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年其实……”
还没有等谢玄把话说完，凌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的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你不必说，我也不想听。”
“阿虞……”
谢玄神色痛苦，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拉凌虞，却被伏苓重重打落。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的师父！”
两人的视线相撞，竟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凌虞回头看了眼，随后她不屑的收回了视线。
无非是狗咬狗，就让他们咬得一嘴毛吧。
眼看凌虞的身影就要远去，伏苓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师父你怎么走了，你等等徒儿啊！”
————
回到静云台。
这里长期没人打理，之前种下的花花草草都枯萎凋零，蔫蔫的耷拉在地上。
凌虞看了眼眼前之景，竟生出一种悲凉来。
她曾经之所以挑选偏僻的静云台，是因为这里安静。
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一片荒凉。
往主屋走去，在要推开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还好及时退开，厚厚的灰尘落下才没能落她一身，但她还是被荡起的尘土呛得咳嗽了半天。
“咳咳咳……”
听到凌虞的咳嗽声，伏苓赶紧跑了过来。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可以起来了。”
凌虞淡漠的摇了摇头，她往房间内走去。
这里的陈设，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没有梳妆台没有华丽的衣服和首饰，有的只是书籍和仙器。
凌虞低头笑了笑，卷长的眼睫轻轻抖动着，在眸底沉下了一片暗影。
她似在感慨似在嘲笑：“真是可悲。”
伏苓有些没听明白。
“师父你这是在说什么，什么可悲。”
凌虞一下收回了情绪，她淡漠的看向伏苓。
“和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在我叫你之前，你最好一步都不要踏进这个房间。”
“师父可……”伏苓欲言又止。
凌虞蹙了蹙眉，眸光幽冷。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要我给你说多少遍，不要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伏苓低下头，什么也没说，一脸受伤的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凌虞一个人，她掸了掸床榻上的灰尘，扬起的灰尘快要把她呛死。
她实在忍不了，随后捏了个咒语，屋子瞬间变得干净整洁。
凌虞坐在床榻上，两眼空寡的看着窗外的云与天。
她还记得，在幻境之中，原主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
从那一刻起，她仿佛和原主融为了一体。
她是她，她也是她。
凌虞想着想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忽然从她眼尾落下。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黯淡无光的护心鳞，似乎感知到什么，忽然开始隐隐发光。
凌虞愣了一下，她赶紧掏出了护心鳞捧在手心中。
只见一道白光，从护心鳞中飞出，逐渐形成了一抹白色身影。
待凌虞看清楚那抹身影后，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她带着哭腔哽咽道：“顾，顾巍！！”
她想都没想，便扑进了顾巍的怀中，失声大哭出来，似乎在发泄着今天积压的所有情绪。
顾巍眸子毫无光泽，可他看到凌虞哭后，还是僵硬的抬起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当他微凉的指尖碰到凌虞的肌肤时，凌虞浑身都颤了一下。
她泪眼婆娑的看了眼顾巍：“你，你还记得我吗？”
此时的顾巍只有一魂一魄，这相当于，他这具身体只是副空壳子，应该没有任何意识才对。
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为她的哭泣而动容。
顾巍并没有回答，他依然机械般的帮凌虞擦拭着眼泪，空洞无光的眼眸中倒映出凌虞的身影。
凌虞失落的垂下眼睫，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丢了魂魄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她呢？她一定是想多了。
可就在这时，顾巍毫无血色的薄唇忽然动了动。
支离破碎的嘶哑的几个字，从他喉间溢出。
“不，不要……哭，哭了……会变丑……新娘……”
凌虞听到顾巍的声音后，先是愣了一下，一股酸涩直冲她的鼻尖。
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遍遍的重复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凌虞哭累了，肩头还在一抽一抽，样子好不让人心疼。
她忽然抬眸看了眼顾巍，只见他的面颊还有脖颈上还残留有淡淡的血渍。
凌虞想都没想，便拉着顾巍的手，带着他坐到了床榻上。
“你坐着别动，我去打些热水来。”
她刚走了几步，又猛然回头看了眼顾巍。
“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在这坐着，哪里也不许去！！”
兴许是听懂了凌虞话中的意思，也兴许是没有意识，身子无比僵硬，顾巍十分老实的板板正正的坐在床榻上。
凌虞出门后，顾巍忽然扭过头，往她离去的地方看了眼。
他的嘴里艰难的说着：“爱……爱……”
————
凌虞打来热水，又找了块干净的帕子。
她拧干帕子之后，走到顾巍的身前，半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着脸颊脖颈以及锁骨。
凌虞皱了皱眉，看了眼顾巍领口深处的位置。
“怎么这么里面还有？”
说着她便伸手要拉开顾巍的领口，去擦里面残留下来的血渍。
顾巍黑漆漆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促狭，他几乎是在凌虞拉开他领口的那一刻，按住了她的小手。
“不，不……”
凌虞愣了愣，可当她抬眸看着顾巍面颊两侧明显可见的红晕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没想到你往日那么毒舌，这个时候倒挺纯情的，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乖，把手拿开吧。”
顾巍迟疑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缓缓的抬起了手，任由凌虞扒开了他的领口。
当大面积肌肤接触空气时，他的身子下意识的颤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看着一脸认真的凌虞，喉结不禁上下滚动了下。
她……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