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外的半空中,温言看见无雪的折扇几乎要刺入一人的脖颈,却被一柄剑拦下。这场战斗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温言不悦地眯起眼睛,是郁曜。
    郁曜竟然从封印中逃离,甚至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温言将郁曜的行为视作带有嘲讽意味的挑衅。
    无雪没想到自己面前会在瞬息之间突然冒出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眼前这人的四肢缠绕着月白色锁链,身上有许多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看起来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然而更诡异的是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赤红得像是被鲜血浸染而成。
    “你是……当年和那位小友在一起的人。”无雪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这是寒月族特有的手段,用来是束缚魔种的,前几次魔劫中,魔神殿下就不止一次就中过这个陷阱。”
    无雪说话时也是在理清自己的思绪,其实他已经想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可是他依旧重新理清一次,因为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令他动摇自己信念的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人?”无雪的话看上去像是质问,其实说出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乞求,似乎是在乞求郁曜不要说出他心中猜测的那个答案。
    郁曜自然没有兴趣回答无雪的话,他只是沉声说道:“想杀阿言的人,都必须死。”
    温言看着眼前闹剧般的一切,心中却没有半点波动。郁曜原本实力就强于无雪,更不要说现在的情况是无雪束手束脚害怕郁曜受伤,郁曜却一门心思想杀了无雪。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无雪死在了郁曜手中,在临死之前,眼中的光芒都熄灭了。至于牧炎?他又临战前逃跑了。
    “阿言。”郁曜转身仰头看向半空中的温言:“我有了完全压制魔种的办法,所以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什么办法?”
    “我感知到了,那个牧炎就是域外天魔,只要能吞噬他的魔心,我就能彻底压制魔种,让魔种陷入永远的沉睡。”
    温言的眼眸转了转:“原来是这样?不过我更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没有逃。”郁曜说道:“在阿言被逐出天星宗的段时间,看到阿言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却不能保护阿言,于是我在阿言的神魂上刻下了一个阵法,阵法的作用就是当阿言即将重伤或者遇见生死危机时,我就会立刻传送到阿言身边,阿言放心,那个阵法对阿言无碍。”
    温言咬牙,他没想到他的封印还有这种漏洞可以钻,他更生气的是郁曜当年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居然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他刻下阵法。
    温言不知道,郁曜到底还对自己做了什么,还能用什么办法脱离镜月湖。不过没关系,只要“道侣契约”在,温言随时可以将郁曜送回镜月湖底。
    温言神念一动,缠绕郁曜四肢的月白色锁链又在郁曜四肢穿过,将他的四肢缠绕得更紧了。
    感受到温言即将送自己回镜月湖,郁曜连忙开口:“阿言,其实在镜月湖的十年我有好几次接近差点被魔念控制,只有想到你时才能压制魔念。终有一日,我身体里的魔种就会觉醒,只有彻底压制魔种才能阻止魔种觉醒令魔神诞生。”
    “阿言,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们一起去杀了域外天魔好不好?就和从前一样,我们相互扶持,一起游历。”
    温言心中觉得郁曜的话太过荒唐,荒唐到他觉得竟有些好笑,他笑出声:“哈?魔种,你以为在我发现你的身份后我们还有从前吗?”
    “它是我此生最不堪回首,早已弃之不顾的记忆。我温言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叫郁曜的人,我遇见的只有一个罪孽深重的魔种,而我的宿命就是封印魔种,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包括忍着恶心假意与魔种签下虚假的道侣契约。”
    郁曜听完温言的话单膝跪地,做出一副臣服的姿态:
    “阿言,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可以和你签下主奴契约,自此你将成为我的主人,而我永远无法违逆你的命令。若有一日我真的无法抑制魔种,你再将我送回镜月湖底好吗?那个域外天魔将来必将成为北冥界的大患,只有你我二人联手才有可能彻底杀了他。只要吞噬域外天魔的魔心,魔种将被彻底压制,陷入沉睡。”
    “魔种,看来你并不了解我,无妨,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相信任何魔门中人的话,自然包括你。你现在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想逃出镜月湖底编造出的谎言?”
    “阿言,我从没骗过你。”
    “我信不过你。”
    温言冷冽又轻慢地对郁曜笑了一下,他看着郁曜近乎绝望的神色,神念一动。月白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出现,将郁曜拖入镜月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