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星也却笑着将糕饼换到另一只手,反手握住他的手,“没事没事,大夏天的,哪里这么娇气,白糖糕热着才好吃,等回到家,肯定冷了。”
    天大地大,现在家里她最大,手冢拗不过她,只好答应,然后四下走了走,在她身侧的另一边站定。
    一弦星也开开心心咬了口白糖糕,松松软软带着牛奶香,里面铺了层梅子果肉,染了些微酸。
    她最近颇爱这些酸酸甜甜的小点心,一口下去忍不住感慨,“好吃!手冢快尝尝。”
    她举着白糖糕,看他在自己咬出的小月牙上又添了一口。
    手冢点头,“是很不错。”
    她眼睛亮晶晶地问,“对吧对吧,喜欢吗?”
    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诚恳道,“喜欢。”
    “那不如我们明天还来?”
    “好。”他站在夜风吹来的一侧轻声回复。
    “那后天呢?”她问。
    他答,“还来。”
    不知怎么,一弦星也忽然想起当年青学旁边的那条小吃街上,那家被手冢连续光临过一个月的鳗鱼茶泡饭。
    后来,他们也有一起再去过那家店。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家店换了好几个老板,味道也早已不复当年。
    正如这世上,什么其实都会变。
    但思及此处,她还是笑着握住他的手,说,“那以后的一个月,我们也一直一起来买白糖糕吃吧。”
    人流如织中,手冢反握住她的手,“好。”
    -03-
    温网过后,考虑到一弦星也的身体状况,手冢执意请了一年的长假在家陪她。
    一开始,一弦星也还很是开心,能日日都在家看到他。可开心着开心着,她又似乎不那么开心了。
    一切只因与睡眠和食欲呈显著正相关,并持续疯狂增长的体重秤数字。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离不开某位脱离赛场便要一门心思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先生。
    手冢睁开眼睛,屋外天光依旧很亮,看来天色还早。
    他躺在床上,胸口半边盛着令人安心的重量。
    手冢平日里很少有午睡的习惯,但自从一弦星也肚子里的小家伙越发有了些份量后,他便将午睡强行纳入了两个人的作息时间里。
    怀孕的第六个月,怀里的人肉眼可见地丰腴了些,却也令人更加安心许多。
    一弦星也的身高不算矮,可从前抱起来总是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般,这几个月,被他好好养了一段时间,手冢反而觉得抱在怀里刚刚好。
    阳光斜照进来的金色光线中,女人白净的侧脸枕在他的胸口,透着一些红润颜色,细密纤长的眼睫落下影子,小小的,像个可爱的梦,手冢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
    是胖了些。
    不过,手感不错。
    他动作很轻,却还是把人碰醒了。
    “嗯……”臂弯里的人像被打扰了好梦,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咕哝声。
    眼见就要把人吵醒了,手冢却并不收手,动作反而大了些,戳戳捏捏,像要给小玩具造个形状出来。
    一弦星也终于还是被他吵醒了,一手抵住他的手,一边好笑道,“手冢同学,趁我睡着,玩得开心吗?”
    手冢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坦白承认,“嗯。”
    一弦星也睁开眼,娇嗔着望向他,“那你过来,给我也欺负一下。”
    午后的风从窗外吹来,吹起半掩的窗纱,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南迁的飞鸟越过天际。
    手冢从善如流俯下头,双唇轻软落在她的唇上,道,“给你。”
    -04-
    怀孕八个月时,一弦星也意外生了一次病。
    起因似乎是研究所的工作太过辛苦导致,这样一来,不要说早就规劝她休假待产的羽田真司,身边的家人朋友每一个都强硬起来,一弦星也只好将手里逐光号的后续工作暂交给了赤间拓海。
    但也幸好安心回了家,她躺在床上烧得神志不清,手冢就在旁边寸步不离地陪她。
    这期间,一弦星也醒过几次,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声音弱弱地对他说,“手冢,躺着真的好无聊。”
    手冢柔声哄她道,“等你好了,我陪你出去玩。”
    她却摇头,说不要出去。
    “在家你也能陪我玩嘛,我也想拼一次那个卫星发射基地的模型,和你一起。”她这么说着,说完,又沉沉睡了过去。
    手冢一直记得这件事,等到一弦星也的病完全好了,他便挑了一个阳光很暖的午后,将那个他多年以前拼好的模型摆到她面前。
    一弦星也看他抬手便要拆解掉,赶忙拦住他,“好不容易拼起来的,拆了做什么?”
    手冢道,“你说想拼的。”
    一弦星也连忙否认,“怎么会?我还打算把这东西完完好好保存到老,除了你我,谁也不准碰它,小朋友也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