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洛半深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你累了?”
“没有,”陆存予摇摇头,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洛半深笑了一下,让随身的侍卫拿了水和干粮给他。“只有这些,凑合一下吧。”
陆存予点点头,啃着干粮跟在他身后。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扇高大的铁门,门口两个身着铁甲的士兵,一见洛半深,都齐刷刷地行礼。
“见过王爷!”
洛半深轻轻点了点头,命令道,“开门吧。”
“是。”
两个士兵得令,转身将铁门嘎吱一声打开。陆存予随着众人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其实很开阔,错落着好几幢房子,应该是各种办公机构。四处还有士兵在巡逻。
这算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监牢,生活必需品都由专人从外面采购了送来。普通人肯定还关不到这里面。
连琊谷监狱管理得很严格,不允许过多人进入。洛半深便把所有侍从都留在外面。只有他和陆存予去。
陆存予安静地跟着走,士兵把他们领到一个山洞里。按下机关后,地面竟忽然开始缓缓沉降。
陆存予刚好没站稳,猛地向后倒了下去。手正要去抓岩壁,却感觉后腰被人一把揽住,把他扶了起来。
陆存予愣愣地转头看向洛半深,山洞里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只觉得他离自己好近,呼吸的气息都轻轻拍打在脸上。
“谢、谢了。”陆存予赶紧侧身让开。
“不客气。”
黑暗中似乎听到洛半深轻笑了一下,整的陆存予浑身都不自在。
地面停稳后,带路的士兵打开一扇石门,把油灯地给了洛半深,“王爷,请。”
“辛苦了。”洛半深带着陆存予走了出去。这地牢皆是由石头砌成,看起来就像巨大的墓室。
洛半深显然是已经来过这里,轻车熟路地带着陆存予走向了最里一间石室。
“待会儿进去了,没我的指示,你先不要说话。”洛半深嘱咐道。
“好。”陆存予点点头。
洛半深看了看他,转身打开门锁,两人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半大不小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角落里铺着草席,一个人坐在阴影中,靠着墙壁,听见响动便猛地抬起头。带动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你又来干什么!”
萧厉的声音听起来嘶哑低沉,大概是受了伤。
洛半深走近他,“当然是来看看陛下有没有回心转意啊?”
萧厉冷笑一声,“你别做梦了,孤的大哥早死了。你可别忘了,他的死还是你一手造就的呢!”
洛半深的声音冷了下去,“你没几天的时间了。玺符,在哪儿?”
“哼,怎么?你的登基大典要开始了是吗?孤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没有玺符,你找来的冒牌货就永远别想成真!”
“萧厉,你真以为我拿不到玺符,萧冼就没法登基了是吗?”
萧厉笑道,“不然你干嘛跟孤废这么多心思?孤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当年大哥坠崖之后根本没死,为什么你看见他时人都僵了呢?因为孤比你先找到的他,你能想像吗?他至死都没想到会被孤杀死的那种眼神……”
萧厉的话还没说完,洛半深就狠狠一拳砸了过去。咬牙道,“你胡说,他身上的伤……”
“是木枝刺的对吧?”萧厉吐出嘴里的血水,“你怎么就不想想,孤是如何把那么粗砺的树枝插到他伤口里的呢?孤的手,都被倒刺扎出血了呢。”
“闭嘴。”洛半深一把掐住了萧厉的脖子,手上越缩越紧,萧厉喘不过气来,面色胀红发紫,却还在挣扎着说话。
“你明知,围猎大会上大哥会有危险,你却一个字都没告诉他。出了事,才假惺惺地带人去找尸体。洛半深,你就是个小人!”
洛半深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他放开了萧厉,往后退了两步。
萧厉又露出一个阴戾的笑,“不过孤还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和令尊,这皇位还真是永远也轮不到孤。”
陆存予站在旁边,正犹豫要不要上去说话,只见洛半深忽然走近萧厉,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萧厉的表情瞬时变得狰狞,拽得身上的锁链晃来晃去。
洛半深已经恢复了常色,脸上似笑非笑,“你若不信,明日我便带你亲自去皇后陵开棺验尸。”
“你敢!”
“你知道我敢不敢。”洛半深淡淡道。
萧厉沉默了半晌,终于沉沉叹了一口气。妥协道,“玺符,在洗砚宫。”
洗砚宫,是戚皇后生前住的地方。
洛半深笑了一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