

    现在,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光着脚到处找,忽然撞到了一个俊秀的长袍青年。

    这青年一看,便是个读书人。

    “姑娘小心。”他很随和地扶了跪坐在地上的吴四妹一把,随后便去掺扶着身旁大腹便便的年轻妇人,“娘子走吧。”

    吴四妹呆呆地站在那里,总觉得那青年好生熟悉的感觉,更有一种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很快,她就打听到了,那个青年是举人,姓名正是几年前自己闹着要和谭郎成婚时候,姐姐说给自己托看的好人家。

    于是她后悔起来,不甘心地追上去,“我才是举人夫人,我是举人夫人!”

    吴四妹疯了,险些伤了那位举人有孕在身的妻子,所以下了大牢,挖了两个多月的矿。

    出来得知谭家已经将自己休了,两个弟弟也将酒楼败光了,如今自身难保。

    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都怪吴淑玉,要是几年前她多劝劝自己,自己怎么可能嫁给谭宝林,落了这番下场?

    但是她找不到吴淑玉,只能去找谭宝林。

    可是谭家她根本进不去,还被曾经自己的同窗小姑子打伤。一怒之下,她凭着自己对已经卖出去的自家酒楼的熟悉,偷偷钻狗洞进去偷了好些油出来,在夜里一把火将谭家烧了。

    而吴淑玉并不知晓这些,离开了予机,她就没想过要再回去,接下来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了。

    弟弟妹妹们生死如何,那是他们的事。

    只是她想到自己尚且能重生,不禁是对于当初母亲忽然转性,还变得如此恶毒之事起了怀疑的心。

    所以她转辗回到了芦州,找到了母亲挖矿的地方。

    她想要见一见母亲,兴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但是,当矿里将人领来见她时,她看到的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嘴里口口声声喊着:“谁也杀不死我,我会重生的,下次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杀了你们,我何婉音是天选之女!谁也夺不走我的一切!”

    听到这些话,吴淑玉挥挥手,泪眼模糊,“这,不是我要找的人。”然后她回了黄杨县,替母亲立了一个衣冠冢。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了哪里,但是多年来终于释怀了,伤害他们一家的,不是母亲,是这个自称何婉音的女人。

    后来她又去过很多地方,也打听到了关于这个何婉音的很多消息。

    晚年的时候定居在丰州的一处小绿洲,收养了四个身体残疾的小孩子,提笔写了一本《鬼神记》,写的是这天下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小故事,以及各地的鬼神传说。

    但是在里面,她以自己和母亲为原型,写了两则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