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忆往昔
    说起李相夷的过去那的确如开了挂一般,十五岁成为天下第一,两年后创立四顾门,二十岁问鼎中原武林。
    虽说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生,但有时候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那并非是一件人人艳羡的事情。
    「君爱江湖喧嚣,爱武林至高。君终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然,谁人又可一直仰视日光?」
    「阿娩心倦,敬君,却无法再伴君同行,无法再爱君如故,以此信与君诀别。」
    创立四顾门后的第二年,十八岁的门主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情感上的挫折,原以为能与他相伴一生的女子寄了这封诀别信给他,但落笔的时间却已是一个月以前。
    看完信的那刻李相夷整个人都是蒙的,有那么瞬间他甚至以为这是紫衿他们写来捉弄他的,可这上头的字迹显然是阿娩所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相处的一向和睦的他们会突然走到这个地步。
    这封信夹在在满桌待处理的信件中,普通到如果不是风将它吹起他几乎不会将它拾起,李相夷失魂落魄的坐了回去,喃喃自问,难不成他与阿娩真没有自己所想的一样和睦吗?
    日复一日的公务,聚少离多的日子,是啊,他陪伴阿娩的时间太少了,可李相夷依旧不想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他提笔沾墨试图写信挽回,可惜才写两字门外就传来手下急促的声音,“门主,山门外有人指名寻你。”
    “门主……”
    “门主!”
    “门主。”
    提起的笔一次次放下,一周,一月,半年…久到桌上的信笺将那封未写完的挽留信埋没,李相夷总是那么的忙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为了实现理想他可以一日只吃一顿,可以只睡一两个时辰,却做不到为那段感情挤出一点点时间。
    其实阿娩早就明白了,只不过一直迁就他直到矛盾彻底无法解决的那一天,可自己却在整整八个月后才幡然醒悟。
    九月的一天,李相夷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只为去见阿娩一面,虽然分开很久但他还欠她一句抱歉,不为其他,只为了能为这段因他而结束的感情画上句点。
    两人的见面平淡而疏离,她似乎很欣慰李相夷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过了一年才看到那封信,二人走在黄昏的街上,落日的余晖将身影拖得很长很长,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并肩而行了,只是此刻的乔婉娩却再没有以前的悸动。
    她坦诚的说写下信后的一个月自己其实对这段感情还是抱有幻想的,但转念一想相夷是如此忙碌,一个月他可不一定能看到那封信,李相夷尴尬的碰了碰鼻梁,正如阿娩所言他的确是一个月后才看到的。
    第二个月时她便不再有所期待,而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失望,那些提心吊胆与辗转反侧也不再困扰着她,渐渐她发现好像做回了自己,做回了从前那个自信洒脱,敢爱敢恨而不是只为追逐李相夷而活的乔婉娩。
    “相夷,其实这样才是最适合我们的。”乔婉娩抬起头直视他暗淡的眼眸,“从今以后你也可以放心大胆,无所牵绊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而我也可以做回真正的乔婉娩。”
    沉默许久的李相夷看向真诚坦然的女子,他说出了那声抱歉,看到她轻松释然的笑容李相夷握紧的手也缓缓松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衷心的祝福道,“阿娩,你要幸福。”
    不要再遇上跟他一样的男子了。
    乔婉娩含笑点了点头,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去。
    四、小魔王穿越记
    “哥哥,今天我们去掏鸟蛋还是抓鱼?”穿着桃粉色襦裙的小女孩兴奋的跑到男孩跟前。
    白衣束发的男孩转了转眼睛,一手拉起小女孩一手提着把轻巧的小剑,“走,哥哥带你行侠仗义去。”
    “好耶!!”她最喜欢行侠仗义了,方多病叔叔跟说了许多他当刑探时是如何破案的,以至于李悠然从很早以前就有个当刑探的梦想,只不过每次看到阿飞舅舅酷酷的背影她又会想去金鸳盟,哎呀,为什么不能都要呢?
    “嘘——”男孩抬指抵住了嘴巴,他偏过脑袋看着没有动静的房门安下心道,“傻然儿,你要把爹爹跟娘亲都吵醒吗?”
    小女孩握紧了腰间的鞭子,呼吸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哦哦,那我们去哪?”
    “行侠仗义,自然是去四顾门了。”
    虽说是两个孩子,但没有点功底的人还真拿捏不了他们,毕竟一个师承前天下第一,一个师承现天下第一,即使打不过了也能凭靠“婆娑步”与“日促”轻易脱身,这也是明瑶与李莲花能放心让他们独自玩耍的原因。
    “哥哥,林子里怎么那么多雾呀?”两人共骑一匹小马,李悠然缩到男孩怀里,乍一看像是因为迷路而感到害怕的小女孩,可李南山却对自己这妹妹清楚的很,娘亲说的“哭的越凶揍人越狠”这句话形容的就是她。
    但到底也是自己妹妹,男孩抬手一挥,跟他爹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的用内力驱散,紧接着二人又按照舆图前行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通往四顾门的石阶。
    走过长长的阶梯,两个一米多点的孩子站在四顾门那块龙飞凤舞的牌匾下显得十分突兀,正要出门执行任务的石水见到两个孩子挨在一起,一个手机提着剑一个腰间缠着鞭子,看架势应该出自名门,于是石水问道,“小妹妹,你跟哥哥来这里找谁?”
    “石水姑姑!”李悠然兴奋的伸出双臂,踮着脚想像以前那样求抱抱,然而石水却一脸茫然,“小妹妹,你认识我?”
    怎么回事,石水姑姑怎么不认识自己了,明明过年时还抱过她呢,小女孩嘟着嘴揪着哥哥的衣服委屈的不得了。
    李南山捏了下妹妹的手,安抚了一下后看向石水,记忆里石水姑姑已经与杨昀春叔叔成亲了,可现在的石水姑姑分明还没有盘发,而且她腰间的令牌也对不上…
    记得娘亲跟他们讲过许多在书本上不曾看到的故事,有些就连师奶奶也不知道,后来在妹妹的软磨硬泡下娘亲才肯说起她以前一段奇妙的过去,他们知道娘亲从小生活的地方是据此千百年后的世界,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来到这里遇上了父亲,莫非他们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小孩子的思想总是天马行空,虽然当时的明瑶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跟他们说起她穿越的事情,但显然李南山已经暗暗笃定自己与妹妹是来到了过去,好不容易走一遭自然是要好好光顾一番,说不定还能看到方多病叔叔口中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父亲。
    看到用身体挡住女孩视线的男孩,石水将目光移向粉雕玉琢的李南山,男孩长相很白净,乌黑的眼睛充满神采,再加上手里还拿着一把银色的剑,不过这右手负剑站立的姿势怎么越看越像他们的门主?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把石水惊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呢,门主年纪轻轻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孩子,大概是偶然吧。
    李南山安抚好妹妹后接话道,“娘说遇到困难可以找四顾门帮忙,刚才看大姐姐腰间的令牌上有名字。”
    或许是双胞胎之间独有的心灵感应,李悠然一听到令牌秒懂哥哥的意思,她眼里还有未来得及擦拭泪光,抽抽搭搭的揉着眼睛说,“我们迷路了,来找爹爹带我们回家。”
    原来是令牌啊,石水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细声细语的安慰道,“这样啊,那你们爹爹叫什么名字?”
    两个孩子自小聪慧,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提爹爹与娘亲的真名,于是只说了句姓李,石水想着孩子还小记不得父母名字也正常,没有多做怀疑便把两个孩子接了进去。
    “石姐姐,你可以叫我悠然,这是我的哥哥,李南山。”小悠然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她主动握住石水的手指介绍起自己来,努力想与十多年前的石水姑姑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