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桉回想,在他们被困蛇柏的包围圈时,确实看到青铜铃铛。
这类标识,说明他们已经进入到内位。
但却没有走到正确的那个位置上。
绕了一个圈,古楼却出现在对面。
张起灵不让他们往前走,确实是危险的。
而他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空间到底是由什么做成的。
哪怕死,也得死的明白些。
谢以桉靠在张起灵肩上,望向古楼倒映出来的部分。
张起灵伸手将他揽的更紧。
“要是我突然消失,你会怎么办。”
谢以桉冷不丁冒出一句,让张起灵的心悬起来。
“你要走?”
“就问问,要是如此,你会怎么办。”
谢以桉看似不经意,实则是在很认真的等他答复。
“不。”
单单一个字,谢以桉能听出来很多意思。
不想,不行,不可以,不允许。
张起灵没那么直白的从言语上暴露自己的情绪。
还是头一回。
要真消失,指不定人得成什么样。
不过,谁又知道以后呢。
石门之后又是漆黑幽长的隧道,无聊且枯燥。
但又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生怕一点动静,或许就可以夺去他们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最后一道麒麟塌鬼的门,就耸立于眼前。
照片传出,吴邪跟解雨臣用最快的时间,破译密码。
再传来巴乃的消息,是谢以桉他们失联。
失联的消息一经传出,吴邪回到长沙,却发现吴三省早已不见人影。
他不得不戴上那张吴三省的面具,亲自,收账。
那个雨夜,黑瞎子守在巷尾的入口,跟人群那头的解雨臣相对而视。
鬼魅的身影在雨中穿梭,即便是大雨,也没有冲刷掉沾染上血点的衣物。
吴邪隔日醒来,看着解雨臣跟潘子倒在沙发上,身上都是血渍。
黑瞎子从浴室中出来,缠着绷带。
“你,做好决定了。”
书房中,用黑布遮掩的容器,掀开一看,是一条黑毛蛇。
“这是口信,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这条蛇在见到阳光三分钟后,会死亡。”
吴邪毅然决然揭开容器,任由蛇将毒液注入体内。
他的眼前,开始像电影一般播放着画面。
那是他三叔,在西王母宫深处,没有告知他的秘密。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三叔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好好留下来。
即便发生变故,也难干预原来的轨迹。
他总会有那么一天。
吴邪躺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黑瞎子在毒蛇松口的瞬间,挥刀斩断蛇颈。
张家楼的事情,自然也传到张日山耳朵里。
他没有叫上新月饭店的任何人,独自收拾着装备前往巴乃。
尹南风看着他上了车,吩咐几个人在暗处跟着他前往巴乃。
说到底的,她不能把手伸的那么长。
也不会轻易站队。
一旦偏向一方,局面会影响失衡。
这不是她所可以掌控的。
她不是姑奶奶尹新月,想保谁,一句话的事。
那么多年步步维艰,一脚一个血印子踏过来的。
没有人可以比她明白。
事发已经过去三天,他们在底下生存渺茫。
吴邪带着一队人,来了巴乃。
解雨臣也紧随其后,黑瞎子已经独自一人进入其中。
待他们做好准备,头也不回的跨进那处缝隙中。
塌肩膀若有所思,也跟着他们一道下去。
谢以桉在黑暗中紧紧抓住张起灵的手。
周围的岩壁都被涂上吸光的涂料。
根本不能巡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老张,还能坚持嘛?”
张起灵的手已经冻若寒冰,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冷。
谢以桉在黑暗中不得不睁开那双猩红的兽瞳。
张起灵的情况不太好,就连陈景和他们也是。
在待下去,早晚团灭。
他们脚踩泥泞的深沼,正在一点点往下陷。
“都不要挣扎,我想办法,想办法找个落脚点。”
谢以桉在泥沼中挣扎,底下似乎还潜伏着某种生物。
谢以桉只能单手掐诀,一边朝更深处的泥沼走去。
张起灵抓着绳子,防止他消失不见。
谢以桉越往里走,感觉身体好似被局限住,泥泞中有什么东西拖拽着他。
可好像,又没有。
谢以桉硬着头皮挪动,看清眼前的一切,愕然顿住。
大量的干尸被冻硬在沼泽里,面容恐怖。
或者说,这些根本不是沼泽。
而是一种可以硬质化的液体。
类似于密洛陀的黏液。
所以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局限住,而是他身上的泥层,已经开始硬质化。
“你们快动一动,别让身上的泥硬化!”
王胖子他们闻言开始扭动身躯,不让自己被固化在原地。
谢以桉见张起灵没应,便大喊他的名字
“张起灵!!!你他妈的别睡着了!”
“没有。”
谢以桉再度祭出符纸,光亮在空间里炸开一瞬。
便消失殆尽。
“哎我说,就那么点光亮,顶多晃晃眼,能看清个集贸啊。”
谢以桉道
“看根毛就不错了,小心我把肛塞塞你嘴里。”
“靠,恶毒。”
谢以桉勉强还能坚持住着点阻力,可时间过去,不还是要被冻在原地当泥塑嘛?
谢以桉咬了咬牙,变回原形踩在泥面上奔跑。
反正黑漆漆的,谁能看得清他?
果然变小之后行动力不限阻碍,活动起来更轻松。
谢以桉一脚踩上张起灵的脑袋,昂起身子去看。
张起灵伸手稳稳托举他,不让他失了重掉下来。
谢以桉环顾一周,耳朵动了动,踩到张起灵的肩膀下,朝他耳边轻声说
“右侧有一处粗枝,往上爬有一个洞口。”
张起灵接触到他毛绒绒的身躯,声音也放轻不少。
“好。”
张起灵将他托在肩上,朝着他说的地方靠近。
其他人也都没闲着,听见有人移动,纷纷向那个人的方向靠近。
绳子都捆在一块,这样放丢,或者把人落在原地。
张起灵摸到了那根藤蔓,手臂上力,将自己拖离泥泞。
谢以桉牢牢抓住他肩头的衣服,跟着他一块往上。
吴邪走的方向,完全跟谢以桉是两个极端,在这里,他竟然碰到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