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的酒量很不好,更别提她喝了这么多烈酒,这会儿还没上头,等晚一些后劲儿上来了就麻烦。
    靳贺见祝慈已经坐稳了,这才踩下油门驶离墓园,而后座上凭空多了一个人,车内的二人全然没有察觉。
    一直到家门口祝慈的表现还是如常,任冬至稍微放心了一些,结果靳贺前脚刚走,祝慈后一秒就趴在了玄关,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一副要就地睡去即视感。
    任冬至就算想扶她一把也只是有心无力,她借了一阵风把门关上,而后蹲在祝慈身边,用没有实体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自然是碰不到的,但已经足够了。
    任冬至从未想过被执念给拴住是这样的状态,她以为她的执念已经消散了,却在最后一秒被祝慈的一句话给拴上了绳索。
    怪不得当初小雅总是想要找她玩,原来无人倾听和诉说是这样难受的滋味。
    趴在地上的祝慈已经快要睡着了,任冬至环顾四周,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
    清脆的破碎声在客厅响起,祝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撑着身子起来,难受地皱眉往房间走。
    至于客厅里的玻璃碎片,此时她哪有精力去打扫,她只想赶紧躺下休息一会儿。
    任冬至全程盯着她,见她安安分分地睡了,这才随意地在周边游走。
    客厅里的猫窝和猫爬架还在,但是祝慈却没打算再养一只猫。
    她轻飘飘地坐在猫爬架上,晃悠着双腿等待天亮。
    天一亮,她就又要消失了。
    第二天祝慈被闹钟给吵醒,宿醉之后的脑袋沉得不像自己的,好在祝慈没有赖床的习惯,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已经清醒了大半。
    从南城过去市区要一会儿时间,但总的来说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她一边开车一边回忆着昨晚的失态,她忽地想起来靳贺也回了南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靳贺在市区是有房子的,不可能大晚上特意跑回南城来休息。
    所以靳贺是为了来找她才回来的?
    是谁告诉了她自己会去墓园?
    一个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祝慈眉头皱起,前面是红灯,她赶紧踩下刹车,与前车的距离有些接近。
    不管怎么说,靳贺帮了她太多回,还是要找他一起吃个饭,顺便打听一点事情。
    下班的时候,太阳几近落山,任冬至重新浮现在了车的后座内,她缓缓睁开双眸,眼睛里倒映着微光。
    本质上,任冬至和祝慈还是每天在一起,只是不一样的是,她们无法再见面,无法触碰到彼此。
    任冬至只知道自己的执念化作了绳索,却不知道当绳索解开的那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祝慈的手机响了,把车停到安全的位置,接通电话。
    “阿姨,这么晚了不好去打扰你们。”祝慈听了对面说的话,委婉地拒绝道:“而且我自己家里也做了饭。”
    任冬至闻言轻笑,家里的灶都多久没开过火了,全是吃泡面或是直接在单位里解决温饱。
    最终祝慈还是挨不过林俏的热心,这段时间林俏长期待在了市区,任父的说法是她留在市区这边静养,刚好位置里医院也近,做产检什么的也方便。
    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林俏自从回了市区,心情好了很多,孕期的厌食反应也减少了,每天脸上都带着笑。
    可当她一返回任父的工作地,各种不适接踵而至。
    先是失眠,接着又是头痛,到后来连饭也不想吃了,吓得任父连夜跟单位打申请返回市区来工作。
    林俏摸着肚子说:“可能孩子能感受到姐姐的气息吧。”
    祝慈一愣,目光移到林俏愈发大的肚子上。
    都说母亲跟孩子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既然林俏能有这个反应,是不是就说明祝慈猜测没有错?
    一起吃饭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林俏在家休息得无聊的时候就想做饭,她自己走路去附近的商场买菜,一做好就给祝慈打电话。
    祝慈盛情难却,在大家长的监督下,逐渐从没有人样变成了人模狗样。
    任冬至在一旁看得很开心,尤其是祝慈在她妈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看得莫名舒服。
    这样一来二去的,祝慈都快住进林俏家了,再这样下去,认个干妈都是迟早的事。
    她可不想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叫妈,她想要任冬至陪着她一起,能够和她一起叫出那声寓意深远的“妈”。
    寒来暑往,林俏的预产期快到了,祝慈不需要林俏打电话,一到下班时间就往她这边跑,帮着洗一些东西拿一些小玩意儿之类的。
    林俏挺着大肚子眼睛都笑弯了,任冬至和林俏长得比较像,尤其是她这样一笑,祝慈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任冬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