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ow的眼睛是他最像Will的一部分,当然,他的鼻子、嘴唇、下巴也有和Will近似的形状。
    在生命初期,他无法表达任何观点,提不出任何要求,每天的所有时间,他用眼神和Hannibal作着直接的交流。
    他认识的第一个人类是Hannibal,他也来自于他。
    他是Hannibal生命的延续,一个不会说话却从不停止思考的小小人类。
    他的手指有水草的腥味儿。
    每天,Hannibal打开别墅二楼的玻璃小门,进入Willow的房间,把他柔软的身体托起来,用鼻尖贴着他的手背,一点点闻到指尖。
    而他从未对自己的孩子有任何期望,世界本来并不太值得探究。Hannibal几乎走遍了整个地球的每个角落,他见过所有人类所谓的美丽传奇,一切脆如薄纸,由谎言、浮华刻意加工而成。
    他没有对Willow说过未来的希望,也从不给Willow任何要求。
    现在时间改变了一切。
    Willow成长为一个漂亮的年轻人,他走出了玻璃屋子,把他的气味儿遗留在床单上、学校里、他的每一件衣服上,他有了他的朋友、同学、老师和Alpha。
    他也像是年轻时的Will一样执拗。
    Hamlin面前有一份七分熟的沙朗牛排。
    他用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植物油和香料烘焙它,比起煎过的牛肉,他更喜欢这种干牛排。
    他独立制作了前菜:甲鱼沙司,奶酪烩蟹;主菜:牛排和鱼,并且给他的每个家庭成员倒了一杯来自托斯坎纳葡萄园的红酒。
    即便是在家的时候,他也习惯穿着整齐,Will亲自为他挑选了条纹衬衫,墨绿色把他的皮肤衬托出奶油的白皙。
    Hamlin感到有点不适:
    Willow正坐在他对面不停地出汗,他散发出信息素的气味儿足以使他人的嗅觉神经失灵。
    桌子上的菜肴失去了诱力,显得那么拖沓和多余。
    Will尴尬地看了看小儿子的脸,慢慢放下叉子。
    “你该尝尝汤。”Hannibal握住Will放在桌边的右手,“我们的儿子是最棒的意大利菜厨师。”
    Will用汤匙盛了一点黏稠的汤水,送到嘴边。
    Hamlin微微皱起眉毛,偷偷打量着Willow。他不是太挑剔就餐环境,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不喜欢无礼的行为。
    而发情对于Omega来说是不可控制的身体症状,这意味着Hamlin必须容忍他那位漂亮哥哥的一切过失,保持温顺的态度,进行家庭就餐表演。
    “这非常重要。”
    Hannibal放下杯子,对他的家人们说:“这样的时光不会持续到永远,我们应该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然后,他起身给Willow分了一点沙拉。
    “父亲总是对的。”Hamlin微笑着说。
    “你不饿吗Willow?”Abigail观察着Willow的表情问。
    “我……不舒服。”Willow说。
    一颗颗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的脸颊呈现出潮红色。
    Abigail放下叉子,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很有食欲品尝Hamlin的手艺。
    “你一会儿一定会好起来。”Hamlin温柔地说,“我保证,你需要的只是一点红酒。”
    “不……不……”Willow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点慌张,热潮正一次次涌遍他的全身,每隔几秒钟,他的每一根汗毛都会竖起来,紧接着,汗水从毛孔中沁出来,带走热量和力气。发情症状使他产生了极强的疲倦感,他似乎随时可能晕倒。
    “现在我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走了很久。”Hamlin对Willow说,“但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找回那些时间。”
    Willow很想回房间,但是他却不能那么做。Hannibal要求他必须坐在这张椅子上直到午餐结束,而他不能违背他父亲的旨意。
    “你该回房间休息一会儿,Willow。”Will说。
    听到这话的Willow像是得到特赦一样,撑着椅子靠背慢慢站起身,有些踉跄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Hannibal和Will同时看见了他座位上那块潮湿的痕迹。
    Hamlin敲开书房的门。
    这里有三组书柜,每一组的高度都超过两米,Hannibal习惯把他感兴趣的书籍整齐地码放在最靠近门口位置的层板上,有时,Hamlin会有意找被父亲夹了书签的书来看。
    “Willow睡着了。”Hamlin说。
    “他需要睡眠。”Hannibal说。
    “对于我哥哥的恋人,Papa,你怎么看待他?”Hamlin问完,不等Hannibal做出回答,紧接着又说,“他是个有成熟魅力的Alpha,我相信他的责任感能使他照顾好哥哥。”
    “你说的没错,我的Ham。”Hannibal把手里的书放下,饶有兴致地看向他的儿子。他知道,这孩子肯定还要对自己说些什么,那一定是令他感到意外的言论。
    “世界具有波粒二象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