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经韬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说呢,曾经我是对‘温言’没什么好感的,虽然月神转世不是那么称职,但是也不至于因为心中的嫉妒故意折磨一个人。可是当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树下的温道友后就知道温道友不是那样的人,之前的那些传闻多半就是月神转世搞的鬼。”
    “不过匆匆一面,严道友就能得出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定论?”
    严经韬忽然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对,就是温道友现在的模样,像我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白狗一样被人伤害后对所有陌生人都龇牙咧嘴阻止所有人靠近却没伤害过一个人,而且我在道友的眼中看不出对这个世界任何的眷恋,我不相信一个可以坦然地说出自己没有玉钱,对世界也没有什么眷恋只剩某种执念而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会因为所谓的嫉妒而去主动折磨其他人。”
    温言听完严经韬的话,只在意一件事情:“我像被你养的狗?”
    “嘿嘿,就是打个比方。”严经韬尴尬地笑了几声:“其实后来我主动去了解了关于温道友的事情,也找到了我在见到温道友后一直好奇的问题的答案,其实温道友如今的执念只剩下除魔了吧,我甚至找到了当初天星宗审判温道友的留影,温道友一直在认罪,直到天星宗掌门说出将你逐出天星宗,紫阳峰再也不存,那时我在温道友眼中看到的是错愕和绝望。”
    “因此我又去了解了紫阳峰,还无意间打听到掌门一派和紫阳峰一派直接的龃龉。最终我得到一个结论,温道友绝无可能主动伤害其他人更别说还是天星宗的宝贝月神转世。哦对,我还看出了温道友当时伤势和月神转世当时伤势的对比。哼哼,只能说传言完全不可信,简直就是夸大其词都夸到天界了!而且我还发现温道友你确实不简单,在那种伤势下还能面不改色地因为紫阳峰委曲求全。”
    “说完了?”温言淡淡地看了一眼严经韬:“我当时就是故意攻击月神转世的。”
    “我听说了温道友的理由,不过现在看月神转世和域外天魔纠缠不清的样子,温道友当时说的根本就是真相!在紫阳峰长大,紫阳峰全员又因为除魔几乎全军覆没的温道友面对那样的月神转世,不论是怒其不争也好一时愤怒也好,那本来就是月神转世的错,要是换了其他人,包庇魔族,轻则逐出宗门,若是一时刀剑无眼,杀了对方也没人会说什么。”
    严经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不屑:“而且月神转世就受了那点伤,最多一天就能自愈,更别说审判温道友时月神转世可是精神抖擞啊。”
    “严道友,刨根问底没有意义,感觉‘众人皆醉我独醒’也不过只是在自娱自乐,往事已过,没有必要再过纠缠。”温言垂眸无奈地笑了笑:
    “为了感谢严道友的信任,我不妨告诉严道友,严道友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最初,我以为华棠就那点伤而且我理由充分,最多受点刑罚,所以我一直十分配合天星宗惩罚,我想等他们气消了也就没事了,直到审判那日,我成了天星宗弟子厌弃的对象,成了天星弃徒,成了紫阳峰的罪人。如今支撑我在世人的鄙夷中苟延残喘的理由之一,就是因为我是紫阳峰的最后一人,在一切结束前我希望紫阳峰还能多存在一日。”
    严经韬没有因为自己的正确推理露出自豪或者欣喜的神色,也许是被温言的情绪影响,他看起来也有几分悲伤:“那温道友还愿意与我成为朋友吗?”
    “愿意。”」
    两个画面闪过后最后一个画面就此定格:
    「在广陵城一间还未开张的符箓铺子的后院中,严经韬端着一碗药递给面色苍白的温言:“温兄,值得吗?为了那个背弃了你理想的心上人甚至心如死灰到连无咎的身份都可以放弃。”
    “不知道,曾经我满心满眼都是郁曜,可是假死一遭后,我竟然对他没有了半分从前的感情,那些痴恋、那些爱慕仿佛在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剩对他行为的不喜。”
    “唉,你早点这么想就好了。其实我根本无法理解温兄怎么会对郁曜那般痴心不改,这根本就不是我心中的温兄能做出的事情。”严经韬叹口气后又立刻笑了起来:“现在的温兄才是我心目中的温兄,也不枉我劝了温兄这么久。反正我挂单的医馆就在长乐坊,咱们以后也算邻居了。”」
    “看来道友的道侣确实有些不对劲。”严经韬看着面对自己发呆的温言点了点头:“看道友道侣的面相像是思虑过度,让在下再为这位道友诊脉。”
    严经韬渡了两道灵力进入温言的身体,半柱香后严经韬点点头:“这位道友确实是思虑过度才引起害喜的症状,此病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也难治。这段时日道友还是要多多顺从道友道侣的心意,让他开心起来,此病自然能够缓解,毕竟道友道侣有孕在身,不适合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