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我可是暗暗鼓动了好多朋友把手里的选票都投给你了,手冢会长,这个答谢的诚意如何?”
    好吧,虽说没有她大家的选择大概率也是手冢国光,但,总归她也帮了忙的嘛。
    十一月的深秋,青学教学楼屋顶的银杏树叶被染成金黄扇状,零零飘落,一弦星也摆弄着观星平台上的天文望远镜,这么问他。
    “嗯,多谢你。”手冢侧头拍掉落在肩上的银杏树叶,然后向她伸出手,“下来吧,那里很冷。”
    那望远镜所在的平台遗世独立般居于高处,一弦星也站在上面,凛凛秋风吹乱女生束起的发丝和衣摆,看起来果然极冷的样子。
    从前,一弦星也不知多少次身形利落地从这里自行跳落地面,不过看着男生已经伸过来的手,她笑着把手搭上去,借力跳了下去。
    二人一同坐在旁边的长椅之上,一弦星也对着只有他们二人的空旷冷清忽然道,“会长大人,幸好还有你。”
    这片屋顶原本是学校斥巨资给曾经的天文社打造的部活场地。
    但后来,或许是爱好者日渐稀少,又或是社团活动实在深奥又无趣,在一弦星也刚刚入学的那一年,这个社团就已不复存在。
    可设备都还很好,除去昂贵的天文望远镜,这里甚至还有这个年代十分稀有的航拍无人机,一弦星也一直以来玩心甚大,因此也没参加什么兴趣社团,没人约她出去玩时,倒是很爱一个人来这摆弄摆弄这些东西。
    时间一长,再加上她前段时间在全国物理大赛上出尽风头,众学生的崇拜心理作祟,以致于现在大家都误解道:这屋顶是二年级那个漂亮又厉害的一弦学姐的专属私人领地,神圣不可侵犯。
    但她还真的从来没有过占地为王的霸道心思,甚至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澄清一下,好能够多来一些兴趣相投的朋友一起。
    正想着要让某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帮帮忙,把这件事提上日程,身边的手冢忽然说,“下周,我应该不在学校。”
    一弦星也看过去,他迎着她的目光解释道,“网球部要去合宿,周末回来。”
    她轻笑着应道,“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过……”
    这种事有必要和她解释得这么详细吗?
    又不是联系不到了,自然没有必要,但她站起身来,心情很好地去拨弄那银杏树枝,想:见不到也还可以打电话啦。
    猜到她在想什么,手冢继续说,“山里恐怕没有信号,所以……”
    “所以,有什么事,都等你回来再说?”她转身看向他,笑容明媚地接道。
    他眉间也有浅淡笑意,“嗯,等我回来。”
    *
    周一的晚自修上,一弦星也第一次发现,原来时间真的能过得这么慢。
    平日里明明只做两张试卷就能熬过去的自修课,如今她都已经做了四张并对着屋外的枯树枝兴致缺缺地发了一会儿呆,这一天竟然还没过去。
    她摊在座位上第五次感慨道“我好无聊”时,早田香织惊诧到写出来的字体都扭曲了。
    这世上,竟然还能有让一弦星也此人感到无聊的时刻?
    等等。
    她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早田香织诡异笑着转过身来,果然看到某位女同学正托腮望着窗外,呈标准少女相思状,她手一拍桌,“好啊,一个月不见,都学会背着我偷偷想男人了,是谁?从实招来。”
    “……”
    一弦星也屏息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抽出第五张试卷,“写作业写作业。”
    “少来。”早田香织用书卷敲她脑袋,一提这些就用作业做挡箭牌。
    但仔细想想,能和一弦星也在恋爱方面扯上关系的人……
    早田香织忽然崩溃,“你该不会答应了山本信源那个小少爷吧?我不同意!”
    “……”
    一弦星也抱头长叹,“没——有。”
    现在一提起这件事,一弦星也自己也着实头痛。
    谁能想到,当年只是随手捉个虫,还能顺便捉个每天都偷偷往她书桌里塞情书的男同学回来?
    她去参加比赛的那一个月,三十封情书,一封不多一封不少,伴着一沓厚厚的作业本和试卷整整齐齐都码在她书桌里,场面可谓极其壮观。
    当然想过直接拒绝,只是每一次她决心要与他点明一切,这人要么极度敏锐地率先开溜,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很不好办。
    但那些手写且封封句句都不尽相同的情书确是人家的真心实意,一弦星也又实在不忍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只好将那些自己无法接纳的心意全都收到自己的鞋柜里去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大概也要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