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正偷闲在巧搭浮板连接湖中的亭台中欣赏四周的景致,忽地人影一晃,亭台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吓得施若梅差点跌进湖里头,幸得红凤一把抓住她,水仙却很自在地迎向前去。
    “哇!姐夫,你怎么又跑出京来了?”
    “我要上苏州,”饶逸风笑咪咪地和所有人打招呼,除了施若梅,“帮你们买办婚礼需用的物品。”
    水仙顿时无力地两眼看天,“天啊!我们身边有奸细卧底是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饶逸风只是神秘地嘿嘿嘿直笑。
    “啊!我知道了,是左林打小报告对不对?”水仙指控。
    左林满脸无辜地两手一摊,“四小姐,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水仙又转向宫震羽:“那就是二师兄你偷听我们说话!”
    宫震羽的回答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那是……”
    “好了、好了,你怎么猜也猜不到的啦!”担心她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饶逸风忙道,同时朝正惊艳地瞪着他的施若梅那瞟一眼。“那位眼睛好象快要掉出来的姑娘是谁该介绍一下吧?”
    水仙不屑地哼了哼:“不就是个女人嘛!”
    饶逸风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悟地朝阳雁儒那儿瞄了一下,“是她?”
    “废话!”
    “那还让她跟在你们身边?”
    水仙笑了,笑得很得意:“因为她笨嘛!”
    “搞得定吗?”
    “那还用说!”水仙更得意了,“倒是你,姐夫,要上苏州,怎么到这里来了,过头了吧?”
    一提到这,饶逸风笑容微敛,不但顺手把水仙往一旁拉去,更朝宫震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靠近过来,三个人便开始开起机密小组会议来了。
    “如何,水仙,那张名单查得如何?找到人了吗?”饶逸风首先问。
    “不如何,”水仙耸肩道:“找是找到了,问题是,他们都害怕锦衣卫,公子爷又不愿意勉强他们,担心若是又像施家那样害了他们就后悔莫及了,所以,成绩是零。”
    饶逸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香凝是说过你们查不到什么的。”
    “那师姐还说了什么?”
    饶逸风没有回答,反倒问:“我特意先来找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水仙翻了翻眼,“刚刚不是才问你了吗?你还反过来问我们!”
    饶逸风微微一笑,随又敛去,“龙懋德亲自来找你们了。”
    宫震羽双眸蓦地睁大,水仙亦惊讶不已。
    “耶?真的?”
    “是,所以你们必须赶快决定要怎么办。”
    水仙刚皱眉,随即又斜睨着饶逸风好半晌。
    “我说姐夫呀!”
    “干嘛?”
    “师姐一定有说什么吧?”
    饶逸风笑笑,抬手虚虚一指阳雁儒。“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也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水仙和宫震羽相互觑视一眼。
    “拿公子爷作饵?”
    “对极了!”
    不再多作赘言,水仙马上扭过头朝阳雁儒望去,并勾勾手指头,阳雁儒立刻上前来。
    “什么事?”
    “大事。”
    既是为了他的仇,阳雁儒自然不会反对,而且还赞成得很,只因为这样就会连累到其它无辜者,一切的危险都将由他一个人承担下来。于是,一阵叽哩咕噜后,“大阴谋”很快就计划完成了。
    可当水仙和阳雁儒走开后,饶逸风却又拉着宫震羽多讲了片刻,当然,谁也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只看得出饶逸风的神情带着一些暖昧,还有一点顽皮。
    “事后小师妹一定会扒下你一层皮来!”宫震以冷冷地说。
    饶逸风哈哈一笑:“不会、不会,她不敢扒我的皮,就算她敢,她也扒不了我的皮!”
    “说得也是。”宫震羽低喃,“普天之下,扒得了魔面判官的皮的人大概是没有了。”
    “没那一回事,宫二兄。”饶逸风拍拍宫震羽的肩,“至少我就怕了黑煞神。”
    宫震羽没再说话。
    而另一头,施若梅瞧见那四个人自顾自在那边叽哩咕噜地进行他们的机密会议,说完了也不告知她一声,明摆着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不禁有气。更令人嫉妒的是,那个女人认识的男人,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出色。
    “三哥!”他不说,她也要问:“那人是谁呀?”当然,中间硬是夹着一个水仙萝卜糕。
    “仙娘的姐夫。”
    “那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阳雁儒瞥水仙一眼,“嗯!这事也是要让你知道的,龙懋德亲自来找我了。”
    施若梅的脸色刹那间由白转青了。“龙……龙懋德亲自来找你了?”她惊叫。
    “是。”
    呆了片刻,施若梅突然伸手一抓便待攫住阳雁儒,却被水仙及时横手挡住了,不过,她现在也没空理会水仙,只顾慌慌张张地劝告阳雁儒。
    “三哥,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赶紧回京去!找个中间人帮我们去说项,告诉龙懋德我们不现找他报仇了!这样他就会放过我们了。没问题的,三哥,好歹你也是个巡按御史大人,他一定也不想和你卯起来硬拚。三哥啊!听我的话吧!
    你还有大好前途,别把自己的命浪费在这种事上啊!”
    阳雁儒深沉地凝视她半晌。
    “不,施姑娘,我是个男人,无法就这样把两家的仇恨一笔勾消。但你是女人,这种事不该强压在你身上,何况,你也受了这许多苦,因此,我决定先找人把你送回京里去,他们的目标是我,甚至不知道施家还有余生者,所以,你只要不跟我在一起就会很安全了。”
    没想到阳雁儒不但不听她的,还要把她送走,施若梅又急又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行啊!三哥,你你你……”施若梅蓦然转眼怒瞪着水仙,“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啊!她她她……她是要害你的呀!锦衣卫是皇上的亲信,谁也对付不了的,你……你不要上了她的当,说不准她就是龙懋德派在你身边的奸细啊!”
    “我是奸细?”水仙啼笑皆非,“我还想说你是奸细呢!”
    “我是奸细?”施若梅尖叫:“我怎么可能是奸细?我也是受害者呀!”
    水仙轻蔑地哼了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因为你是受害者,所以你才会更害怕,为了自己的生命,不要说出卖公子爷,我想,就算要你出卖你爹娘或大哥,为了保全自己,你也会毫不犹豫吧?”
    青白的脸色中倏地泛起了一丝丝红晕,施若梅心虚地瑟缩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反驳回去。
    “我……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你别胡说!”
    “是胡说吗?”水仙冷冷一笑,“当你责怪你爹娘愚昧、责怪你大哥自私,说他们是自作自受,而你是无辜者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是那种在危难临头之际,会把其它人推向火坑,好让自己有多点时间逃走的人了。所以说,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着想,你还是快快先到京里去吧!”
    “你……”施若梅脸色大变,“你太过分了,三哥,你就由着她侮辱我吗?”
    不用施若梅告状,阳雁儒也觉得水仙说得太过分了,“仙娘,不要再说了!”
    他握住她的手使力捏了捏!带着警告的眼神也横了过去。“施姑娘不会是那种人的。”
    若依水仙的脾气而言,以她对施若梅根深柢固的厌恶程度,并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抑制下来的,可是也知道怎么搞的,每回阳雁儒一握住她的柔荑,就好象破了她的功似的!无论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愤怒怨气!总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就消弥无踪了。所以……
    “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嘛!”她屈服了。
    阳雁儒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转向施若梅,“可是,施姑娘,有一点仙娘说的也是事实,为了你的安全,你是先到京里去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