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不少人盯着浮尸案，景澜虽查出了浮尸来源，却没有找出幕后黑手。
即便安排妥当，依旧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极尽嘲讽。
景澜却像是没脾气一般，好声好气回答，至于那些胡搅蛮缠的，他基本上当做耳边风。
封于明忍不住凑近封清歌道：“我还从未见过景小子暴怒的样子。”
就算是襁褓时，他也比一般孩童要安静许多。
只有前段时日失忆后，才和平日稍有不同。
“莫说皇叔未曾见过。”
她认识景澜这么多年，都从未见过这人情绪失控。
就像是被设定好轨迹的傀儡一般。
只是这傀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顶尖的。
所以说，还是没有记忆的少年可爱些。
凤眸扫过殿下众人，封清歌淡淡打断众人争执。
“如今源头已找出，只剩下真凶未明，景国公不算是有大功，但绝无过错。”
“殿下是否过于偏袒？”
“调查出浮尸来源，难道还是错处不成？”
封于明一脸稀奇地看着反驳大臣。
“还是你觉得能做到更好？”
封清歌附和封于明道：“蔡大人若是有信心，调查真凶之事便交由你处理如何？”
“臣多嘴。”
能够从义庄将尸体偷出来丢在水井中的人绝不会是善类。
没有人愿意和这种人交手。
更何况这位姓蔡的官员仅仅只是一个文官，没有半点武力傍身。
见他灰溜溜退回去，封于明唇边带着几分讥笑，道：“有机会坐享其成就好好受着，别整日净想着些钩心斗角的蠢事。”
封于明未曾指名道姓，自然不会有人蠢到出面领骂。
等到他骂够了，封清歌才出来打圆场。
“各位大人若还有异议可以提出，本殿和皇叔会仔细考虑。”
“如今浮尸来源虽已知晓，但抓不出行凶之人，往后肯定还会生出事端。”
“此事，本殿和五皇叔商议过。”封清歌凤眸微弯，似乎是在笑，但语气没有任何波动，“既然浮尸一开始由景国公接手，那之后也由他全权负责。诸位可有其他想法？”
“有始有终，臣无异议。”
薛鸿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表态，总体来说支持占绝大多数。
“那便这样定下。”封清歌将景澜叫出嘱咐了几句，便继续下一个事务。
如今秋收农忙，赋税核算，正是户部最繁忙的时刻，所报事务中也大多与户部相关。
按照历年国库收入来看，今年不足往年四分之三。
但封国经历东南水域和汉城两场大战，损耗远超和平年份实属正常。
值得一提得是禹州。
四个多月降雨稀缺，即便之后找到了原因，之前缺少的雨水也无法补足。
本应该是歉收的年份，却交出了比往年更多的粮食。
红苕苗确实是个好东西。
封清歌在朝堂上提了提，让户部核算收益，并且知会工部勘探地形，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在封国找到合适的种植之地。
有禹州这个前车之鉴，朝臣只略微询问了几句，便保持默认态度。
一旁封于明看着朝臣聆听占据主要的状态，便知晓离三哥目的达成的日子不远了。
朝中各项事务按部就班，京城中氛围却越来越紧张。
京城内整日都有官兵巡逻。
周边村落城镇，西郡守军和宫中调出的禁卫日夜守着水井。
众多眼睛盯着，只要敢出手便绝对会留下痕迹。
可能是监视起效，接下来几日都平安无事。
又是一日深夜，深宫中唯有御书房还燃着烛火。
薄薄纸笺落入火盆，火苗跳跃间将纸张燃烧后的灰烬吹起。
封清歌抬袖将灰烬吹落，转身将书案上睡觉的阿玄抱起。
“和你想的差不多。”
屋内突然出现一道女声，封清歌并未感到惊讶。
“我倒是没想到这些家伙为了宝藏都疯了。”
“在何处？”
封清歌侧首看向一袭薄纱的纤细高挑美艳女子。
“京城东郊三十里。”夭暝把玩着垂落胸前的长发，“我可是得到消息便赶来告诉你。”
“本殿何德何能请动灵犀楼楼主亲自出手使用美人计。”
封清歌对于夭暝邀功的行为视若无睹。
想要取得两份报酬未果的夭暝，有些恼怒鼓起腮帮子，倒是一幅美人发怒图。
“不管是何人拜托本座，本座帮了你是不争的事实。”
“多谢楼主。”
夭暝嘴角抽了抽，低声念叨封清歌铁公鸡。
“可知他们何时动手？”
封清歌直接无视夭暝不太友善的话语。
“明日，准备等李家得手之后分一杯羹。”
受人之托，夭暝也不好太过放肆。
“此事便麻烦楼主多多关注。”
“你不准备出面？”
“江湖之事，自然由江湖之人解决。”封清歌没有理会夭暝不信任的眼神，“况且我明日还有朝政要处理。”
夭暝对她的话语抱有怀疑态度，但也看得出封清歌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
“放心，灵犀楼总楼就在京城，本座不可能看着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
夭暝眼中戾气一闪而逝，美艳女子扭着腰肢消失在窗边。
封清歌捞着阿玄揉了揉，道：“你也想去看看，对吧？”
黑猫睁大眼睛，眼神一片懵懂。
不论发生过何事，照样月落日升。
只是今日下了早朝，封清歌将每日下朝之后就找不到人影的封于明抓到了御书房当苦力。
封于明捧着奏折怨声载道。
“若是五皇叔能早点将公务做完，今夜可以出宫去走走。”
正在蹂躏奏折的封于明一愣，将埋在奏折后的脸露了出来，狐疑地看着封清歌。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封清歌笑容淡淡，带着几分冷然。
“关于宝藏的消息，皇叔难道不感兴趣？”
封于明放下奏折，神情逐渐肃然。
“那个消息是真的？”
“真假重要吗？”封清歌拿起一本奏折批阅的同时，回道，“只要有人相信，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封于明在襄阳的势力虽被削弱不多，但在京城多方耳目都被封清歌和封于禁派人盯着，他能得到的消息，都是被两人筛选后的内容。
与宝藏有关的消息，封清歌有意封锁。
封于明只知道最近有人在京城附近寻宝，但更具体的内容，不得而知。
“你就任由这些莽夫在京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