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好像被戳到痛处,冷冷哼了一声,啧着叫,“等干完这票,我又能有笔钱,足够我吃喝上一阵了。”
    宴鸣秋看着两人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沈秋黎在他身边,毫无防备的姿态躺在地上,像是真的晕倒一样。只是脑袋底下枕着宴鸣秋的大腿,身上还盖着宴鸣秋的外套。
    撇开两人被绑架的背景,这样的姿态很是岁月静好。
    沈秋黎没想明白,宴鸣秋想要伪装出两人都没醒的假象,怎么还任由他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身上披着的衣服不是他的。
    当然沈秋黎并不清楚宴鸣秋下一秒要干什么。毕竟除了身上这件外套的破绽之外,宴鸣秋自己也是坐着,而不是晕倒在地上,手上绑着的绳子也很敷衍的绕在手上。
    那两个人一走近就会发现他们其实已经醒过来了。
    枕着的大腿硬邦邦的,能感觉到随着那两个人的靠近,脑袋下的肌肉越发紧绷,像是绷紧的弦。
    在暗色里,沈秋黎也睁着眼打量着走过来的两人,面上很平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宴鸣秋一边注意着那两人,一边留心着沈秋黎。
    他看躺着的人一动不动,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涟漪。摸索着勾住了躺着的人的手。
    沈秋黎:?
    没等沈秋黎反应,像是只是摸了一下又很快撤离。
    沈秋黎还在疑惑的时候,那只手把他身上披着的衣服又往下掖了掖,好让衣服裹紧,跟掖被角似的。
    宴鸣秋这样做,纯粹怕沈秋黎感冒。
    这个仓库地面还是挺凉的,要是到时候逃跑的时候因为感冒头晕眼花可不好了。
    不知为何,每次看着沈秋黎瓷白的脸,宴鸣秋总觉得他身子弱,像瓷娃娃一样。
    也许是第一次见时,沈秋黎车祸的时候给他的印象太深。
    那时沈秋黎晕在车里,车子冒着滚滚浓烟,而他煞白着脸,额角艳红色的血爬满了脸颊。
    宴鸣秋隔着车窗看到了他,立刻联想到了一尊即将破碎的陶瓷雕塑。在宴鸣秋还未多思考的时候,身体已经跑到车那把沈秋黎抱了出来。
    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
    “等等!”
    仓库里矮子和高坚果靠近的脚步忽然一顿。
    宴鸣秋将脑海里的画面甩到一边,眼眸紧紧盯着两人。
    这两人靠近得足够近了,宴鸣秋大约能确定两人应该没有携带武器,大约是很放心,两手空空就来这了。
    “等等,你看他俩现在都还醒……”
    是高坚果突然出声打断了继续靠近的脚步,他面上流溢出贪婪,靠近矮子,像是偷灯油的老鼠克制不住贪心又畏畏缩缩地低声商量。
    “我们应该先去勒索点,等他俩醒了我们再来一趟……别浪费这好不容易的机会。”
    “要是搁平时,这些有钱人,我们毛都碰不到呢!”
    高坚果声音拔高了一点,不断强调,“能有更多的钱,我们干嘛不赚啊!”
    矮子先是皱眉,“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搁这勒索吗?”
    “哎!是真的勒索,你个蠢货懂不懂!”
    高坚果压低声音像是怕吵醒仓库里的人一样,又或是防着外边有人听到。
    宴鸣秋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下意外。什么真的假的……难道之前他们并不是打算勒索?可那个矮子一进门就嚷嚷了。
    难道之前他们是打算假勒索一下,也就是演戏,表演勒索?
    宴鸣秋想不通整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是有人整蛊针对沈秋黎,还是有人真对沈秋黎起了杀意。
    很明显绑架他们的人,背后还有人指使。
    “这样,我们一边按他要求办事,一边拿他偷偷去勒索他爸拿到钱。”
    高坚果指了指那边的人,语气里满是怂恿,“这样咱们能拿两份钱!他这事干得见不得人,他不敢和我们计较的。”
    “我们拿到这么多钱,跑国外享福不是更好?”
    矮子理所当然的听心动了,“还是你脑袋灵光,我们给那人拍张照赶紧拿着去勒索一下他爸。”
    “看看时间,得抓紧了。要是等到白天,就有点棘手了。”
    高坚果催促,“我来拍照,你去给那人摆个姿势。”
    “怎么勒索还得摆姿势,又不是什么旅游照。”
    矮子嘟嘟嚷嚷,显然对高坚果的颐指气使不太满意,但为了钱还是搓了搓手准备去。
    “这黢黑的,看清楚个啥啊。这破地方的灯还坏着,跟那家伙一样穷酸。”
    光线暗淡,他口中不断念叨着。
    身后的高坚果催促,“嘚吧嘚吧讲个不停,行了没。”
    “催什么催。要摆个什么姿势啊,是不是还得弄点伤痕?应该没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