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挺儿歌的。
    和沈秋黎心里想的不一样。但他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一直看着手机的聊天界面。
    “好了,晚安。”
    语音的末尾,宴鸣秋好像忍不住笑了,低低的笑声里再次道了声晚安。
    沈秋黎总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像是感冒发烧后的嗓子,有点哑。
    再次将语音播了一遍,沈秋黎还是没忍住,不打算欲擒故纵了,打字问宴鸣秋。
    【:你感冒了吗?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哑。】
    【宴鸣秋:嗯?是吗?可能是下午太劳累了,忙完睡了一觉现在才醒,所以嗓子才有点奇怪。】
    【:真的吗?还是不要太累了。】
    【宴鸣秋:好的()你也要乖乖睡觉,这样才好得快。】
    沈秋黎勉强信了,矜持地结束掉了话题。
    这么一说,他好像也困了。沈秋黎把手机放在枕头边,自己躺在床上,一遍遍放宴鸣秋发来的语音。
    轻缓的歌声像是海水暖暖包裹了他,困意一点点闭上了他的眼帘。
    ……
    宴鸣秋看着没有回复的手机页面,才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手心还有些黏腻,是浸出的汗黏在手心。
    这一觉确实睡了很久,从下午到晚上才醒。
    宴鸣秋和室友打了个招呼,去寝室阳台上吹吹风。
    夜晚的校园依旧随处可见点点灯光,路灯下飞蛾扑闪着寻找光源。一只只扑在灯的玻璃罩上,发出声响,锲而不舍。
    宴鸣秋就靠着栏杆,让风吹走浑身的燥热和疲惫。
    睡的这一觉,又沉又疲倦,好似没睡一样,醒来反而像没休息过一样的劳累。
    梦里那些撕裂的痛楚都似还残留在身躯之上,宴鸣秋蜷缩了一下手指,有些恍然。
    今晚的月亮是一弯小小的月牙,乳白色的月光如同轻纱。
    仰着头看月亮,月亮依旧如同百年前一样,残缺着清冷着,没变过。
    宴鸣秋伸出手,微微弯曲着手指,将残缺的月牙盖住。
    一场格外逼真的梦,甚至带来了真切的疼痛的梦,醒来时都恍惚闻到血腥的气味。
    所以他该是宴鸣秋呢?还是晏容殊?
    宴鸣秋想起了所有,那些他没经历过的但又如此真实的。
    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生过病又大好的大学生,他是被辜负被背叛被抽离骨血的富家公子……
    他是生活平淡无趣的普通人,他是背负仇恨,被执念驱使布局的执棋之鬼……
    两个很不相干的人生,原来都是他……
    相貌、习惯、性格都几乎完全一致。
    而那些记忆里面,还有一个他认识的特殊的存在。
    难怪他总觉得见过沈秋黎。
    原来是故人啊……
    宴鸣秋移开手,望着皎洁的月亮,扯了下嘴角。
    他既可以是宴鸣秋,也可以是晏容殊……
    而这看沈秋黎如何选择了。
    第二天,因为睡得够早,沈秋黎早早就醒了。
    伤口在住了这么久的院,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医生复查了一遍表示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秋黎有些开心,在医院里待了太久,有些闷了。虽然宴鸣秋会过来陪他,但待在医院太久,沈秋黎觉得快被消毒水腌入味了。
    但直到中午,手机还是没半点动静。
    平时宴鸣秋会发点消息问他情况的。
    沈秋黎不敢相信,因为新鲜感消失,所以对一个人腻了会来得这么快吗?
    隔壁病房里的小孩吵嚷着要出去玩,整个人要发霉了,而另一边的病房是个老奶奶,和她家里人唠嗑唠得热闹非凡。
    总之吵吵闹闹,热闹非凡。
    但总归不属于沈秋黎的。
    沈秋黎的病房很冷清,就他一个人。助理帮他买了中饭之后,被他打发回公司了。
    言璨和季曜有事要忙,自然没来。
    手指点开宴鸣秋的聊天界面,点开键盘打了两三个字又删掉,取消了键盘。过了几秒又重新点开键盘……
    重复两三次后,沈秋黎选择把病房门关上,外面热闹的声音就此隔绝在外。
    再次打开手机,重复犹豫地点开又取消键盘。
    手机忽然在手心里震了一下。
    沈秋黎心都跟着猛跳了一下。
    看到内容,沈秋黎的心又平缓了一下,无意识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宴鸣秋:中午好~吃了午饭了吗?】
    沈秋黎觉得言璨教得果然没错,欲擒故纵,距离产生美感。现在没话找话的任务都转移给宴鸣秋了,之前他们之间没话找话的任务还是沈秋黎来的。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很顺畅地打字。
    【:吃了。】
    想了想,他状似不经意间问起宴鸣秋是不是下午没课。
    【:你上完课了?下午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