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默默倒了杯茶,“他说了,不准绑着孤。”
傅珩到京城时已经傍晚,还没来得及回誉王府收整一下,宫里就来了人,说傅霄在乾坤宫等他。
没办法,拍拍衣衫上的灰就跟着去了。
入了宫,果然殿内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都是平素就与傅珩不对头的大臣。
傅珩暗暗叹了口气,真的是,满屋子的来者不善啊。
“臣弟傅珩,叩见陛下。”傅珩跪下行礼。
“起来吧。”傅霄坐在案前,神色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疲倦。鬓边泛着白光。
“诸位爱卿,誉王既已到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便一一开口吧。”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御史大夫明重率先发言道。
“准奏。”
“誉王傅珩,身为一军之主将,罔顾大齐律令,明知故犯,擅自调用兵力支援捷藜国,致使我方将士伤亡惨重,此欺君罔上之举,该当重罪!应即刻收其兵权,押至大理寺听候发落。”
“臣附议!”旁边的一群人连忙附和道。
傅珩站在殿中,低着头一言不发,牙齿却不自觉地紧紧咬在一起。
“誉王,”傅霄缓缓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臣无话可说,愿听凭陛下处置。”傅珩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竟低不可闻。
“好。”傅霄看向明重,“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陛下圣明!”
第45章 牢狱之灾
一大早,林江渠就跑到了乾坤宫候着,想见傅霄一面,却一直被人拦住。在门口僵着不肯走。
“林首领呐,”无风哭丧着脸劝道,“您就听奴一句劝吧,陛下圣体有虞,今儿不见客,您就别来添扰了。”
林江渠面色很难看,今早才收到傅珩回军的消息,面都还未见上,就听说人被押去了大理寺。林江渠这一颗心,简直差点当场骤停。
说起来傅珩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命,隔三差五就是牢狱之灾。天煞孤星也不过如此吧。
不让见皇上就罢了,林江渠背着手往外走,打算去一趟大理寺,看看这倒霉玩意儿这会怎么样了。
和大理寺的兄弟行了个方便,林江渠一路进去并未受阻。很快就来到了傅珩在的隔间。
“王爷,你没……”林江渠的问候硬生生从嗓子里憋了回去,只见誉王殿下大爷似的坐在草席上,手里举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吃得满嘴油光水滑。旁边还顿着壶酒。
“你说什么?”傅珩抬头问。
“……你这是坐牢还是住店啊?”林江渠挑眉道。
“哎你别说,”傅珩擦擦手,站起来,“这儿可比西北那边好待多了。”
林江渠看着这没志气的家伙,“你不如向皇上打个折子,申请一辈子住牢里算了。”
“也不是不行,”傅珩倒了杯酒,眼睛眨巴眨巴地问林江渠,“你喝吗?”
林江渠摆摆手,“上班时间不喝酒。”
“行,你上班。”傅珩自己仰头喝掉,“对了,丞相大人是不是乐坏了?”
林江渠点点头,“可不嘛,你一锒铛入狱,他们跟过年似的,丞相府的宴会开到半夜呢。”
傅珩啧了一声,叹气道,“我就奇了怪了,这糟老头跟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看我哪哪不顺眼。成天撺掇着他手下那帮人告我状。我是哪得罪他了。”
“你不知道?”林江渠惊讶到。
傅珩愣了一下,“啊?不是吧?我真得罪过他?”
“你忘了么?当年有个女子铁了心非你不嫁,当众跟你表意,被你一句话给回绝了。这事啊当初可传的沸沸扬扬的。”
傅珩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是这跟丞相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丞相的女儿,那次之后没多久就……自缢了。”
傅珩睁大了眼,半晌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江渠拍拍他肩膀,“这事吧本来就不能怪你,毕竟那姑娘怎么死的都是不明不白。但是丞相自那以后就恨上你了。不过朝里看你不顺眼的人本来就不少,也不多这一个吧。”
傅珩白他一眼,“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好了,”林江渠笑了一下,“我呢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既然活得好好的,我就先走了。”
“快滚吧你。”
林江渠又低声说,“我看陛下也没打算为难你,你就老实待着吧,这几天别惹事了。”
“哎对了,”傅珩拉住他,“捷藜的小王子完颜黎现在还留在军中,你帮忙照看着点。顺便想想办法怎么把那混小子给整到京城来。”
林江渠不解道,“你怎么又收了个小孩?”
“什么叫又啊?老国主硬塞给我的呗,人家都死了,我总不能连这个忙都不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