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享受旧世界的黄昏吧,各位。”灿金的竖瞳一一扫过他们,最终落在夏油杰身上,“希望你早点被处死呢,我最后的枷锁。”
    诅咒消失了。
    五条悟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扑过来压着夏油杰的肩膀,揽着他往咒术高专走。
    “杰——好累啊。”
    “五条,你要私通最恶诅咒师吗?”
    两人同时停下。
    五条悟带着苦恼的语气说:“我记得你是……加茂家主,对吧?你是耳背才没听清刚才那只咒灵的话吧,杰可是最后能制约那只特级的枷锁。”
    禅院直毘人向前一步:“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无法祓除那只特级诅咒?”
    “你能除掉天元大人吗?”五条悟反问。
    “你们看到的虎杖并不是完整的虎杖,”夏油杰好心解释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她一夜之间就变得像天元大人那样无处不在。”
    “欸,明明是自己的咒灵。”
    夏油杰朝着奔过来的姐妹花招手,说:“说过的吧,我控制不了这个突然出现把我所有咒灵都变没的诅咒。”
    五条悟收回手,看着两个少女紧张又担忧地来到他们面前。
    他双手插兜,说:“但是,也不算最糟啊。”
    “毕竟我们不在‘清算’范围内。”夏油杰说。
    他们并肩往前走,菜菜子和美美子瞪了眼远远缀在身后的御三家咒术师,跟在了夏油杰身后。
    “清算……吗。”
    夏油杰相当悠闲地跟五条悟一起去见了昨天才见过一面的家入硝子,探望基本痊愈的受袭学生,替某个此时不在这里的咒灵给他们道歉。
    安置好菜菜子和美美子,他们停在五条悟房间对面。
    他认出来了,是他住过的那间。
    “没想到都保留着。”五条悟推开门之后,夏油杰说。
    夏油杰扭头,在挚友的微笑中看到怀念。
    日复一日的清扫,未动一分的摆放,这间房间终于等到了主人的归来。
    “晚上那个会议才开始,”五条悟对他说,“先在这里休息会儿吧,杰。”
    他站在门口没动:“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我要去见几个麻烦的烂橘子。开会的时候帮我去医务室接一下真希他们吧,我记得他们还没去过那间大会议室。对了,”五条悟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学生证递给夏油杰,“我忘记把它还给忧太了,杰顺便帮我还一下吧。”
    “明明刚才就能还。”夏油杰接过那张学生证,侧身给五条悟让道,“嘛,你开心就好。”
    晚上的会议不得不推迟到八点。
    公交停运,地铁停运,新干线停运。
    糟糕透了。
    七海建人坐在高专的礼堂里,听着台上“窗”代表人的汇报,想到。
    “……所有九岁以上的非术师都昏迷……无法统计因此发生的交通事故、电力事故等连带灾难造成的损失……经六眼确认,目前尚未出现器官衰竭和死亡迹象的昏迷者具备术师大脑结构或者身体刻印了术式……”
    这不就是变相的说这个国家里所有普通人都快死了吗。
    他扫过第一排的咒术总监、御三家三位家主和两大校长,分成两股坐在第二排的高专学生们,中间几排零零星星散坐的应召赶回的咒术师,其中包括他自己,再看向坐在最后,那几排坐着发觉不妙逃来筵山麓投诚自首的诅咒师,据说都在进入高专时就与高专方立下了束缚。
    霓虹所有可机动的咒术师都应该在这了。
    “接下来由最……咒术师夏油杰介绍造成本次灾难的诅咒。”
    七海建人猛地看向门口。就算换了发型,穿着完全陌生的五条袈裟,他依旧能认出这个在灰原死后不久便叛逃了的前辈。
    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年前,在高专。
    后面隐隐传来骚动,第二排的学生们有几个转回头看,第一排的人的背影倒是都透出无动于衷的沉稳,缠着绷带的白发男人回头瞥了一眼诅咒师们,身后瞬间死寂。
    夏油杰站在台上,拿起话筒时恍然有种还在盘星教给猴子们传教的错觉,直到他低头,一眼透过绷带对上那双六眼。
    “……这只咒灵自称虎杖,诞生于对这个世界的恶的憎恨,在最开始并非以诅咒的形式存在,而是以人类的存在诞生,现在是术师灵魂死后化成的诅咒载体。”他说。
    “为什么你知道?”
    忍耐。不能动手。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向敢打断他的咒术总监,说:“这是束缚传递给我的情报。”
    “绝色之花”虎杖,虽然在原产地极受欢迎,但却是全球知名有害入侵物种,对于当地植株有着毁灭性的竞争力,是一个意外地与那只咒灵相匹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