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翎摇摇头,她身子不便,还?真不能随便……“那是太师的马车,他这次回来比之前?迟了一点点。”
华翎眼?尖地瞅见了带着长?信侯府标志的马车,不大开心地抿起了菱唇,正?要和侍女说迟了有多久。
一股血腥气涌入她的鼻间?,而?更加敏锐的守卫们已经严阵以待地围了上去。
“太师遇伏,速到街口。”一名?守卫厉声大喊,华翎的小脸顿时煞白,咬着唇死死地盯着这辆宽敞又大气的马车。
她看到有鲜红色的血液从上面滴下来了……
“太师。”华翎的心被?巨大的恐慌占满,完全不亚于她听到皇兄遇难的那刻,眼?前?一片血红。
她浑身发冷,肚子一阵阵的抽痛,额头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殿下!”侍女们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快,将殿下送回府里!传太医!”
***
一刻钟前?,街口。
谢珩手持长?剑将最后一个刺客的胸口刺穿,瞥了一眼?被?利刃划过的手臂,让暗卫将重伤的几个护卫送上马车。
“侯爷,这些人身法诡异,面白无须,看着像是宫里的人。”骆东也倒霉催地肩膀被?刺了一下,他拨开刺客的面巾,带着浓浓的怨气。
妈的,将胡人赶回漠北后,好多年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闻言,谢珩面若寒霜,冷冷地吩咐从皇宫开始彻查。
骆东说的的确不错,这些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和皇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建康城中遇袭,他倒要看看幕后的是人还?是鬼。
然而?就在这时,长?信侯府的护卫急匆匆地赶来,朝他禀报方才夫人正?在府门口,看到马车上的血迹,恐慌之下动了胎气。
谢珩的神色淡淡,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大变,体内的血液仿佛一寸寸地被?冻结,翻身上马,不顾受伤的手臂,疯一般地往府里赶。
府里,华翎已经被?抬回了正?院,哪怕耳边忠心的侍女一遍遍地和她说着马车里面重伤的人不是驸马是几名?护卫,她额头的汗珠还?是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身子忍不住地在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太医和稳婆就在府里随时候着,赶过来的时候,房里已经有了血腥气。
“快去给殿下准备汤药!水,热水!”
“陛下,快去通知陛下!”
房里乱糟糟的,华翎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总还?往门口的方向看,眼?睛湿漉漉的却没有任何的光彩。
不看到完好的谢太师,她是不放心的。
谢珩模样森戾地赶到正?院,通身的寒气和血腥气将端着热水的采萏都吓得手险些不稳,“公主呢?”
他厉声询问,采萏颤着嘴唇忙看向房间?,“殿下正?在里面,太医说殿下要生了。”
要生了!
闻言,谢珩瞳孔紧缩,大踏步地迈进房中,高大的身影夹带着血腥气出现,迷迷糊糊快要昏过去的女子眼?神却蓦然亮了起来,低低地喊了一声,“太师。”
随后,她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映着脸颊湿透的发丝,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谢太师出事了,死掉了,永远不会再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不准哭,我在这,乖一点。”谢珩上前?,宽大的手掌为她拭去泪水,脸上的冷厉都收了起来。
太医瞅见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心惊肉跳,然而?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不是这个。
谢太师握住了女子小小柔柔的手在掌心,快速地将她的全身扫了一遍,发现一切都有条理性,他眼?中的暗色稍退。
侍女递过来汤药,他一勺一勺喂着华翎喝了,末了哄着亲亲她的嘴角,让太医和稳婆务必小心。
关键时刻他惊人的定力还?在,知道华翎腹中的孩子已经到了时间?,没有过度惊慌。
他不慌不忙,华翎眼?巴巴地瞅着他,慢慢地心里也安定了。因为他受伤的那只手臂刻意放在身后,她并没有看到。
太医和稳婆结结巴巴地说下一步要做什么,谢太师接着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遍,华翎就乖巧地照做,很疼但她又不觉得无法忍受。
景帝焦急不已地从宫里过来,身边冉庆飞快地说了一遍谢太师在城中遇到伏击,且矛头直指宫里,他丝毫不理,依旧匆匆忙忙进了长?信侯府,身边就带了几个宫人。
“公主怎么样?若是有一丁点差错,朕定诛杀谢家九族!”景帝身上的从容全都在此刻消失不见,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房里端了出来,他的眼?底发赤,牙根死死地咬着。
“回禀陛下,公主正?在生产,侯爷和太医都在里面,一切没有大碍。”骆东捂着刚被?草草包扎好的伤口,这一刻心里对景帝的怀疑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