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墅里面的吵闹他融不进去。
    他踱步,缓缓走到湖边,找了板凳做在那里看里非月钓鱼。
    钓鱼是需要内心沉静的,明子嘉或许以为自己在钓鱼佬身边坐一会,里非月钓鱼的过程就是他钓鱼的过程了。
    但事实上其实钓鱼这个事吧,自己钓起来多有意思,别人看你钓就多无聊。
    明子嘉安定了没一会,就又陷入了焦躁。
    明子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了耐心,但是看着里非月坐在那里沉静的样子,也不好打扰,甚至还在害怕自己会把钓上去的鱼吓跑。
    所以就一直坐在小马扎上焦躁的搓着手指,看着对面的杨柳,嘴里念念有词。
    他觉得这一杆鱼格外的漫长。
    直播间观众也被明子嘉的焦躁所影响,也觉得这一杆特别漫长。
    等里非月钓上鱼收杆的时候,竟是所有人都送了口气。
    “你最开始钓鱼的时候也是那么有耐心吗?”竟然是明子嘉主动搭话。
    里非月正在给鱼钩挂饵,数了数桶里的鱼也差不多够吃,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钓。
    听见明子嘉的话,里非月本就不想回复,于是就面带微笑,状似真诚的应付道,“对啊。”
    “可能是从小就接触钓鱼接触多了吧。”
    明子嘉不说话了,但里非月还是抵抗不住再钓一杆的欲望。
    大不了,大不了放个生。
    而洛至云在那边钓鱼掉了半天,一条也没上来,实在是觉得自己有点丢人,看着向里非月搭话的明子嘉,眼珠转了转。
    “明子嘉。”他收杆叫人,“你要不要也试试怎么钓?”
    第32章 好不好看?
    里非月对新手钓鱼还有点兴趣,手虽然还在自己的鱼竿上,但眼睛早就瞥向那里。
    钓鱼界有个说法是新手保护器。
    一般情况下,新手时期钓到的最大的那条鱼,就是你这辈子能钓到的最大的鱼。
    当时这种玄学困不住里非月。
    他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两个新手,还富有闲心的稍微指点了一下。
    但很显然,明子嘉没有钓鱼的天分。
    他根本就坐不住。
    只是空闲着等鱼的一大段时间,他就已经陷入了焦虑。
    他不允许自己的时候就那么在碌碌无为的等待中流逝而过。
    只是超过五分钟的等待就让他坐立难安。
    偏偏这个时候也不能哼自己所做的曲子,所以只能僵直着身体,期盼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
    鱼会什么时候上钩?
    他急切的想。
    在他等待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候,郁想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拎着从超市里带来的菜。
    看着岸边三人的的举动,他很自知的没有打扰,只是坐在两厅里,看着里非月的鱼竿。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只是一会就被里非月发现。
    郁想来了。
    难怪现在都钓不上鱼来。
    郁想今天的穿搭虽然温和,但只需要看他身边又乱起来的妖力,就知道今天必然钓不起鱼来了。
    那些鱼早就被吓跑了。
    就是里非月混迹妖管局那么长时间,还真没见过郁想这种身上妖力那么多,就算马上调理妖力,但又很快又紊乱的妖怪。
    想了想如果不给郁想调理,他今天晚上又要面临加班的残局,里非月稍微抿了抿唇。
    太过分了。
    自从上了这个恋综,郁想就让他连熬两天夜。
    猫猫晚上又没有什么事,为什么还不能早睡?!
    于是他当即放下鱼竿,穿过紫藤花包围的长廊,在树藤和花枝的阻绊下,带着一路花香走到郁想身边。
    但是看着专注着盯着他的郁想,里非月的那莫名上脑的怒气稍微顿了顿,他在郁想面前想张嘴却突然卡壳。
    目光在郁想身上巡视了一圈,终于放在了他身边那购物袋上,因自己那古怪的情绪开始挑刺,“你怎么单独去买菜了?”
    要知道恋综一起去买菜那是去买菜吗?
    那相当于一场单独约会!
    郁想这是翘掉了一场约会。
    里非月越想越理直气壮,气势一下就上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正义凌然。
    而郁想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唇瓣微微张开,他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点,所以样子看起来有点呆。
    不,就是呆。
    今天郁想的穿搭很有心机,一改前两天成熟人士上位者那种斯文危险的感觉。
    更像是邻家的哥哥。
    原本细长的银丝眼镜也被他换了宽大的方框眼镜,就是按照郁总的审美,依然是简洁的银色边的。
    就是这种钝感十足的东西,巧妙的减少了他气质上的危险。
    但是……郁想身上的妖力都被梳理了两次,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疾病应该早就被治愈了。
    为什么郁想还带眼镜?
    或许是里非月对眼镜的关注度太高了,三眼有两眼放在那上面,郁想往上推了推眼睛,殷红的唇角勾起一丝笑。
    “这个眼镜很好看吗?”他慢条斯理地说,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眼镜框下端,缓缓垂下,答非所问。
    里非月点点头,如果说好看的话,就郁想那张脸,带什么能不好看?
    “和之前比起来呢?”
    “都挺好看的。”
    里非月的回答近乎是不假思索,里非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到这里,看着紫藤花下的郁想,又有点别扭的皱皱眉头,想逃离这里。
    不,他看着还放在湖边的鱼竿。
    还是钓鱼有意思。
    他这样想着,兀自确定着自己。
    所以郁想很轻易的就捕捉到里非月那深藏的无所谓和怠慢。
    很不走心的回答。
    郁想不悦的眯起眼睛,他把眼镜摘下。
    “那和不戴眼镜相比呢?”
    郁想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他,似乎是一定要让他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是……
    他何必要这种答案?
    他为什么一定要给他这种答案?
    里非月面上的困惑近乎具象化。
    猫猫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凭什么要告诉他自己的喜好?
    里非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郁想现在的行为有一种别扭的排斥,就如刚才见面时不知从何而起的支持他走过来的怒气。
    只是一个喜好而已。
    但是不想告诉。
    可能就是猫猫的坏脾气,一时的心血来潮,不想让郁想更为顺利。
    这可不像是讨厌,不然猫猫早就用别的方法来摆脱这种纠缠了。
    但是里非月却问,“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过于答非所问,而且一下就击中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郁想的呼吸一顿,周围的风声纠缠在一起,似乎能带走别人的呼吸。
    紫藤花的花瓣落在郁想的漆黑的发丝上,又为这个危险的人物增加一丝柔软。
    【急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我要急死了!】
    【救命救命,你都是弯的了,你为什么还那么直?】
    【为什么?因为他喜欢你啊为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郁想似乎耗费了大量的时候去回答里非月现在想说的话,但大脑似乎是空白的,到最后留到嘴边的似乎就只还剩下一句,“因为我想知道。”
    他们好像进行了一场无效问答,提问人和回答者,都在那里答非所问。
    里非月非常不满意,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来的不满意。端详了郁想半天,抬头揪下一小朵紫藤花,放在郁想的另一边肩膀上,凑了一个两边对称。
    一定是在这里。
    面对里非月的靠近,郁想僵直在那里,似乎是一动也不敢动。
    但是风不听话。
    他卷来其他的花瓣,落在郁想手中的镜片上。
    郁想喉结滚动,抬起手中的眼镜,一掀眼皮,桃花眸清亮又含情。
    他注视着里非月的眼睛,示意里非月,“他不需要两边对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