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惹娇娆 > 第56章
    画舫随波逐流,船工坐在船尾,时而看看天上烟火,时而瞧瞧岸上热闹。左右客人不吩咐,他就顺着这条河走。

    岷州城的这条河也算宽阔,但是冬日里水位明显低了不少。是以行船时要时刻注意,以免船走到水浅的地方。

    这厢船工一走神,船就差点儿碰到桥墩,他忙站起来手持船橹撑上桥底,推着游舫往河中心。但是到底急促,船身来回?晃了晃。

    “嗯。”昭昭被突然起来的晃动吓了一惊,喘息更是不稳。

    韶慕抱住她,凑近她的耳边安抚:“只?是船晃。”

    他吻着她的耳尖,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顺手将旁边的窗扇彻底关?严实,不让一点儿冷风透进来。

    昭昭半伏半倚的靠着他,微湿的发丝黏在脸颊上,桌上红烛摇曳,映出房中的每件物什。独独,她不敢看身边的他。

    “想吃什么?”韶慕问,微哑的嗓音中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喜悦,“我让船家去岸上买。”

    他的手落在她的后颈上,指肚恰到好处的力?度揉着。

    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此虚幻,以至于他无数次的试探她在自己?掌间的温度,确认真?实。

    昭昭摇头,软软的靠着他,大?胆的去抱上他的腰:“几时了?”

    天还没亮吗?能和他看到日出吗?

    “还早,”韶慕轻抚着她的柔背,微微的汗湿,牛乳一般香甜细腻,“明天休沐,我们看完日出,去南湖赏春梅好不好?”

    他抱着她,下颌点在她的发顶上,笑?着说出明天想和她去做的打算。

    昭昭眼睛一黯,就势枕在他的胸前:“看日出罢。”

    这件事看起来是她现在唯一能挣到的,在离开这里之前。

    果然,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尝到了真?正的甜蜜,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总想着得到更多。当床帐放下的时候,两人彻底沐浴进爱欲的漩涡,彼此纠缠不休。朦朦胧胧间,那幔帐摇晃着,隐约映出里面一番夜月花朝之事。

    身心完全的接纳融入,得到畅通无阻的直接,恰似传递的水波,连绵不绝。

    桌上烛火即将燃尽,外面的烟花也早已偃旗息鼓,似乎预示着一夜即将过去。

    摇晃的光亮中,床边的男子蹲在那儿,拿着精巧的绣鞋套上了女子的脚尖。

    昭昭坐在床边,手里一下下的理?着自己?的头发,随后用一条发带简单束住,松松搭在肩上。

    “去船头罢,一起看日出。”韶慕站起,双手捧上她的脸,看见?她额角沁出汗还未消掉。

    昭昭看他,眼中闪烁着什么:“好。”

    她被他带着站起,任由他帮着披上斗篷,扣上兜帽。随后被他打横抱起,出了船房。

    岸上,人流散去不少,没有了烟花的点缀,剩下的花灯孤零零的亮着。

    韶慕抱着昭昭,在船头靠着栏杆坐下,怕她冷,将她包裹的严实。

    在厚实斗篷的遮盖下,昭昭整个人倚在他身前,落下的帽檐挡住了她的视线,只?能听见?潺潺的水声。

    她从斗篷下探出手,去勾上他细长?的手,白皙微凉,却在幔帐间无比的热烫有力?,不容置疑。

    头顶上是他的笑?,她听得出里面的喜爱与纵容,真?正发自内心的情意,原来真?的能够感?受到。

    “想咬回?来?”韶慕问,指尖顺着与她的扣在一起。

    昭昭脸颊一红,哪里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似乎现在胸儿那处还疼着,也不知他对那儿有什么可执著的,时时都要占着,手也好、嘴也好。

    可是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她随着他,竟也生出难以言喻的美妙,伴随着疼。

    她脑袋动着,在他身前调皮的蹭着,咯咯笑?出声。

    “安宜,”韶慕握上她的后颈,制止她的闹腾,“是谁方才说不敢了?这厢我会当做你在挑衅。”

    昭昭顺势仰起脸,将自己?精致的五官展现出来:“韶慕,你胆敢对本公主?如此,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不行,”韶慕手指点上她的下颌,脸跟着往下凑,几乎与她的贴上,“公主?不能诛杀自己?的夫君,你知道他有多爱你。”

    昭昭笑?容一僵,眼睫颤了两颤。突然,脸颊上落下一点冰凉。

    “看不到日出了吗?”她往天上看,并看不见?星辰与天幕。

    是厚厚的云层,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花。

    韶慕抬头,细长?的眼睛带着柔和的光:“不如我们直接让船划去南湖,雪里赏春梅。我今日休沐,可以陪你一整日,待晚上咱们再?让船回?来,看明早的日出。”

    昭昭垂下脸,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打算,心里想象着和他一起游南湖的场景……

    “让船靠岸罢。”她轻道,微不可觉得叹了声。

    “好,”韶慕应下,帮着她整理?兜帽,“去岸上吃朝食,然后再?去南湖。”

    船尾的船工得到授意,长?长?的船杆撑着水底,将画舫调转,靠去了岸边。

    正月十?六如此的寒冷,让昭昭想起一年前的这天,她参加完宫宴,去了运河畔,给了韶慕一纸和离书,决意与他断开。

    不知是不是巧合,两次与他的离别都在这天。

    画舫靠岸,韶慕先一步跳下船去,回?来伸手想接昭昭下来。他拉住了她的手,看她小心迈步往岸上跨。

    忽的,他眉头一皱,侧过脸往不远处看去。

    细碎的雪飞舞着,模糊了河岸的景色。

    不远处的高墙下,一位年轻郎君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一行人,还有一辆马车。

    “魏玉堂,”韶慕嘴角动了动,回?来看昭昭,“怎么是他来?”

    昭昭在岸边站稳,觉着他的手加了几分力?气:“韶慕,我要回?去了。”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顺,可是喉咙实在堵得慌,她觉得甚至应该对他笑?一笑?。

    韶慕面色一凝,怎么会不明白怎么回?事?他看着她,眸底越来越深。

    “你看,你现在做的正是一直想做的事,”昭昭眼角弯了下,可是并不成?功,“百姓们爱戴你,他们需要你这样的官员。”

    “那你,”韶慕薄唇动了动,看进她的眼底,“安宜,你需要我吗?”

    昭昭皱眉,眼中漾起氤氲泪雾:“别掺和进去,好好保重自己?。”

    这次不一样,他面对的不是区区飞盗,更不是地头蛇丁家;他可以除掉归沽那样的阴险之人,可以稳定下蔓延开来的疫症。可现在面对的是皇帝,她和他,谁都不能忤逆的一国之君。

    韶家现在人丁单薄,他是韶家主?家唯一的公子,他说过想要以后的韶家人丁兴旺……

    她抽着自己?的手,想从他的掌中脱离出来。

    可他并不松开,死死的握着她的手:“那么,船上的一切算什么?”

    昭昭说不出,只?是麻木的抽着手,她怕再?不走会哭出声来。

    “安宜,”韶慕唤了声,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小心,“你想我以后背着别的女子,一起看灯吗?”

    昭昭怔住,瞪大?眼睛看他。心里无数的声音呐喊着,不想,不想……

    忽的,韶慕轻轻笑?了声:“我知道了。”

    他的手渐渐松了力?度,便试着她细柔的手指缓缓抽走。

    而魏玉堂此时也走了过来,先是对着昭昭拱手弯腰:“臣参见?殿下,马车已经备好,殿下上车罢。”

    昭昭没有出声,整个人拢在大?大?的斗篷下,就连脸蛋儿也只?是露出一点下颌。

    她迈步走着,离开了韶慕身边,越过行礼的魏玉堂,在碎雪飘舞中走向马车。前面,宝庆快步走上来迎她,一脸关?切。

    “公主?,宝庆扶你上车。”宝庆伸出手,像以前那样去托上昭昭的手肘。

    马车前,早有人摆好马凳。

    昭昭抬脚踩上马凳,腿根处的酸疼,提醒着昨晚上与韶慕的翻云覆雨,他那样的强烈热烫,一遍遍的顶着冲着,埋在她的身体里澎湃施展,像要将她熨平融化般。

    她扛不住而哭泣,他抚着她的脸颊安抚,便就换着方式取悦她,直到她化成?柔水。

    余光中,韶慕和魏玉堂还在说着什么,飞雪里,他的身形变得模糊。

    “公主?,快上车罢,外头冷。”宝庆掀了门帘,轻声提醒。

    昭昭咬了后牙,弯腰进了马车。

    这边,韶慕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形消失,眸中恢复惯常的冷淡,他袖下的手攥紧,依稀还残存着属于她的温度。

    “韶大?人,我这里有一道陛下给你的旨意。”魏玉堂说话倒算客气,说着,从身上取出一道卷轴,双手托着。

    韶慕一撩袍摆,跪去地上双手接过,随后站起身来。

    魏玉堂往回?看了眼,见?着马车离开,回?来看去冰冷的河面:“听闻韶通判治理?有方,陛下宣你去舵州,有事情商讨。”

    韶慕看着马车消失,眼睛眯了下:“舵州?”

    “是,”魏玉堂一笑?,转过身来解释道,“那边自古富庶,陛下上元节后会去那边,作为南北水路旱路的中心,舵州经贸繁盛,是一处重要的地方。”

    韶慕听着,低头看眼卷轴,里面写的估计和魏玉堂说得一样:“可我是抿州的通判。”

    “那就要恭喜韶大?人了,”魏玉堂抱拳作礼,笑?着道贺,“不日即将升迁。”

    韶慕哪里会听不出何意?是说他会离开抿州,去富庶的舵州,并且,那里离着栾安更近。

    所以,他现在要动身去舵州,而昭昭那边会一路回?京城。他是大?渝的臣,不能违抗,只?能服从。

    风雪竟是大?了,谁能想到正月十?六会突如其来这样一场雪?

    韶慕站在河边,直到魏玉堂一行人离开,留下他一人站立雪中。

    这时,船工匆匆跳下船来:“公子,你落下东西了。”

    韶慕回?神,低头看见?船工手里的玉牌,洁白圆润,上头端端正正刻着一个“昭”字。

    他指尖捏住收进掌中,攥紧。

    “公子,”船工又问,手指着自己?的画舫,“你今日还要去南湖吗?”

    “今日不去了,”韶慕取了些铜板送去船工手里,低头看着圆润玉牌,“但是以后一定会去,和我的妻子一起。”

    他嘴角勾了勾,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不过是早晚,他还是会找她回?来……

    马车平稳,径直出了抿州的西城门。

    车厢内铺着厚实的绒毯,边上熏着暖和的炭炉。

    昭昭坐在正中,依旧套着那身厚重的斗篷,整个人遮挡在里面。面前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碗碟,里头盛着精巧的吃食,几角一盏温热的牛乳。

    宝庆跪在门帘处,拿温水湿了巾帕,笑?着看去不语的少女:“公主?擦擦手,先吃些垫垫。在外面不比宫里,吃食上粗糙些。”

    昭昭脸抬了抬,看着送过来的温热巾帕,没有伸手去接。

    她抬手解着斗篷的系带,宝庆见?了,赶紧上去帮着接下,也就清楚看见?了她发红的眼眶。

    “公主??”宝庆唤了声,心中一酸。

    “宝庆,”昭昭吸了吸鼻子,脸儿皱巴着,“我心里难受。”

    说着,两行眼泪自眼角沁出,沿着腮颊滑落。

    宝庆丢下斗篷,忙拿巾帕去帮她擦脸:“哎哟,咱别哭好不好?”

    可是昭昭停不下,泪水反而越来越凶:“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是不是?我不是公主?,他也不是我的驸马了。”

    她身子一软,趴去宝庆的腿上哭泣起来,所有压抑的伤心迸发出来。

    “公主?别哭了,奴也觉得不好受啊。”宝庆心疼的去摸着少女的头,自己?跟着落泪。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个仰人鼻息的内侍。

    在熟悉的人身边,昭昭放纵的哭出声:“我不能找他,会给他带来麻烦。其实我喜欢他,真?的想跟他一起,都没来得及看到日出……”

    她兀自说着,就着咸涩的眼泪。

    宝庆一声声的叹气,没想到一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甚至刚才心里一个念头,把公主?放回?去,让她去找韶慕。

    可也就是想想,真?要那样做,反而是将两人送上万劫不复之地。

    “公主?,你听宝庆说,”宝庆拿帕子,轻柔的给昭昭擦脸,“陛下今日从京城出发,要去舵州,咱们这样行进,大?概就可以与他在栾安碰上。”

    昭昭坐起来:“栾安?”

    宝庆点头,他看不得自家公主?这样伤心,便小声说道:“不如回?京城前,公主?去见?一见?陛下。有些话和委屈,就明白说出来。”

    “父皇?”昭昭垂下眼帘,想缓解下自己?的伤感?,来好好理?一下这件事情。

    “是啊,”宝庆见?昭昭不再?哭,了解她是将话听进去了,便拿着巾帕给她擦脸,“你与陛下是亲父女,知道他出京巡查,正好碰上,可不要不拜见??”

    昭昭自己?拿过帕子,拭着眼角,心中也仔细思忖。

    她这次被接回?京城,显然很?少人知道,就算回?京了,她可能也只?是先被安排在某处,等着父皇回?京。而去一趟栾安的话,不论如何也会见?到父皇,至少能探出他对她以后的安排。

    届时,她不会像回?到京城那样被动,可以有一些余地做转圜。

    “只?是有些为难,”宝庆搓着手叹气,“去栾安虽然近,但是并不在咱们回?京的路上,到底还是难。”

    他也是伺候太后的时候,偶然得知皇帝南下巡查所走的路线。

    “栾安,”昭昭攥着巾帕,被泪水洗过的眼眸发亮,“我知道了。”

    马车一路西行,魏玉堂很?快从后面赶上,带领队伍回?京城。

    没有打着官军的旗号,也没有官府的标记,只?当是普通的一队人远行。

    这样走了两三天,晚上他们停在了一座县城。

    一整间客栈被包下,昭昭住在最?舒适的上房中,桌上摆着精致的吃食,两名婢女寸步不离的伺候。她动一动手指,想要的东西就会送上。

    可是房门外是把守严实的侍卫,她不能随便走动,更不能出去。

    直到用过晚食,她无聊看闲书的时候,魏玉堂来了。

    “臣见?过公主?。”魏玉堂站在门边,拱手作礼,抬眸看了眼坐在桌边安静的少女。

    昭昭把书往桌上一搁,浅浅一笑?:“魏家表哥辛苦了。”

    魏玉堂道声应该的,遂走上前来:“赶路辛苦,公主?忍耐些,回?到京城就好了。”

    其实他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带安宜公主?回?京,她不会配合,甚至可能刁蛮任性,毕竟她当初可是不顾一切指了韶慕做驸马。就在离开抿州时,她还一直拉着韶慕……

    “表哥安排的都很?好。”昭昭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袖子,眼帘微微一垂,“在另州时,差点就和表哥相认了。”

    魏玉堂在桌前站好:“那日的真?是公主?你?”

    他记起当初在宅门外,那个浑身粗衣且包裹严实的女子。只?是后来,韶慕赶来将她拦下。

    昭昭点头,淡淡说着:“我那时候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原是这样,”魏玉堂应着,这些他来抿州前,皇帝交代了声,“韶家世代杏林,是韶慕为你治好了罢。”

    “对对,”昭昭赶紧道,然后从桌后站起来,拖着繁琐的裙子走出来,“他给我配了药,加上下针一起,我就好了。”

    她头上满是金灿灿的首饰,偏偏行动起来,垂珠与钗环并无一丝混乱。

    “可是我现在觉得头又有些不舒服,”她捂着自己?一边的脑袋,秀眉蹙紧,“我需得回?抿州,让韶慕给我瞧瞧。”

    魏玉堂暗叫一声头疼,他就说她怎么这么老实安静,原是在这里想鬼主?意。他好不容易把她带出抿州,怎么可能再?把她送回?去?如此大?张旗鼓,这可是皇帝交办的差事。

    “公主?可能是累了,我让人去请郎中。”他才说完,便看见?昭昭连连摇头,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昭昭晃晃身子,有气无力?:“是韶家祖传的下针手法,外头的郎中我可不敢用。”

    说着,就是一声长?叹。

    魏玉堂是知道这位安宜公主?一向娇气,可没想到用这样蹩脚的理?由,还不就是想回?去找韶慕?

    “不瞒公主?说,就算现在回?去抿州,韶通判也不在,他有公务去了别处,”他干脆也明说,来断了她的心思。

    “可,可我头疼!”昭昭不依不饶。

    魏玉堂无奈:“既是韶家祖传下针手法,想必韶家家主?也会。走水路,三四日便能到栾安,公主?去那里罢。”

    接着,他就看到昭昭一脸的不可思议,更加确定她就是想回?去找韶慕。

    他现在是负责把安宜公主?带回?京,至于她以后会怎样,他并不知道。是以,在这之前他还得好生捧着她,转道去一趟栾安虽然距离绕远,但是因为水路快,倒不会耽误回?京。

    正好,也让她无话可说。

    翌日,一行人离开了县城,往前继续行进,走的不是京城方向,而是栾安。

    马车上,宝庆见?着昭昭终于肯吃东西,高兴坏了:“还是公主?你有办法,魏世子当真?改道栾安了。”

    昭昭喝下一口清茶,放下白玉盏:“他们这些人,脑子里总是转着弯儿想东西,不能直接说的。”

    “是是。”宝庆笑?着应和,视线一瞟,见?到了昭昭脖间很?淡的红痕。

    虽然是个阉人,但也知道那是男女欢爱时留下的,不禁心中感?慨,有些事情真?是奇妙。

    “宝庆,其实就算我隐姓埋名留在他身边,迟早还是会被人知道的罢?”昭昭看着门帘,淡淡道。

    “毕竟驸马他是一个有作为的人,一举一动都会受人注意。”宝庆说得含蓄,但是意思很?明白。只?要昭昭在韶慕身边,根本藏不住。

    昭昭嗯了声,所以他总喜欢提前布置,想为她恢复身份。

    走水路很?是方便,几日后就到了栾安。这里,没有像抿州那样厉害的严寒,日头都觉得柔和。

    这里也是韶慕的家乡,山清水秀。

    到了城里的第二?日,魏玉堂还未来得及带昭昭去韶家,却得知帝王即将驾临此地的消息,不由十?分吃惊。

    不过,他是为了安宜公主?才来的这里,倒也有理?由交代。更何况,这对皇族父女相见?,也能提前知道皇帝对安宜公主?的态度,魏家和皇后也好做接下来的准备。

    是以,并不用昭昭说话,魏玉堂已经开始想怎么让她去见?皇帝。

    天色略黑,墙头的迎春开放。

    昭昭被人带着,走进一座百年名园。

    而与此同时,栾安的一处渡头,一条篷船靠岸,健壮的高大?汉子敏捷跳下船来,并回?头道声:“大?人,我去寻辆车来。”

    船篷内,走出一名青衫郎君,翩翩之姿,芝兰玉树。

    他看着岸上的冯越,薄唇动了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