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阮什么时候醒,沈灼也说不出到底什么时候。
    于是,薄靳绥和顾洲的病房内又加了一张病床,顾洲的床被挪远了些。
    沈灼面带微笑的看着顾洲:“顾先生,委屈你了。”
    顾洲倒是没觉得多委屈,如果金蝶贝和他们同一间病房的话,那宋听枫必然会每天过来探望金蝶贝,顺便探望着他,岂不美哉?他委屈什么?根本不委屈!
    反而是宋听枫对此感觉十分抱歉,提出要给顾洲换个病房。
    此话一出,立刻被顾洲否决了,“我不走。”
    “为什么不走?你又不是没有病房。”
    “反正我不走,哼。”
    不知道那颗射入顾洲胸膛的子弹是不是转弯跑进了他的脑子,反正宋听枫是极其不理解顾洲现在的所作所为。
    接下来宋听枫都懒得搭理顾洲,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今阮,倒让人觉得今阮才是他的Omega,而宋听枫本人则是照顾虚弱Omega的帅气Alpha。
    气得顾洲又拽起被子蒙上了头。
    郁闷的伤口都要裂开。
    金蝶贝在第二天转醒,醒来时天还没亮,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薄靳绥,沈灼对着贝壳状态的他重复了几十遍薄靳绥明天就要死了,吓得金蝶贝火速恢复人形,化形用尽了他的力气,所以被沈灼看到的时候才是昏迷的。
    薄靳绥的呼吸微弱极了,今阮侧着耳朵听了好半天才确定下来薄靳绥依然活着,悬着的心放下,伴着均匀清澈的月亮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正看见顾洲正拍着床板喊饿。
    今阮见过他几面,但是印象不深,仅是看了他一眼后就没再有任何反应,侧着脸盯着身旁病床上的薄靳绥。
    薄靳绥还没有醒,口鼻上仍然带着呼吸器,比之前的呼吸要强上许多,不再是一眼看去以为是个死人了。
    今阮的床离薄靳绥的床很近,沈灼有意将他们两个挨到一起,方便刺激薄靳绥醒过来。
    挺顽强一个Alpha,再不行就要被认定为是植物人了。
    早上八点,沈灼拎着顾洲的早饭进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丢给顾洲的时候也没好气。
    顾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时看到沈灼仿佛是看到了救星,高高举起双手准备接受恩赐:“谢谢您嘞~”
    “不客气,下次自己去拿。”
    顾洲只顾着吃饭,压根没搭理他。
    等他走到薄靳绥床边的时候,冷不丁看见今阮瞪着一双眼睛看他,吓得一个激灵:“乖乖,醒了?”
    今阮是记得沈灼的,但是对他的印象不好,没多久就闻见顾洲打开的早饭的味道,可怜兮兮的看着沈灼。
    因为顾洲的饭就是沈灼带过来的,今阮下意识的以为沈灼管着他的饭。
    “饿了?”
    今阮眨眨眼睛。
    沈灼无奈点头,“行,我就是你们的老妈子,管治还得管吃。”
    转身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对着顾洲说:“饭钱算你的医药费里。”
    “好。”顾洲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
    光盘行动进行完毕,顾洲难得好心将包装盒打包起来放到垃圾桶里,然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很没形象可言。
    今阮盯着他看了一会,饿的肚子奏起了交响乐,便倔强的转过身去,心想:我一会也有,我才不馋呢。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薄靳绥的手指在他的注视下动了动,今阮觉得像是再找他一样,便把软嫩的小手塞进了薄靳绥的掌心中,转着圈挠了挠。
    “你要死了吗?”
    “我不希望你死。”
    “沈灼每天都会说你明天就要死了,我也不知道他说了到底多少个明天。”
    “所以你明天就要死掉了吗?”
    今阮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考虑,他只是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已,但也成为了刺激薄靳绥睁开眼睛的关键因素。
    因为今阮一直没有醒过来,所以薄靳绥甘愿继续沉睡,只因为醒来之后看不到活泼可爱的金蝶贝,更害怕醒来之后看到的仍然是紧紧闭塞的贝壳。
    今阮想了想,大概记起自己和薄靳绥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也是他的信息素贸然闯进了贝壳之内,才刺激他化形苏醒,所以今阮试探着打开腺体,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
    只不过还没等薄靳绥嗅到,先被顾洲闻见了。
    他嗷地一声从床上弹起,但又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又嘶嘶的胸口躺下,龇牙咧嘴地提醒道:“这屋里还有别的Alpha呢,能不能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
    顾洲突然发声吓了今阮一跳,不仅没有吧信息素收回去,反而有迸发之势,愈发浓重。
    “喂!我是个Alpha!是个有Omega的Alpha,能不能麻烦你收一下!”
    顾洲已经屏住呼吸,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腺体,因为身体受重伤的缘故,腺体也会随着身体的状况而改变,哪怕是一点点的Omega信息素,都可能会让他的腺体失控。
    突然,却有另外一种信息素,在牵引着今阮将信息素收回。
    熟悉的感觉让今阮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去——
    第77章 偷情一样
    薄靳绥醒了,半睁着眼睛,没什么精神,只是盯着今阮。
    他不知道距离他昏迷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也不能确定出现在他眼前的今阮是真实的今阮,他几欲张口,想要叫一叫今阮的名字,可只是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
    “呀!”今阮格外惊喜,并在薄靳绥无意识的引导下收回信息素,随后立刻冲他扬起一个甜甜的笑,“你醒啦!”
    薄靳绥说不出话也动不了,闭了闭眼睛当做回应。
    被沈灼念叨了这么多天快死了的人终于醒了,今阮恨不得一头扎进他怀里。
    但这人身上插着管,带着呼吸机,脆弱得像风化了的玻璃瓶,今阮不敢妄动,怕把他弄碎。
    但又忍不住想碰碰他,摸一摸。
    便小心翼翼的牵着薄靳绥的手,调皮的勾了勾,凑到他脸旁,超小声地告状:“你昏迷了很多天,沈灼总是跟我说,你明天就死了。”
    薄靳绥:“嗯?”
    “沈灼是大坏蛋,他骗人的。”
    薄靳绥缓缓闭上眼睛,同样勾了勾今阮的手心。
    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Omega的小手很热乎。
    薄靳绥只醒了一会,确认今阮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他牵着今阮的手不停地走,走着走着陆地忽然变成海洋,今阮消失不见,无论他怎么找怎么呐喊,都不见人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大梦一场,薄靳绥猛地惊醒,手掌收紧,他才发现,昨日塞进自己掌心中的白嫩小手现在还被握着。
    是梦。
    薄靳绥忍着痛,舒出一口气。
    今阮就这么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左手被他握着,右手垫在额头下,乖巧地睡着。
    沈灼一进门就看到顾洲愣在病床上,脸上还一副我很不高兴的表情。
    而今阮正含情脉脉的与薄靳绥对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俩人别了快二十天,薄靳绥的眼珠子都快粘到今阮身上了。
    救...
    这个人怎么一醒来就眼神拉丝啊,要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沈灼都担心他们在病房里来上一出少儿不宜的大戏。
    “我不该来是吗?”
    沈灼一出声,就打断了两人的眼神情感交流,顾洲求救一般的抬头看着他,可惜沈灼连看都不看,径直走到薄靳绥面前,操着一副正儿八经的严肃口吻说:“既然病人已经醒了,待会再随我去做一些日常检查,哦,还有,你胳膊断了,希望你这几个月不要乱动最好是不动。”
    薄靳绥不想跟他呛,造谣他明天就死了的事还没找他算账,直接懒得搭理。
    “哎?”沈灼没收到这人的回应,当即喊了护士过来,“给我推走检查!”
    Alpha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天,一切指数都在朝着非常好的方向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