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也得抒情一顿吧。
    薄靳绥耳朵都立好了,把人摁在床边,手放在今阮肩膀上,轻轻压着,然后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在等今阮先开口。
    但今阮并没想好该怎么说,只是让薄靳绥弯下腰,并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薄靳绥也懂了,眼睛逐渐瞪大,脸上还有了震惊的表情。
    “你 ......怀......”
    今阮一听就知道他想劈叉了,只好提醒他,“我是金蝶贝呀。”
    薄靳绥眉头皱了皱,没反应过来,眼神还带着些许懵懂。
    今阮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样啊,永远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现在有些不明白的小表情可把人稀罕死了,平白给人添了些幼稚。
    “还猜不到吗?”
    薄靳绥愣着,摇摇头。
    “那我不告诉你了。”今阮一仰头,躺下了。
    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还没反应过来吗?他的Alpha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薄靳绥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突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神经搭对了,猛地直起身,眼睛里直接就带上笑了。
    “今阮!”他喊了一声。
    今阮不想理人。
    薄靳绥低下头笑,一条腿 跪上床边,缓缓附身压过去,手掌同时盖在今阮的小腹上,“我知道了。”
    他完全压在了今阮身上,脑袋贴着今阮的耳朵,声音即蛊又充满磁性:“是小珍珠吗?”
    今阮在心里骂了声榆木疙瘩,点点头。
    耳边是薄靳绥的轻笑,随后笑得越来越厉害,肩膀都在抖。
    这是今阮第一次见薄靳绥笑得如此没有形象,如此坦荡。
    薄靳绥的这二十几年,为仇恨,为生存,为了靳媛惨死的那口气,兢兢业业,连易感期都靠着抑制剂过,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连笑都是逢场作戏。
    直到遇见金蝶贝,因为一场阴谋,被送到自己身边的一身伤痕,血液里都是毒素的宝贝。
    他坦荡的笑,大声的笑,为自己苦尽甘来的明天,为之后彻底健康、可以肆无忌惮快活的今阮。
    为他们甜蜜幸福的今天。
    薄靳绥这样拥着今阮,很久,很久。
    久到今阮快要睡着,肩头突然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
    今阮静静的,薄靳绥在哭。
    头顶的灯光刺眼,今阮抬手遮了遮,没遮住,便将掌心贴在薄靳绥后背。
    没来由的,脑袋里闪现了一句话,然后他就这么说出口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薄靳绥肩膀耸动了一下,笑出了声,说话时就恢复了正常,听不出来刚才哭过:“哪学的?”
    “你昏迷的时候,走廊里有人唱。”
    “阮阮。”
    “嗯?”
    “我爱你。”
    薄靳绥说这句话可太甜了,甜的今阮紧紧抱住他,“薄靳绥,我爱你,超级超级爱。”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把自己心底最真诚地爱意拿出来了,明晃晃的捧着给心上人看。
    今阮掐掐薄靳绥的腰,略微有些不满:“你咋不亲亲我呢?”
    薄靳绥在他肩膀上亲了一口,抬起头,看着今阮亮晶晶的眼睛。
    他在那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今阮的期待。
    那必须满足。
    Alpha的使命之一便是满足自己Omega的一切正当要求。
    薄靳绥眼含情欲的吻上今阮的唇,蜻蜓点水一般,然后是下巴,脖颈,锁骨,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小腹上。
    一枚虔诚的吻。
    浴巾散落,俩人直直折腾了半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今阮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
    他还得回海底准备彩礼呢!臭Alpha,没点数!
    一掌将身边的人拍醒,命令他给自己揉腰,“等会我还要回家呢,你把我折腾的下不了床了。”
    吃饱餍足的Alpha脾气很好,让干啥干啥,不轻不重的帮自己Omega揉着腰,温柔地道歉:“是我过分,还要回去吗?”
    今阮道:“是的,必须回。”
    海底生物众多,筹备彩礼也要提防着未开灵识的小家伙将他的东西拖走,所以必须赶快。
    今阮今日任务重大,约摸着半个小时就让薄靳绥停了手,“今天可能不回来,等我回来再继续,你可别想着干别的。”
    “好。”
    薄靳绥这回也清醒了过来,下床拿过衣服,再帮今阮穿好:“入了海也不许将衣服脱掉。”
    今阮点头应着:“知道。”
    出了门薄靳绥同昨天一样送他到海边,牵着人的手,又问了一遍:“明天回吗?”
    “不一定。”
    彩礼必须隆重,方能彰显诚意之足,今阮都想好了,至少两大船。
    薄靳绥原本想说不要让他等太久,却又想起以前,他让今阮在联盟大厦等了好几天,再说这话便有些站不住脚。
    多久他都等便是了。
    “好,注意安全。”
    今阮踮起脚亲亲他,“等我。”
    然后跃进海中。
    这一次身上带着任务,今阮游的稍慢了些,并在海里四处张望,以前埋在海底的小物件统统被翻了出来,无处可放,今阮又潜进深海,拖了个巨大的贝壳出来。
    一边走一边找,古往今来沉船遗落的翡翠玛瑙汉白玉,统统重见天日。
    包括金蝶贝一族,早就被遗落在某个角落的金珠。
    寻常金珠便已经弥足珍贵,今阮翻出来这个,直径两寸,色泽明亮,乃是极品,用来做彩礼最合适不过。
    若不是他的金珠还没完形,再大的珠子也不会被充当彩礼。
    今阮不眠不休在海底搜寻了一天一夜,饿了便靠在珊瑚下吃点小鱼苗,饱了有力气了又重新投入找寻彩礼的路途中。
    一只硕大的贝壳不够用,今阮又去找了自己幼时的好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座头鲸群。
    听说今阮要准备彩礼,一群座头鲸气势汹汹的来了,当场质问是哪个不要命的Alpha。
    今阮三两句将这群哥哥们哄好,笑眯眯的让他们帮自己找找有什么能盛放很多东西的容器。
    数头座头鲸骂骂咧咧的扯来海底的两艘沉船,又呼朋唤友找来了数百只蝴蝶鱼。
    蝴蝶鱼被人类誉为海底清道夫,既勤奋,长得又漂亮。
    不同种族的朋友齐心协力将沉船打扫干净,其中不乏许多人骨。
    今阮借用了人家的东西,理应表示感谢,可这些人早就离世,今阮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海底立一座衣冠冢,让亡魂有所归处。
    来世在这海底做一只小小的鱼儿,若是不愿,大海便保佑他一生,再不用受溺亡之苦。
    沉船清扫干净,小伙伴便将搜寻来的彩礼细细摆放至船舱内。
    从日升到日落,整整两船。
    今阮累得壳子都快合不拢,却在看到这满满心意的彩礼时,猛然充满了干劲。
    马上就回去!!
    他与帮助他的小伙伴达成协议,结婚时回再回到这里,让他们看看海底最漂亮金蝶贝的Alpha,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来时形单影只,归程却硕果满满,座头鲸齐心协力拖拽着两艘船,速度自然不快。
    今阮时不时离开给几位好哥哥找点食物,说着好听话,将几个哥哥哄得晕头转向,连夜赶路。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沉船一角露出水面。
    座头鲸体形庞大,上不得浅岸,自船尾抵着船身避免翻落,今阮抖抖贝壳,道:“谢谢哥哥帮我把彩礼运回来,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来。”
    今阮归拢锁链,缠在手腕,这些锁链不知道是从何方来的,很细却又足够坚韧。
    黎明撕破夜幕厚纱,灿烂朝霞倾泻海面,今阮身披金色曙光,拖着彩礼,坚定地走向岸边。
    身后是争先恐后跃出的鱼群,身前是等了几十个小时,满身湿气身姿依然挺拔帅气的爱人。
    今阮眼里有光,嘴角含笑,望着薄靳绥,一颗雀跃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