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所有的无措、不安和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哭得有些止不住。
林月婵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模糊了，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直到听到外面传来丫鬟的一声：
“大小姐，姑太太让人送了些料子来给府上小姐少爷做夏装，夫人请你过去呢。”
听到声音，林月婵这才忙止住哭。
她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坐起来，而后张嘴就回应道：“好,我……”
这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哭得鼻音极重,嗓音也有些哑,她忙又收住话音,使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吞咽了好几下，好让自己的哭腔不那么明显,但又不敢间隔太久才回应，只能赶紧调整了下，就又赶紧对外面继续说道：“我、我换套衣服,马上过去。”
本想吩咐她们端温水进来,她要梳洗一下——哭了这么久,脸上肯定特别难看。
但想到刚刚听到她们在外面的议论,林月婵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
让她们送水，被她们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定私下里又要怎么嘲笑她。
她四下看了看,终于找到了被放在角落案几上的水壶。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提,沉甸甸的，瞬间松了一口气。
壶里得水应该是上午的，不太多了，屋里就她自己，也没人帮她浇水洗脸，她就自己浸湿了帕子，先湿敷在两只眼睛上——哭得眼睛肿得十分明显，先消消肿。
湿敷消肿很慢，她又怕她们等久了，又要传出什么话来，只得湿敷个差不多就把帕子拿了下来，然后用刚刚的湿帕子一点点把脸擦干净。
去衣柜取干净的衣服换上时，刚打开柜门就看到被她放在衣柜最中间，独自占据一个格子的薄冬装。
林月婵眸光轻轻闪了闪，犹豫片刻，她还是伸手，在那套薄冬装上依恋地摸了摸，摸了又摸。
这是母亲亲手给她做的，第一套衣服，她就是穿着这套衣服从那个遥远的山村，进京，回到永宁伯爵府，回到父亲母亲身边的。
哪怕这套衣服并不合身，她也一直都很喜欢。
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她基本上只要有机会就会穿着这套衣服，母亲说过很多次，这套衣服不合身，不要再穿了，也给她准备很多很多很多合体的新衣服。
但她始终对这套衣服有着很深的感情，她真的很喜欢。
最后不穿了，是因为有一次，她偶尔听到府里下人说她土里土气，一点儿没个千金大小姐的样子，明明府里给她准备了不少衣服，非要天天穿个不合身的衣服，来了客人，瞧着都觉得丢面，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老爷夫人虐待她不给她合身的衣服穿。
她还听到，有个小丫鬟说，她是不是故意穿着这一套不合身的衣服，博关注，博可怜。
因为她每次穿这套衣服，母亲都会给她送过来许多套衣服和料子供她挑选。
她当时都懵了。
她只是很喜欢这套母亲亲手给她做的第一套衣服。
因为从来没有
穿过母亲亲手做的衣服，她格外珍惜罢了，她万万没想到，别人会这么想她。
不过当时她还并没有断了要继续穿这套衣服的心思，正好府里来客人，母亲派了人过来喊她过去，她忘记那位贵夫人是哪家的夫人了，只知道她在看到自己时，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时，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贵客送走后，母亲留下她，问她，是不是新给她做的几套衣服她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就再给她新做几套。
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摇头说，她很喜欢，母亲给她的她没有不喜欢的。
直到母亲说，那就不要再穿身上这套衣服了，不合身，她才反应过来，刚刚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是什么意思——母亲觉得她刚刚丢人了。
那一刻，她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般，久久都喘不上起来。
虽然说了很喜欢，当天晚上母亲又给她送了三四套时新的衣服，来给她送衣服的丫鬟，别有深意地看她那一眼，也让她甚是难忘。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这套衣服。
但她对这套衣服的喜欢，依然没有消减，一直都被她珍而重之地放在衣柜最显眼的地方。
哪怕是到现在，她还是很喜欢这套衣服。
不合身依然不合身，当然了，这是套冬装，现在已经快入夏了，也穿不到了。
但她还是在看了一会儿后，又轻轻摩挲了几下，嘴角终于勾起，露出一抹开心的笑来，冲淡了些她哭过后的悲伤。
等换好衣服，她特意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见眼睛肿的不那么明显了，她这才转身出门。
因为又从那套衣服上汲取到了力量，出门的时候，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但刚一出门，就在看到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在看到她脸上残余的哭痕后立刻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虽只有一瞬间的对视，她们什么也没说，脸上更没有露出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
但这一刻，林月婵还是感觉到了她们的嘲笑。
是在嘲笑她果然又哭了？
她嘴角的笑立马僵住，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干巴巴地道：“走吧，别让母亲久等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跟着她往外走的同时，又吩咐了另外两个丫鬟进屋去收拾。
她往前走了几步，因为难过自卑下意识想要揪帕子时，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换了套衣服，出来时忘了拿帕子了。
没有帕子她会很无措的，她几乎没有犹豫，便停下来对两人道：“我帕子忘了拿了，回去拿一下。()?()”
两个丫鬟谁也没有说主动给她回去拿——不是因为不尊重，是她之前总是坚持自己拿，丫鬟们知道她的性子，就没说话，默默跟着她折回。
其实也没走出去多远，回到房间时，刚刚的两个丫鬟也正好前脚刚进了屋子准备收拾房间。
林月婵一进去就看到她们正拿了她的枕头给对方看，并嫌弃地撇了撇嘴，还意味深长地抿起嘴角笑。
她愣了一下()?()，
视线下落这才看到?()??来?_??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她的枕头已经被她哭湿了大半。
林月婵：“…………”
见她又回来了()?()，
两个丫鬟喊了一声大小姐()?()，
便低下头继续收拾，没再有什么眼神交流。
饶是如此，林月婵还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从浑身冰冷麻木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僵硬着身子去妆奁抽屉里拿出一方干净的素帕。
再出门的时候，春日的阳光依然明媚，风也一样温柔，林月婵却浑身凉凉的，没有什么暖意。
见她出来后情绪突然大变，外头守着的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但也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位大小姐打从回府后，总是作妖不断，难伺候的紧，她不说就当不知道吧，没必要给自己惹事找麻烦，到头来还落得她们做丫鬟的伺候主子不当。
两人对视一眼后，就一起低下了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林月婵看得分明。
丫鬟的这个态度，她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稍稍有些自卑。
若她像林月灵一般，一直在父亲母亲身边长大，她现在也会讨人喜欢，受人尊重。
谁让她，没有这个命呢。
她垂下眼，轻轻道：“走罢。”
话落，她抬脚走在前面。
等她走出去两步，两个丫鬟这才抬眼互相看向对方，并以眼神传达彼此的疑惑——大小姐这又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日子，怎么总是让她过得这么奇奇怪怪的，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天天这样子喜怒无常，真是难伺候得紧，她们当时怎么就觉得过来栖霞阁伺候新找回府的流落在外多年的大小姐，会是个好差事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去二小姐院子里当个二等丫鬟，也好过总是被人嘲笑自己伺候的大小姐怎么一直都上不得台面，是不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林月婵没有再管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丫鬟在想什么，她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情，直到快到母亲院子时，她才堪堪缓过来一些。
看着母亲院子的门，还有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和婆子，她在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动了动嘴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这才提着裙摆大步跨进院子。
一进了院子，才到小池塘，还没看到正屋，就先听到了欢笑声传过来。
是母亲和二小姐林月灵的。
她只是眸色微动，还没说话，母亲院子的丫鬟便十分机灵地笑着说道：“刚刚姑太太送了时新的料子来，夫人便立刻派人了去请大小姐和二小姐一道过来，想是二小姐脚程快一些，比大小姐先到了，大小姐快请，夫人和二小姐都在等着大小姐呢。”
林月婵并不是在意林月灵比自己先到，她只是觉得这样的笑声，她似乎没有听母亲对她笑过，她也从来没有像林月灵这样在母亲身边可以笑得这样无所顾忌这样开心。
这小丫鬟只是好心，林月婵也能明白她的好心——跟她解释一下，二小姐为何会在这里，并不是姑太太来的时候，单单喊了二小姐来见客，而是一同派的人去喊的
，只是她速度慢了些，二小姐速度快了些。
不解释她也不会在意这点儿，毕竟她自己在屋里消了好一会儿肿这才敢出门，耽误了不少时间，来得晚是理所应当。
但小丫鬟这样一解释，就似乎满府的人都认定，她很在意这一点，所以就连母亲院子的丫鬟都要特意跟她解释一下，免得她计较？
这种感觉让她心头有些不是很舒服。
好像她很小肚鸡肠一样。
“嗯，?()??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s)?()”
她垂眸，轻轻眨了眨眼：“我午睡耽搁了会儿，是来得迟了些。()?()”
那小丫鬟明显松了一口气，忙笑着在前头领路，带着她进去。
转过假山，一眼便看到了母亲院子的正屋。
外头守了不少丫鬟。
姑太太让人过来，送了不少东西，主子身边得脸的这些丫鬟自然也跟着收了不少赏，她们这会儿正在互相笑着小声说着什么，就算没说话的脸上也都带着笑。
但她一过来，她们脸上的笑便齐齐顿住。
连眼神都变得警惕意味深长起来。
这种感觉，比刚刚小丫鬟跟她解释为什么林月灵会比她先到母亲这边，更让她难堪。
她就这么……不被待见么？
“大小姐。(s)?()”
“见过大小姐……()?()”
丫鬟们纷纷冲她行礼问安。
林月婵真的开心不起来，但还要维护着自己永宁伯爵府大小姐的身份，轻轻颔首应了一声，这才心情复杂地进了屋。
“婵儿来了？”
见到她过来，母亲立马笑着冲她招手：“快过来快过来，正等你呢，你妹妹比你先到了好一会儿，就说等你来了，就让人把料子抬过来，你们姐妹俩先挑选呢。”
林月灵脸上的笑是那么温柔，那么漂亮，笑起来真的像仙女一样，这会儿正跪坐在榻上，给母亲捶背。
见到她，也是甜甜地笑道：“姐姐，灵儿见过姐姐。”
母亲笑着拍了拍林月灵的手，嗔怪道：“一家子姐妹这么多礼做什么。”
林月灵笑得甚是乖巧：“礼不可废。”
母亲又道：“那是在外面，在自己家里，哪里用得着这般，以后别这样了。”
林月灵这才乖巧地往母亲身边偎了偎，笑得又甜美又乖巧：“好。”
看着她们这般温馨幸福又美好的一幕，林月婵立在那儿，久久都动不了。
这种母女间的氛围实在是太美好，太幸福，但又很紧密，她、她觉得自己压根插入不了。
她如果走过去，就像个外来的破坏者一样，这这一切美好和温馨都瞬间蹦碎掉。
而这种温馨和美好，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过去在外流浪时，是。
现在回到了家里，也是。
一直一直，都没有经历过。
她其实很羡慕的。
若林月灵不是她的妹妹，若眼前的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是她的母亲，她会很羡慕地看着这一幕，也打从心底里为这对母女开心。
但，眼
前这位，是她的母亲，声声说着疼她爱她的，她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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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灵也不是她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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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能跟母亲这么亲昵，而她这个亲生女儿只能眼睁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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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怎么还站着啊，”永宁伯夫人点了点林月灵的额头，又自然地给她捋了捋碎发，转头这才看到她还站着，忙道：“快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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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又吩咐丫鬟：“看座上茶。”
林月婵看了看丫鬟搬过来的放在了母亲榻前的圆凳，眸底稍稍暗了暗。
但她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因为她刚刚回府，母亲对她还不够熟悉吧，这也是正常的。
她走过去，在圆凳上坐下，抬头就看到林月灵正亲昵地挽着母亲的胳膊，跟她说这个季节，玉佛寺母亲最爱的晚桃花开了，她让人去求了两枝，等下就给母亲送过来。
母亲笑着夸她贴心。
林月婵眨了眨眼，而后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玉佛寺？
虽然不知道这座寺庙在哪里，不过等会儿她可以去打听打听，也赶在山寺桃花掉落前，求一两枝送给母亲。
“婵儿，喝茶啊……”
林月婵抬头，就看到母亲正笑吟吟看着她，眼神很温柔，笑得也很温柔：“尝尝这白眉，味道还不错……”
林月婵忙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嗯，味道确实很好。”这白茶有些淡了，不如前两日的茉莉花茶喝着好，但她并不挑剔，喝什么对她来说都没区别，以前上山挖野草摘菌子，下河摸鱼割猪草，肚子都吃不饱，哪里在乎什么茶不茶的，渴了就喝河里的水，大冬天她连山上的雪都吃过。
母亲又道：“是吧，灵儿最喜欢喝了，果然你们姐妹俩心有灵犀，都觉得这茶好喝，我是觉得这茶有些淡了，你既然也喜欢，等会儿我让人也给你送过去两盒。”
林月婵喝第二口的动作一顿。
原来，是林月灵喜欢喝的么。
她和林月灵并非心有灵犀啊，她只是怕说错话，又让人觉得她不懂欣赏——刚回来的时候，她就因为不懂如何说话，惹出了不少笑话，后面她就知道自己不懂的不要乱说，免得被人嘲笑没见识。
但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她也不能在更改，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我和母亲心有灵犀。
“姐姐居然也喜欢喝白茶，”林月灵甜甜道：“我哪里还有收藏的好几块茶饼，等下我就亲自给姐姐送去，我们一块喝。”
林月婵顿了片刻，而后冲她笑了笑：“好。”
林月灵也回了她一个甚是温柔甜美的笑。
不可否认，林月灵长得确实很飘零，是那种很温婉很大家闺秀的漂亮，皮肤又很白，就像是瓷娃娃一样，谁见了都会喜欢。
哪像她，黑黑瘦瘦，头发还枯燥得跟杂草一样，养了这三个多月，也没见有多大的改善，跟林月灵一块出门也好，在家里见客也好，她都觉得自己像个烧火丫头，穿上锦衣华服，也不像个大小姐。
如果林月灵不是她的
妹妹，她们两人不会总被人拿来对比，她其实也会很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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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
▊想看凌又年写的《真千金咸鱼日常（美食）》第 221 章 if线-林月婵/穆存山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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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说不上不喜欢林月灵，就是有的时候，被她对比的，她也很抬不起头，心里会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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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说嫉妒，她也不是嫉妒林月灵，羡慕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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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她可以在父亲母亲身边长大，还这么受宠爱。
羡慕她可以跟母亲这么亲昵。
她也想跟母亲这样亲昵，她一直一直都很渴望。
原本以为回来后，会能拥有。
但现在发现，好像也有些难。
林月灵在的时候，母亲目光大部分时候都在她身上。
也是，她嘴又不甜，对母亲的了解也不如林月灵多，又如何让母亲多喜欢她呢？
不过，她会努力的。
她会努力多了解母亲，也让母亲多了解自己。
母亲说了，她对她和林月灵都是一样的，绝不偏私，无论是当着众人的面，还是私下里跟她说悄悄话，都说过了好多遍。
她是信的，也对此抱着十分乐观的期待。
只要她多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齐家哥哥以前也经常这样跟她说，鼓励她，现在她也要发挥自己不屈不挠不怕吃苦的优点！
“看到你们姐妹这么和睦，”永宁伯夫人笑得一脸欣慰：“我也就放心了。”
林月灵马上道：“我和姐姐当然和睦，姐姐待我也是极好的，母亲就不用担心啦。”
林月婵笑笑，也道：“是的。”
永宁伯夫人笑着拍了拍林月灵的手，这才吩咐人去把姑太太刚刚命人送来的料子搬过来，让两位小姐挑选。
丫鬟很快就把料子都抬了上来。
林月婵其实现在还不太能分辨各式料子，但已经能瞧出料子的好坏。
这两箱，确实都是上好的料子，花色也清新，很适合夏天穿。
尤其是最上头那匹烟粉色，格外亮眼，上头的桃花也格外精致。
她瞧着还挺好看的。
“婵儿灵儿，”永宁伯夫人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女儿的手走上前，笑着道：“你们自己挑，喜欢哪个都可以，不用拘束，挑好了，等会儿我就让裁缝来给你量尺寸做衣裳。”
哪怕被母亲牵了不少次，林月婵还是对母亲的亲近举动，十分欢喜。
她看了眼被母亲牵着的手，上午时的那满腔委屈，登时就消了大半。
母亲是爱她的，她在心里道。
“这匹云锦不错，烟粉色，花色也可以，很适合灵儿……”
就在她在心里默默欢喜母亲的亲近，母亲突然松开了手，去摸面前的料子，而她紧跟着就听到母亲笑着说道：
“……颜色花色都是灵儿喜欢的。”
林月婵抬头，看了看母亲正摸着的料子，正是她第一眼觉得清新好看的那匹，她眨了眨眼，又看向林月灵，这才注意到，母亲依然牵着林月灵的手，并没有松开。
只是松开了她。
她神色微微顿了顿。
恰好林月灵也朝她这边看过来，她笑得可真好看啊，眉眼精致，笑颜如花。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林月婵突然就觉得，林月灵这笑有些刺眼。
要不然，她眼眶为什么会有些酸疼呢？
“灵儿喜不喜欢？”母亲又问了林月灵一声。
林月灵则是笑着道：“是挺好的……”
母亲像是突然想起她也在，忙转头朝她看过来，拿着那匹云锦料子一角在她身上比了比：“婵儿喜欢么？也给你做一套夏装吧？”
话落又道：“这云锦颜色雅致，婵儿穿肯定也好看。”
一个‘也’字，瞬间打破了林月婵刚刚才在心里默念‘母亲是爱她的’的坚定。
她好像，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