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外他可是亲身体验过这些改造的怪物兵器的威力,怎么电都不死。
    一开始他还怕这些是活人,直到发现他们都焦糊了还能动才发现有猫腻。
    远一点的怪物已经开始挣扎着站起来了,姿态扭曲并且肢体僵硬,雷容铭“噫”了声。
    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冲过去给它的头削掉。
    解决完雷容铭才沉了脸色,他从内口袋掏出损坏得还剩一口气的通讯器:
    “书记,老大出事了,时黎知也出事了。”
    就剩危莉跟汪新还能讲两句话。
    不过对面的情况估计也不乐观,雷容铭开着通讯器,对面打斗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先进去,抢辆车。”鲁书记原地拍拍身上的灰。
    左腿痛得厉害,弯腰撩开裤腿才发现小腿肚破了很大块皮,猩红的血肉翻出来,染红了迷彩裤。
    小问题,走还是能走,但最好是不用走。
    观望四周,有几辆停在门边的越野车,车身套上了迷彩油布。
    雷容铭凑过去粗略检查一番,没看出问题,打开车门从里面拖出具死尸,拧动插在锁孔中的钥匙。
    引擎轰鸣声顿时响起。
    “书记,来这儿,这辆车能行。”
    甭管车是咋来的,能使就行。
    扶着书记坐好,雷容铭靠在车门边,低头调换对话频道。
    对面嘈杂的声音消失,他对着话筒陈述:“我们到合东了,还活着就回个话。”
    说完转换频道,关上车门,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冲进合东内部。
    后视镜撞到了某个写上了红字的牌子,雷容铭瞥了眼:“七点之前必须…啥?”
    后面的残缺了,他兴致不高,紧绷着嘴角认真看路。
    “左拐,到学校去。”鲁书记给腿上缠好绷带,布满细纹的眼角显得他很苍老,但那双眼睛却如鹰一般明亮锐利。
    “学校有什么?”雷容铭的车技烂得要死,他快被自己颠晕了。
    “有援兵。”鲁书记敲敲驾驶座椅子,骂得毫不客气,“你车技比我养的狗都烂。”
    “书记你还养了狗?”雷容铭惊愕。
    “没养狗。”鲁书记翻白眼,“我是在讽刺你没有车技。”
    雷容铭:“……”
    牢笼内的怪物们突然开始暴动,它们愤怒地撕咬栏杆,危莉一再后退,退到没有怪兽的那截长廊。
    “等。”汪新的声音淹没在怪兽的吼叫中,危莉皱眉看向他。
    下巴朝门边半死不活的人点了下:“他呢?拖出来?”
    不拖出来,要是等会儿死了变异了,受累的是他俩。
    拖出来吧,万一是个白眼狼。
    算了,拖吧,危莉拎起他后领子,将他带出门,随手丢在门边。
    粗暴的操作后,那人的生命体征貌似更低了。
    汪新拿出口袋剩下的酒精倒在他满身的伤口上,能接好的骨头都帮他接好了。
    剩下的就看他的命了。
    要是真死了,汪新想,他跟危莉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走廊尽头的门第三次被打开,这回进来的人脚步声很小。
    尤其是,中间还隔了几公里的距离,危莉只看见尽头的门打开了两分钟,尽头亮起微弱的光。
    “是谁?”她小声问汪新,汪新摇摇头。
    他感知不到任何情绪,摇头的意思是——进来的不是人。
    “啊!!”身后未关紧的门里,有怪物开始声嘶力竭的尖叫。
    那种声音,怎么说呢,像一个疯狂的女人声音尖锐地在夜里嘶吼,分贝很高,危莉忍不住捂耳朵。
    恍惚之中,她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
    母亲死后,照顾她的那个女人就像这样,总是一边哭一边朝她吼:
    “你怎么还不死!院长怎么会把你分给我!你杀死了你妈妈是不是也要杀死我啊!”
    声音很尖锐,危莉其实没听清女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在她长大以后,学会了自己拼凑零碎的句子。
    所以她喜欢跟汪新待在一起,因为汪新不会说话烦惹她心烦。
    铺天盖地的难过同样也席卷了汪新,他偏头,低头,伸手捧住危莉的脸。
    将危莉眼中的惶恐尽数收进眼里,然后嘶哑着声音轻声说:“没事。”
    怪物们不是在对她发泄情绪,不用往心里去。
    “嗯。”危莉注视着汪新乌黑如墨的眼睛,紊乱的心跳逐渐平静,惶恐从她的眼中褪去。
    “黎知跟队长也会没事的,对吧?”危莉鲜少有如此安静温柔的时刻。
    汪新诚实地摇头。
    不知道,看他们的命。
    进入长方体大楼的人很多,但是脚步声很轻,并且始终如一。
    他们靠近的速度并不慢,危莉跟汪新守在门口,门内的怪物叫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