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床头柜上断成两半的玉的碎片。
    “……不是的。”
    沈秋黎恍惚起来,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中没醒。不然明明抓住了晏容殊,为什么睁开眼却空空如也。
    是因为濒临死亡前的幻觉吗,玉为自己挡了灾碎掉了,而玉碎之后他幻想出了晏容殊?
    不可能!
    他有些懊恼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晕!”
    “哎哎,你不晕那就是超人非人类了,阿黎、小黎子呀你怎么了,对自己别太苛刻啊。”
    季曜一通乱叫,扯住他的手,嘟嘟嚷嚷。
    头顶突然掉下一片布料,浅色的,像是雾气的颜色。
    沈秋黎看着突然掉落的布料,又把手伸到面前张了张。白皙的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指,刚刚布料好像是从手心掉落的。
    他的手似乎因为长时间用力蜷紧现在有些酸涩。
    沈秋黎盯着手心呆了会,看向对面两人。
    “这个布料,是送我来的人衣服上的吗?”
    季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絮叨,“哎呀,是的啊。你当时昏迷着要进手术室呢,结果你死活不松开别人的衣袖,攥得那叫一个死紧。”
    刀顺着苹果顺滑地剥离了皮,露出果肉,季曜放下刀下意识就拿着啃了一口,反应过来沈秋黎是病号,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窘迫。
    他把苹果留有牙印的一面转了边,怼在沈秋黎面前,“嗨呀,忘记了,给你吃。”
    沈秋黎眉毛一拧,有些着急,“你自己吃,快继续说。”
    “哦,就是说你死不松手,这怎么方便嘛。那个人就说那把他衣服剪下来好了。果然剪下来是正确的方法,他那个衣袖你昏迷的这几天都还紧紧攥着,根本拿不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藏呢。你可这么宝贝,连你的玉坠都管不了了。”
    季曜一边啃苹果一边说个不停,“说这个玉还真是有点灵性的。都说玉挡灾,现在沈家那边倒霉死了,你还好只是轻伤了……”
    沈秋黎自动过滤掉他絮絮叨叨的话,盯着这片布料眼睛骤然亮起,他就知道不是错觉!
    “你们见过那个送我来的人吗?他叫什么?住在哪?”
    沈秋黎询问两人,眼里带着期待。
    季曜的絮絮叨叨被暂停,短促地“啊”了一声。
    “我没见过,不知道他名字。”
    沈秋黎转而看言璨,言璨挑挑眉摇了摇头,“没见过,他走的时候我才赶过来,只瞥了一眼,看着挺高。”
    季曜补充道,“听护士说,那人还蛮帅的。”
    “你你你……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季曜一脸欲言又止,“都打听上人家的家住哪了,好有行动力啊,你不要晏容殊了。”
    季曜满脸‘你始乱终弃、你三心二意、你脚踏两条船’的表情,“虽然晏容殊和你人鬼殊途,就是说,嗯……”
    他眼睛一闭,很果决地表示,“哎,其实这是你的自由,看你喜欢。我无条件支持你,就是说不能脚踩两只船,好歹现在先分一下手什么的。”
    他甩了甩手,缩了缩肩膀又小声表示,“话是这么说,我是你朋友当然站你这边。哎,不过晏容殊他应该不会听到我们说话吧。”
    言璨也是一脸微妙。那眼神就差直接在沈秋黎身上贴上“负心汉”三个字标签了。
    季曜和言璨并不知道晏容殊魂魄破碎的事,只是以为沈秋黎金屋藏娇,老把晏容殊藏着。
    沈秋黎也不愿特意说出来,说出来只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悲哀却又只能担忧而无能为力。
    是故沈秋黎现在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开始造谣,只能嘴角抽搐了一下,含糊回答。
    “他是我一个熟人,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熟人?还有我不知道的熟人?你小子偷偷背叛我们的友谊!”季曜狠狠啃了一口苹果,被另外一个重点吸引。
    沈秋黎也无心多解释,他要抓紧时间,要再次抓紧那个人。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
    沈秋黎赶紧打电话给助理,让助理帮忙调查一下。从昏厥到醒来,竟然已经过了两天时间,浪费了这么久。
    还得打电话问问荆竹洛情况。要不是养伤,他都想亲自跑到荆竹洛那去。
    拾起破碎的玉坠碎片。碎片很规整地裂成两半,放在手心很是温润的触感。
    捧在手心里,沈秋黎等着消息的时候小小发了会呆,心跳得厉害。
    他既怕是巧合,又怕看到送来的资料证明那人不是晏容殊。
    一直的等待并不算苦涩,是等待来的看似希望实则是错觉。就如同心脏被高高抛起,又狠狠落下。
    在医院养伤的时刻,沈秋黎一直魂不守舍,直到助理送来了确切的资料,收到了荆竹洛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