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伊虚弱的点点头,她的眼底发红,这是撞击后遗症,嘴唇更是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精神差的厉害。
    文母一进到ICU,看到文伊这幅样子,就没忍住哭了。
    文伊想要抬手安慰一下文母,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晚上,文伊被转到普通病房。
    权至龙带着个毛线帽,胡子不知道有几天没刮,脸色憔悴,看起来很多天没睡过了。
    文伊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但她不知道这几天权至龙是怎么度过的。
    权至龙的每一天,都是在担心和后悔中度过。他担心文伊真的如病危通知书里说的一般,无法度过危险期。又后悔没有向文伊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让她知道,她是他心中,唯一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文伊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已经能说出话了,打了止疼药的她也有力气抬手,看权至龙那憔悴又担心的摸样,笑着说:“哥哥,我没事。”
    文父站在另一头,看了眼权至龙,开口说:“至龙,你先回去洗漱一下吧,你在这守了好几天,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权至龙看着文伊,吐出一口气,握着文伊有温度的手,他的心才算真的放下。
    权至龙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家换身衣服。”
    文父接话:“从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守在这里,寸步不离,我和你妈赶过来后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愿意的。”
    文伊笑了笑,她眨眨眼,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当人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时候,对于生活和生命总是会有新的不同的看法。
    第二天,金彩源来病房看望文伊,文伊从她口中听到这段时间的事情。
    先是文伊出车祸被媒体曝光,医院门口又被记者围堵,拍到权至龙匆匆进医院的身影,然后就是事故原因被曝光。
    文伊从文母那里听说了一点,说追尾的人是疲劳驾驶,开车的时候突然心脏骤停,在车里失去意识,加上那段高速刚好是下坡路,才会没有一点剎车痕迹的撞上文伊。
    “连人带车撞完你就直接翻出去了,车毁人亡。”金彩源叹气:“幸好你和全恩都系了安全带,越野车的性能也不错,不然真的不好说。”
    文伊平躺着,骨折的小腿被垫高并且固定住,她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痛,这让她微微皱眉。
    金彩源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文伊,说:“受害者家属还在警局举着横幅闹呢,说判定他们的全责不合理,说白了就是不想赔偿你和全恩的医药费以及其他损失。”
    “你们两个伤的这么严重,一个腿骨折,一个小臂骨折,家属到现在也没来垫付过医药费,也没说来看看你们两个的情况。”金彩源语气中带着嫌弃:“人性在金钱面前,经不起一点考验,那家属接受采访的时候还说什么,你很有钱,不缺医药费,他们家连经济来源都没有了。”
    文伊闻言,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不是为别的,是为这家人的态度而感到失望。
    下午时分,休息了没几个小时的权至龙又来医院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要给文伊做笔录的警察。
    文伊把当时的情况阐述了一遍。
    “这件事情,确定是对方的责任,但对方已经去世,如果你们需要赔偿,或是其他要求,都找律师和那边的家属沟通就好。”
    来给文伊做笔录的警察是一位女士,她作为警察,本不应该对任何一方有偏袒,但看到文伊虚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多一句嘴:“那边的家属很难缠,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文伊笑着道谢,文父把警察送了出去。
    权至龙坐在文伊身边,先是看了看她受伤的腿,接着问:“额头还疼吗?”
    文伊摇摇头。
    权至龙握紧她的手,说:“医生说你的额头可能会留疤。”他凑近文伊,看着她额头的纱布:“不过还好,不用拆线,到时候我帮你预约一个整形外科。”
    文伊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抬起下巴,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一吻。
    权至龙低头看她,眼底终于有点笑意:“怎么了?”
    文伊也笑着,说:“没事,就是想亲亲你。”
    权至龙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这段时间每一天都被后怕的情绪侵蚀,直到此刻,才终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很怕失去文伊。
    权至龙低头,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吻了吻,说:“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等你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文伊点点头。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结婚吧。”权至龙语气中带着深情:“其实我不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中跟你说这样的一句话,但是文伊,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每天的情绪都被后悔所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