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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隊長不能觊觎?
    節目接連播出幾期後,四位職業選手的人氣越來越高,幾個原本不太出名,但游戲打得好的明星也吃到了紅利,唯獨以流量之名請來的故晉不尴不尬,非但沒有保持住流量,反倒打破了好些人的濾鏡,掉了不少粉。
    故晉工作室本以為在專業教練的指導下,故晉的游戲水平會節節攀升,讓粉絲看到他的成長,但事實是他們想多了,別說故晉商業活動太多,根本沒時間訓練,就算訓練了,以他的年紀和智商,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有所提升。
    最後一期,要還是像之前一樣一敗塗地,故晉的死忠粉一定會跑不少。
    一月中旬,虞文知和盛緒從S市坐車趕往B市。
    眼看快要到新年,虞文知望着一路的雪景,還有B市道路兩旁為新年準備的标語橫幅,忍不住感嘆:“馬上要過年了。”
    他把手從袖子裏伸出來,蹲在地上抓了把雪,攥在掌心硬是捂化,凍得手指冰涼發僵。
    虞文知也不介意,仍舊面帶愉悅,南方人對雪總是頗為偏愛,他也不例外,哪怕讓價值連城的手凍着也在所不惜。
    盛緒皺眉,瞥了一眼虞文知淌水的掌心,心思一動,突然抓住虞文知的手,用力握了一下:“這麽涼。”
    冰的通紅的手指驟然被溫熱的掌心握住,瞬間像被火燎了一樣滾燙,虞文知呼吸微頓,無聲笑笑,似乎是默許了盛緒的行為。
    盛緒就假借好奇虞文知手指溫度的名義,多攥了幾秒才放開。
    虞文知手上的雪水也幹了,他不動聲色的把手揣回兜裏:“這次是最後一期了,真羨慕你們本地人不用搶返鄉機票。”
    每到年節,春運都讓人頭疼,虞文知家又在知名避寒旅游城市,簡直一票難求。
    盛緒:“我不是S市人。”
    他微仰着頭,鼻尖喉結凍得發紅,但還是懶得把衣服裹嚴,他領口微敞,露出裏面一截毛衣,褲子也只是一條加絨外褲,一副不屑寒冷的姿态。
    虞文知:“那你過年回老家?”
    S市是全國經濟金融中心,每年都有大量外來人口定居,盛緒說話确實沒有S市口音,大概是後搬過去的。
    盛緒頓了頓,緊了下喉結,才道:“我不回家,在俱樂部。”
    虞文知突然停下腳步,深看了他一眼。
    放假不回家也就算了,沒聽說過年還不回家的。
    盛緒去年夏季賽前才轉來TEA,虞文知了解的資料,大多是盛緒的職業路徑,對盛緒家庭知之甚少。
    哪怕現在,盛緒也沒有要過多解釋的意思。
    每個人都有秘密,虞文知也不想強迫盛緒說,但盛緒和家人之間有矛盾是肯定的了。
    虞文知忍不住想起很俗套的橋段,父母不同意孩子以游戲為生,不務正業。
    可以盛緒現在的知名度和賺錢能力,分明已經是行業的佼佼者了,再不通達的父母也該與時俱進了。
    當天到了酒店,同隊的幾個人照例要提前聚一下。
    兩位職業選手和三位女明星在酒店的自助餐廳聚首,虞文知敏銳的發覺,這次那三人臉上沒有了往日輕松愉悅的神情,反而變得落寞而勉強。
    虞文知稍微眯起了眼睛。
    韓曦努力露出了個笑臉:“明天就是《榮耀之戰》收官戰了,還挺舍不得大家的。”
    唐頌:“以後可以再聚嘛,虞隊和盛緒都在S市,咱們去S市工作機會也多。”
    韓曦:“是哈。”
    幾句之後,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這下連盛緒也察覺出不對勁來,看向一貫活潑話多的韓曦。
    虞文知靠着椅背,環抱雙臂,眼前的菜品一塊未動,只是笑道:“怎麽了?”
    韓曦和唐頌下意識對視一眼,目光閃爍,神情局促。
    最後還是于聽聽破罐破摔的嘆息一聲:“她們都不說,那我來說吧,虞隊,收官之戰我們可能沒辦法拼盡全力了。”
    盛緒聞言臉色一沉,筷子重重一擲,眼神冰冷:“你什麽意思?”
    虞文知臉色倒是絲毫未變,似乎對于聽聽的話并不感到意外,他語氣依舊溫柔随和,又問道:“有人跟你們說了什麽?”
    韓曦咬着下唇,硬着頭皮和盤托出:“經紀公司通知我們,最後一戰,要讓故晉贏。”
    唐頌也苦笑:“我們三個都收到了公司警告,可能是看我們訓練太認真了吧,怕我們發揮太好。”
    于聽聽:“經紀人說反正我們是女生,打不好是正常的,就算演一下也看不出來。”
    可真的玩過游戲就知道,演沒演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頂級高手都做不到毫無痕跡的演,更何況她們。
    一旦被網友扒出來,別說觀衆,就連她們自己的粉絲都會把她們罵死。
    可現在顯然沒有她們争辯的餘地。
    “你們要打假賽?”盛緒仿佛聽到了笑話,眉頭一立,語氣卻更冷了。
    韓曦趕緊做了個小聲的手勢,無奈嘆了口氣:“AD哥,我們三個的公司都得乖乖聽話,只能說故晉背後的人真的有兩把刷子,我估計節目組也要找你們談話的,你們是職業選手,肯定不能這麽幹,我們反正也不靠這個吃飯,演多演少無所謂的,到時候咱們......”
    韓曦真的豁出去了,她想,反正怎麽都要挨罵,幹脆她更擺爛一點,拖垮全隊,這樣既能讓故晉贏得掃興,還能保全虞文知盛緒的名聲。
    至于罵聲,她是idol出身,本來就不缺罵聲,虱多不癢,就當多交幾個好朋友。
    虞文知垂眸,半晌沒說話。
    打假賽是職業選手的恥辱,一輩子的黑歷史,他絕不可能讓自己和盛緒去幹這種事。
    他當然也不能讓韓曦她們犧牲,成為被觀衆唾罵的對象。
    虞文知不清楚故晉背後的人到底是什麽人,但他此刻卻深刻感受到了,世上從不缺依仗權勢嚣張跋扈的人,而大多數人對他們都無能為力。
    眼前的菜一口沒吃,虞文知就接到了節目導演的電話,讓他和盛緒去一趟1206.
    1206是導演的房間,虞文知心裏已經有了底,他把沒吃的菜品推給韓曦她們,輕聲道:“等我們回來再說。”
    說罷,他帶着盛緒上樓了。
    盛緒面色冷冽,周身戾氣,早已按捺不住脾氣,只要導演敢提一句假賽,他就敢把房頂掀了。
    坐電梯途中,虞文知不得不叮囑他:“一會兒進去,不管聽見什麽,不許發脾氣,發脾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虞文知當然知道,盛緒有脾氣理直氣壯,但世上是沒有絕對公平而言的,哪怕是世界賽的現場,還有人偷偷服用興奮劑。
    盛緒沒答應也沒反對,只是眸色更深更沉,步伐也邁得更大。
    走到導演房間,虞文知按了門鈴,很快,門從裏面打開,室內不僅有導演,還有故晉的經紀人。
    故晉本人倒是不在。
    一見面,肯定少不了寒暄,導演十分擅長活躍氣氛,爽朗的笑聲不絕于耳。
    虞文知也不着急,就陪着他東拉西扯,只是兩方都扯得心不在焉。
    導演也知道虞文知機敏過人,所以說完開場白,也收起笑容,開誠布公。
    “虞隊長,你應該知道,綜藝都是有劇本的,像什麽戀愛綜藝啊,選秀綜藝啊,真人秀啊,其實都是假的,編劇們安排的,咱們節目也不例外。”
    虞文知環抱雙臂,似笑非笑。
    倒是盛緒不耐煩了,冷硬打斷循循善誘的扯皮,語氣不善:“有話快說。”
    他從來不忌憚得罪任何人,包括比他年長二十多歲的導演。
    導演臉色一僵。
    他也知道盛緒一貫是這個脾氣,完全不能溝通,所以事情還得跟虞文知說。
    導演:“虞隊,為了節目的可看性,節目組打算在收官之戰上讓故晉隊爆冷獲勝,這樣節目組的收視率上去了,你們的關注度也上去了,咱們畢竟只是個綜藝節目,沒人會因此質疑你們的實力,更何況你們還有三個拖後腿的女隊員。”
    盛緒冷笑一聲,剛想發作,虞文知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後微微擡眸,眼神鋒利,語氣平靜:“首先我們隊沒有人拖後腿,其次我完全同意故晉隊爆冷獲勝,希望他們已經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導演點點頭,他知道虞文知沒那麽容易接受:“虞隊長,你是聰明人,咱們不用玩文字游戲,以故晉隊現在的水平,贏不了你們,所以希望你們能放放水,因為這場勝利對故晉很重要,對你們反倒無所謂。”
    要不是虞文知始終壓着盛緒的肩膀,盛緒的拳頭已經砸到導演鼻梁上了。
    虞文知若有所思,片刻後,微微一笑:“因為我們這是個電競綜藝,電競精神就是公平,可能很多人覺得我太較真了,但作為多年撸友,我還是不能接受......”
    導演一開始聽的雲裏霧裏,後來才反應過來,這是故晉說過的話。
    虞文知眼皮一垂,油鹽不進道:“沒辦法,為了成全故晉先生的電競精神,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他現在一想起故晉在鏡頭前言之鑿鑿說電競精神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故晉經紀人在旁事不關己地聽了半天,終于在虞文知把矛頭指向故晉時嗤笑出聲:“虞隊真是伶牙俐齒,但你現在沒必要抓漏洞逞一時之快,我不妨給你透個底。”
    “晉哥不想無故結仇,這節目錄完了咱們基本沒有再見的可能,晉哥好好發展,你們吃了這麽大紅利也不算虧。”
    “但你們要是非跟晉哥對着幹,信不信你們立刻被全網封號,以後只能打比賽,其餘活動都別想參加了,也不知道沒有商業價值的選手TEA還要不要。”
    “虞隊長,利害關系我相信你懂,你旁邊這個瘋狗不懂,你就教他懂。”
    聽故晉經紀人毫不尊重的稱呼盛緒為瘋狗,虞文知的眼神也冷淡下來,他落在盛緒肩上的手扣的很緊,死死按着盛緒的鎖骨,按到他自己的骨節都酸了。
    如果沒有他壓制,盛緒說不定幹出什麽事來。
    虞文知并不是個沖動的人,他相信故晉經紀人不是信口雌黃,有威脅三家經紀公司的實力,自然也能封他們的號。
    理由就太好找了,介質問題,不良信息,違規gg,社區規定,随便哪個,随便多長時間。
    沒有社交賬號對電競選手來說相當棘手,TEA再不舍也無法養着兩個沒有代言沒有直播的高薪選手。
    或許妥協才是權宜之計,人生在世,總要低一次頭。
    但因為那一句瘋狗,虞文知突然想沖動一次。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虞文知淡淡道:“如果是狗仗人勢,徇私舞弊,威逼利誘,那我教不會,這些東西,還是留給故晉先生研究吧。”
    虞文知言語辛辣鋒利,刀刀見血,故晉經紀人兩腮抽搐,怒火攻心:“虞文知,你別給臉不要臉!”
    将對方逼到氣急敗壞,虞文知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也意氣用事了。
    他想苦笑。
    本來還說要壓住盛緒,現在看來,他連自己都壓不住。
    現在已經徹底撕破臉皮,應該沒有談判的餘地了。
    決戰之夜即便韓曦她們擺爛,只要他和盛緒正常發揮,也一定能贏。
    到時候,故晉這樣心胸狹窄的人,一定會封了他和盛緒的號。
    轉瞬之間,虞文知甚至想到了退役。
    沒能再拿一個冠軍,是他的遺憾,但二十三歲退役,也不算早了。
    他有獎杯,有名氣,有足夠的存款。
    只可惜盛緒,盛緒才十九歲,職業生涯才剛開始,還沒有獲得至高的榮耀,也沒有成為獨當一面的大神。
    他的沖動,也變相毀了盛緒的前途。
    他居然犯了這種錯誤。
    虞文知還在恍神之時,盛緒突然單手扣住了他的手背,将他壓在肩膀的手按了下去。
    虞文知一怔,卻見盛緒并沒有暴力解決,反而長臂一伸,刺啦一聲,将導演的椅子扯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上面。
    他從兜裏摸出根煙,旁若無人地點着,背手夾煙,猛吸了一口,然後眼皮一掀,盯着故晉經紀人,冷冰冰道:“你算什麽東西。”
    故晉經紀人被他野狼般的眼神盯得渾身汗毛立起。
    她真不想惹這個瘋狗,誰也不知道盛緒的暴戾因子何時發作。
    所以她只是眯眼盯着盛緒,期盼虞文知可以冷靜一點,及時拉住缰繩。
    盛緒那支煙只吸了一口,他就岔開修長的雙腿,左手肘撐在膝蓋上,右手垂下去,将煙狠狠按碎在地毯上。
    煙身扭曲的不成樣子,煙絲紮透紙皮,滾了出來,花色的地毯上留下一圈不起眼的炭黑。
    盛緒扯着唇角,漆黑深冷的眸子仿佛深不見底的漩渦。
    “你今天就讓那個背後的人封我號,看看死的是誰。”
    故晉經紀人無端打了個寒顫,盛緒的眼神,好像要殺人。
    什麽叫死的是誰?
    經紀人想起關于盛緒的舊聞,離家出走,打架上新聞。
    難不成他還敢跟故晉同歸于盡嗎?
    果然是十九歲,太幼稚了,當今社會,還輪得到你匹夫之勇?
    但經紀人不敢當場激怒盛緒,她怕自己折在這裏,于是只是瞪了一眼,便拎包溜了。
    導演徹底傻眼了。
    矛盾實在太激烈,以至于他大腦下意識逃避困難,開始思考起這地毯要賠多少錢。
    虞文知閉上眼,立在原地,手指一片冰冷。
    幾秒後,他睜開眼,俯身蹲在盛緒身邊,擡手,極盡溫柔地揉開盛緒深皺的眉頭,神情安寧,目光柔和。
    “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盛緒似有觸動,深折的眼皮抖了抖,他凝視虞文知如水的眼睛,突然膽大妄為的伸手,在虞文知唇角按了一下,仿佛在蓋屬于自己的印章。
    “那就換我保護你。”
    當夜很多人無眠。
    韓曦唐頌于聽聽隐隐聽說導演房間的動靜兒,擔憂又無措,明知虞文知盛緒和故晉方鬧翻了,但她們一點忙也幫不了。
    導演蹲在地上一邊摳煙灰一邊心如死灰的想,節目大概要爛尾了。
    故晉經紀人被毫不留情地頂回來,自然要去故晉那邊告狀,找回場子。
    虞文知和盛緒則一邊聽徐銳哭天嗆地的電話,一邊等故晉那邊的反應。
    虞文知索性也破罐破摔了,他靠在沙發裏喝咖啡,盛緒在一旁加方糖。
    虞文知也沒問盛緒為什麽能口出狂言,不過盛緒那一句話保護你,的确讓他心頭猛然顫動。
    壓在唇邊的指腹也仿佛有了更深的含義。
    虞文知敲敲陶瓷咖啡杯,擡眸看向盛緒,慢條斯理道:“除夕要不要跟我去海南?”
    盛緒眼前一亮,無形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但還要克制着,木着一張臉:“怎麽?”
    虞文知輕笑:“年少失業無家可歸的小狗看着可憐,我先養着吧。”
    盛緒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正這時,一直關切的消息終于有了結果,盛緒虞文知全網賬號被封,官方給出的理由是根據相關法律規定。
    盛緒看着那一行模版樣的小字,心道,真會往槍口上撞。
    盛緒偷瞥一眼虞文知:“我打個電話。”
    虞文知定神,點點頭。
    盛緒播了個電話,虞文知看到,那個號碼被盛緒備注為老大。
    虞文知挑眉,怎麽還老大,看着匪氣森森。
    盛緒的電話打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還不等對方一個“喂”字,盛緒就毫不客氣道:“我賬號被封了,違反相關法律規定。”
    盛緒:“對方後面有人,你不行我就找老頭了。”
    “誰封的。”
    盛緒不耐煩:“故晉,一個明星。”
    “知道了,老頭想你了,過年回家吧。”
    盛緒沉默,然後挂斷了電話,轉頭又端起糖盒,問虞文知:“還要加糖嗎?”
    虞文知歪頭打量盛緒,似笑非笑:“看來不是可憐小狗,暫時不用收養了。”
    完結啦!
    下本開《欲釣[電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