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黎收拾了一会,跟护士打了个招呼,两人走出医院。
    临走之前,他还故意到隔壁小孩那个病房前状似无意地、有些大声地说要出去玩了。
    不得不说,当人很快乐的时候,任何灰扑扑的事物在眼里都可以泛着光芒,带着某种愉悦的心情,做出一些幼稚的事。
    宴鸣秋就跟在他身后,询问是否带了手机等等,以防他丢三落四。
    听着他的话,宴鸣秋知道他是故意说的,配合地附和他说的话。
    像是纵容一个有些小任性的小孩。
    医院附近的公园,也许是天气还有些寒冷的原因,人比较少。
    临近一片宽阔的湖泊,长长而弯曲的步行道旁边有着绿意盎然的植被。
    空气是有些冷冽但湿润的,很舒适的感觉。
    沈秋黎和宴鸣秋并肩而行,慢慢地走着,享受着静谧安然的氛围。
    宴鸣秋双手插在兜里,体贴地照顾着沈秋黎的习惯,一步分成两步走。
    沈秋黎习惯性地想伸手拉住宴鸣秋手臂,像之前拉住晏容殊手臂一样。
    这样的习惯,让他无知无觉依靠着晏容殊。到现在,见到失去记忆的宴鸣秋时,和他并肩走时老想着和他更贴近一点。
    手已经伸了一半,沈秋黎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关系还没到这步。
    他们还要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呢。
    虽然沈秋黎并不喜欢这样温吞的方式,反而更喜欢直接有效的,比如将宴鸣秋绑架藏起来,就只属于自己了。
    但为了不吓到宴鸣秋,为了得到他的身心,沈秋黎选择隐忍。
    先徐循渐进一周,温水煮青蛙缓缓侵入宴鸣秋的生活,一周之后他就正式向宴鸣秋告白。
    然后宴鸣秋就属于他了。
    沈秋黎完全没考虑过告白失败会怎样,无论失败与否,宴鸣秋必须属于他。
    已经这么久了。
    他已经等了三年了,晏容殊重新出现他面前,他没有一见面就绑架晏容殊就算足够忍耐了。
    沈秋黎克制地停住伸出的手,准备顺势而下把手放进兜里。
    宴鸣秋却投过来目光,很自然地圈住他的手腕。
    比他大一圈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带着温热的温度,一路从手上传达心脏。
    沈秋黎神情微顿,宴鸣秋晃了晃他的手,“怎么了?我牵着你,以免你摔跤,你伤势又严重了可怎么办。”
    “哦,谢谢,你真心善。”
    原来是这样。沈秋黎有些失望,很真诚地夸赞起来。
    宴鸣秋确实心善啊,第一次见面从可能有爆炸危险的车里救出他,之后他缠着宴鸣秋,宴鸣秋百般找借口也没直接明确拒绝他,被他拖累绑架也费尽心思救他,没有丝毫怨言。
    “心善?”
    宴鸣秋噗嗤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停顿,“嗯,我也许挺心善的吧。”
    圈住沈秋黎的手动了动,宴鸣秋感受了一下手下的温度,沈秋黎的手还是挺暖的,应该不冷,幸好今天风不算大,让他穿了挺多衣服。
    沈秋黎瞥了一眼宴鸣秋的侧脸,睫毛长长的,眼睛像是路边上那片湖泊一样荡漾着层层波澜,眼尾下的泪痣格外魅惑。
    而他下半张脸全被口罩遮挡,沈秋黎一下子想到了犹抱琵琶半遮面。
    “宴鸣秋,你的脸是什么过敏引起的啊?”沈秋黎盯着他的侧脸看,没注意两人越靠越近。
    “你身上也有过敏的痕迹?”
    看宴鸣秋裹得严严实实,沈秋黎又瞥了一眼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没有过敏的样子。
    “嗯,可能是灰尘过敏吧。昨天突然查寝室卫生,我们弄了一个大扫除。”
    “灰尘太多了,就过敏了吧。身上的话,有些地方有,有些没有。”
    宴鸣秋的声音因为戴着口罩有些闷闷的。
    听着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灰尘过敏?”
    沈秋黎第一次听这种过敏源,有些新奇,又有些怀疑。
    但出于对宴鸣秋的信任,沈秋黎接受了这种说法,并且表示,“那你都可以一辈子不搞卫生了,毕竟灰尘对你来说太可怕了。”
    宴鸣秋听着忍不住笑,“是吗,你允许我这样做吗?”
    沈秋黎虽然看不到他是不是在笑,但从他的声音上能推断出来。
    有些疑惑,沈秋黎皱眉,“是啊,你都对灰尘过敏了,怎么还能强逼着你呢?”
    “你别小看过敏,过敏严重可能会死人的。”沈秋黎认为是宴鸣秋不重视自己,语气有些严肃,“宴鸣秋,你要小心一点。”
    平白挨了一顿数落,宴鸣秋没不高兴,连连点头,“听沈少爷的,沈少爷的话我必然当圣旨遵守。”
    “不过我这样不止是过敏,还因为有些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