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豫宸抓过纸张仔细打量,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看黛玉今日心情不错,从自己的那一沓里,抽出一张纸送到对方面前:“你瞧瞧这个,这个才有趣呢。”
    “扑哧。”
    黛玉将纸在手中端详,这一看果真是莞尔失笑。
    原来这上面竟写着北羌皇子的事情,这位王子之所以追着迎春不放,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源。
    别的不说,就是每年发往北腔的这些罐头,就足以惹人眼红。
    要知道这些东西,不管是在打仗的期间,还是在海运上,可都是硬通货。
    更不要说随着时间的增长,两边准备的货物更加的不相等,大量的皮毛马匹肉类被两边输送。
    只看着不到一年的光景,就不知幅值了多少倍,让人看着怎能不眼红?
    再加上迎春自离开荣国府后,去掉了那一身小家子气,正所谓相由心生,她的心胸开阔,容貌更是上了一层楼。
    荣国府中千红一哭,万艳同悲,集天下女子为一府之地。迎春在荣国府姿容中等,可是在外边却是少有的美人。
    不管是容貌、才学、权力、性格,迎春在对方眼中自然是上上之选,可谓有百利无一害。
    可是对方却打错了算盘,要知道他乃别国皇子,只要迎春想要做官,便不会与其纠缠,更不要说他的举动已经实实在在地算得上骚扰。
    因此,一直对迎春有意的柳湘莲,难得地打翻了醋坛子。二人这一战,为迎春夺得了北羌第一美人的称号,两人更是因此定情。
    反观这位皇子,不但面子里子都输了个干干净净。竟然还被一直神出鬼没,未曾见过真容的北羌大帝一顿发落,去往皇陵守孝,真真是闹得了天大的笑话。
    因为这事儿和迎春有关,因此暗卫将其缘由仔细地并报上来,水豫宸看得有趣,这才递给黛玉。
    博取佳人一笑。
    “这是不好,怎么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若是二姐姐无异于对方,岂不是害了二姐姐。”黛玉心思灵敏,对于这些更加的敏感。
    因此水豫宸眼中丝毫不用在意的,对黛玉来说却是麻烦的根源,迎春毕竟如今未曾出阁。与柳湘莲也没有一个正路,若是他日,以此为挟,反而不美。
    听了这话,水豫宸也收敛了笑容,他虽在这男女之事上有些大而化之,但终究不是个傻子。
    他紧锁眉头说:“若是按照玉儿,你想得恐怕你二姐姐是被那位皇子算计了。”
    按照正理来说,这种事情本不该宣之于天下,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对女子也是极大的伤害。
    这并不是说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是世情如此,对于女子多有苛刻之言。便是能耐如黛玉也只能潜移默化,却无法直接用雷霆之威。
    就像眼前对方这样高调的示爱,虽说不符合常理,但是并不会对男子有苛责,而相反若是迎春直接凌驾他人。心胸宽广的还好,若是心胸狭窄的,恐怕会因此怀恨。
    想到这里黛玉脸色变凉:“这人真不是个好东西,若是真心求娶也就罢了,怎么还耍这种阴谋诡计。”
    水豫宸扶着黛玉的后心,轻声地安抚:“要我说,索性便指了你二姐姐和柳湘莲,他们二人过了明路。”
    这样也不怕那些人再说些什么。
    黛玉自然是读懂了,可是却心头不悦。她用胳膊撑住罗汉椅的抱枕。侧转身形带着几分恼怒:
    “我就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这些人想要怎么着就能怎么着。好好的女儿家,他上前便是这样耍心眼,最后竟还能全身而退,偏偏受苦被排宣的又是女儿家。”
    想到这儿,黛玉鼓起脸颊,显然是真的气得不轻。
    她自幼,便有心将天下之法度平衡,可偏偏这世间最难平和的便是人心。
    就比如迎春这件事情谁人都知她是无辜,可偏偏在那有心之人的话中,变成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一句世情如此,未免让人心头阴郁。
    水豫宸怎舍得青梅如此,连忙仔细地安慰:“这件事情是他们的错,你且放心,那小子如今已经人在皇陵这一辈子很难出来,找他的麻烦简单至极。”
    就算是对方没有被逐出皇族,以水豫宸的身份想找对方麻烦,也是轻松简单。
    他早就计划得周周全全,此时不说,也是免得青梅惦记。
    黛玉听到这话就知道水豫宸自有想法,她心中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便是她现在做的,可能也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非一朝一夕,扭转天下。
    她一时气不过,索性奋笔疾书,快速地修书将自己的心情告知迎春。
    革命尚未成功,吾等将继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