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妮?」
    「嗯?」
    真的是她!
    眼眶蓦然涌上一阵湿热,他不自觉地搂紧了她,紧得几乎要掐死她,但她毫不挣扎,任由他抱住她,激动得在她头发上洒下泪水,哽咽着在她耳际喃喃道:「上帝!谢谢你!谢谢你!」
    她伸长双臂圈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笑靥恣意的展现,心头是感动、是欣喜,也像是长程赛跑终于到达终点似的松了口气。
    他终于找到她了!
    好半晌后,安垂斯才逐渐恢复平静,慢慢放松手臂,再过片刻,他上身微微往后退,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她对他嫣然一笑。
    「你没有搭上那班飞机?」
    「上啦,可是又下来了。」
    「为什么?」
    「你送给我的手链不见了,我坚持要下飞机找,现在想想,这应该可以算是你救了我吧!」
    原来如此,真是阴错阳差!
    他再退后一些,修长的手自她丰满的胸脯徐徐滑至纤腰,「你如何会改变这么多?」再到浑圆的臀部。
    「人家说女人生孩子会改变体质,大概就是这样吧!」
    改变得好!
    「但你的声音……」
    「我得过肺炎,痊愈后就变成这样了。」
    柔嫩的声音甜美,但这种沙哑的嗓音也很迷人。
    「三胞胎……」他咽了口唾沫。「是我的?」
    「废话。」
    「上帝!」
    「他们比较像我。」
    的确,所以在那个七月天里,当他无聊地走在香榭大道上时,才会被他们吸引而盯住他们看得目不转睛,不是他变态,而是因为他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宛妮那种独特的气质。
    其实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对她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但他深信宛妮已经死了,而且眼前的女人的确是陌生的,所以从来不去考虑那种不可能的事。
    然而在那之后,他一直被她拉着鼻子走,就是因为在她身上感受到宛妮的气息,他抗拒不了,脑袋里虽然一直否认,身心却自然而然被牵引,自己还无法理解为何会如此?
    原来她就是宛妮!
    「不问我为何我妈妈要骗你吗?」宛妮轻柔地在他胸膛上画手指头。
    「我猜想得到,」安垂斯平静的说。「还有你为何要和欧蒙里特教授结婚,是为了孩子?」
    「答对了!」她俏皮的皱了一下鼻子。「不过我并不知道妈妈骗你那种事,还一直在等你来接我呢!直到年初,妈和小妹来巴黎,无意中我听到她们的谈话,才知道一切,所以……」
    「你开那场画展来吸引我的注意,」他了解地替她说出下文。「因为你担心我不能接受现在的你?」
    她仰起眸子,深深注视他。「我爱你,安垂斯,我只担心你不再爱我了!」
    「不再爱你?」他勾起一抹自嘲?安垂斯冷哼。「我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敢如何?」
    「耶?你是三胞胎的父亲?」这下子,连小姐们都震惊得大叫不已。「但……但……」
    宛妮嘿嘿笑。「不然你们以为我是如何画出他那些裸画的?」
    「……平空想像?」卡索说,自己都很难相信这种猜测。
    「你想像给我看!」
    「可是……」
    卡索还待再说,冷不防地,一声焦急的大吼横空劈过来。
    「不好了!」
    大家一齐转头看,原来是亚朗,但见他一脸气急败坏的冲过来,直喘气。
    「糟了,我刚刚才得到消息,我们请来参加开幕酒会的贵宾起码有三分之二不能来了!」
    「为什么?」宛妮惊呼。
    「另外两位画家,她们的画展原订在我们之前四天开幕,不知为何延后……」
    「跟我们同一天?」最好不是。
    「对,跟我们同一天,」亚朗颔首。「其实这本也无妨,但偏偏她们请去参加开幕酒会的贵宾跟我们是相同的人,于是那些贵宾们临时改变主意不来参加我们的开幕酒会……」
    「不会是因为那两位画家是美国人,而我不是吧?」宛妮愤慨地问。
    「正是。」亚朗咧出无奈的苦笑,「只剩下三天,想要找到其他贵宾也不太容易,如此一来,大家的焦点会集中在她们的画展上,记者也会先到她们的画展,之后再来我们的画展……」
    「那么这次画展成功的机会只剩下三成而已。」莎莎嘟囔。
    「太过分了!」卡索愤怒的低吼。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哈克登比较冷静。「吉姆?」
    「我认识的人也不够分量做开幕贵宾。」吉姆歉然道。
    「从巴黎找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算……」
    他们七嘴八舌讨论,没人注意到安垂斯悄悄到一旁去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静静在那边看他们说得差点吵起架来,十分钟后,手机响了,他听了两句便把手机交给亚朗。
    「呃?」亚朗困惑的接过来听。「是……咦?当然,当然……可以……耶耶耶……真的吗?对,下午六点……是是是,没问题……谢谢,谢谢!」
    手机交还安垂斯,亚朗眉开眼笑得松了一大口气。
    「太好了,太好了,汉尼威顿总裁帮我们找了几个大人物来做贵宾!」
    「真的?」宛妮瞟安垂斯一下。「谁?」
    「七、八个,但最重要的贵宾是……」亚朗故意顿了一下。「纽约市长……」
    话落,一片惊呼声紧跟着扬起。
    「老天,不会吧!」
    「还有,国际艺术会议的美术组主席!」
    「上帝!」
    「所以……」亚朗洋洋得意的笑咧了嘴。「记者先生们毫无疑问的会抢着到我们的画展上来!」
    而画展也就等于成功了九成。
    悄悄的,宛妮贴入安垂斯怀里,仰起脸儿。「谢谢。」
    安垂斯温暖地环住她。「记得我对你母亲说过,我不但不会阻止你在这方面的发展,还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我记得。」
    「现在,你相信我可以做到?」
    「是的,我相信你会做到。」
    男人需要一个支持他的女人,女人又何尝不需要一个支持她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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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展的开幕酒会如同预期中成功,翌日报纸上登出国际艺术会议的美术组主席的最高赞誉,赞赏宛妮的画风独特,说她的作品有一种令人无法转移视线的奇异魅力,所有作品在三天之内销售一空,后来参观的收藏家只能望画兴叹。
    直到画展闭幕前两天——
    「回到床上来,宝贝!」
    「别再诱惑我了,」宛妮看也不看那个在床上抛媚眼、耍白痴的男人一眼,兀自下床找内衣裤。「我要到画展去看看。」
    安垂斯懒洋洋的撑起肘子。「你的画不是都已经卖出去了吗?」
    「所以才要去看看啊!」拉上内裤,戴上胸罩。「会有很多好奇的人来参观,我要看看人是愈来愈多,还是愈来愈少?」
    「有何差别?」
    「愈来愈多人来看,表示他们的确觉得我的画好,才会叫更多人来观赏;相反的,如果人愈来愈少,表示他们觉得不怎么样,自然不会叫别人来看。」
    「但事实的确是人愈来愈多,只剩下明天而已……」
    宛妮回眸瞥他一下,发现他依然在使尽浑身解数的对她猛勾诱惑的手指头,不禁啼笑皆非。
    「这是我的习惯,请不要利用你的魅力来破坏我的习惯,我会很感激你的!」
    收回一无所获的手指头,安垂斯深深叹了口气,「在女人心目中,心爱的男人竟比不上她的事业!」一边嘟囔一边挪腿下床。
    「别抱怨了!」宛妮笑着抱住他的颈子亲一下。「画展结束就轻松了!」
    「最好是。」
    一个钟头后,他们来到画展现场,宛妮欢喜的见到人潮依然非常多,偷听他们的评语更令她笑得阖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