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害怕被派去押粮草。”
    “为什么?”
    “你就没办法加入战场了呀!”
    【】
    “太好了,她们终于走了,走走走,我们去庆祝一下!”
    人车一走,方锳转身拉着老婆就跑,直接窜入卧室里去“庆祝”了,方瑞看得啼笑皆非,不过想到能够得到两个月的安宁,他也很想庆祝一下。
    由于方政的忌日即将来到,方锳和方瑞身在军中,不能爱到哪里就到哪里,便由方夫人带着女儿和孙子回乡扫墓祭祀,前后大约两个月时问,没有那几个女人在那边天翻地覆,光是想想就令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好,他也要去庆……
    “二少爷,有位柳英军爷要找大少爷。”
    “柳英?”他跑到这里来干嘛?难不成……“请客人到大厅坐!”吩咐完,方瑞拔腿就往大哥的卧房飞奔而去。
    “大哥!大哥!柳英来找你耶!”方瑞一边敲门一边喊。
    “待会儿!”房里传出来的回答夹杂着不明喘息声。
    “可是,大哥……”
    “待会儿!”
    “大哥……”
    “滚!”
    方瑞静了一下,继而叹气,只好先回大厅去招呼客人。
    “对不起,我大哥在……在……呃,忙,他说待会儿。”
    柳英也不是不懂世事的人,一见方瑞的表情很不自在,还掺杂了一点赧红的色彩,马上就明白方锳在忙些什么。
    “没关系,我……”他努力惩住笑。  “可以等。”
    他们起码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方锳才出现,满足的神情,佣懒的姿态,一副餍足的大猫模样。
    “仗打完啦?捉到思任了?”他懒洋洋的问,以为柳英是打完仗来看他的。
    “还没有。”
    柳英的回答很简洁!太简洁了,害方锳偷偷高兴了一下,就说思任应该死在他手中的。
    “我就知道思任不是那么容易捉到的。”
    “不,是仗还没有打完。”
    “耶?仗还没有打完?”可恶,白高兴了。
    “那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
    “尚书王大人叫我来找你的。”柳英。漫吞吞地回道。
    “找我干嘛?”方锳愈来愈疑惑了。
    “我们已经打到马鞍山大寨,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仗了,但这一仗打下去,起码会损失几万士兵,还不一定能够打得下来……”
    “铜墙铁壁不成?”
    “差不离了。”
    方锳挑了一下浓眉。  “所以?”
    柳英咧嘴一笑。  “我们有几个人在那边讨论战情,被王大人听见了……”
    方锳翻翻眼。“提到我了?”
    柳英继续嘿嘿笑。  “提到了,因此……”
    方锳叹气。  “要我什么时候去?”
    柳英嘴咧得更大。“请快马加鞭立刻赶去!”
    方锳耸耸肩。“好吧,去就去!”
    “我也要去!”
    方锳懒洋洋的抬眸往前看,只见门边上挂着一颗小脑袋,乌云略显蓬松。
    “那几个丫头都不在,不需要你保护,你去干嘛?”
    “要去!”
    “老婆,这可不是我带兵呀!”
    “呜呜呜…”
    “唉唉唉,又哭,你……”方锳啼笑皆非。
    “我跟大人提过了,”柳英忙道。  “大人说方夫人也可以去。”
    多事!
    方锳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又叹息。  “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就知道她打死也要跟去!
    【】
    天色刚黑,方锳四人就赶到马鞍山大寨了,没有骑马,因为对方锳和香坠儿来讲,两条腿比四条腿快。
    可是王骥巡视去了,并不在主营帐,他以为柳英最快也要隔天才能赶回来。
    于是柳英便带方锳到他的营区,好让香坠儿先安顿下来休息,当王骥闻讯赶来时,大老远便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眼,要我老婆来,就是要让她替你们煮顿好吃的!”
    “都指挥,别太小气嘛,上回尝过夫人的手艺,到现在我还在流口水呢!”
    “去淹死你老婆吧!”
    “我哪敢,还没淹死她,我就先被毒死了!”
    一瞧见营火旁那副顺长的背影,王骥就猜到那必然是方锳无疑,因为方锳还在重孝期间,整片营地里,只有他是一身紊白,额上还绑着麻布条。
    第一个注意到王骥的是柳英,  “大人。”他立刻起身恭迎。
    那顺长背影也立即起身转过来,下一刻,王骥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拉嘴笑开来,然后才听见柳英迟来的警告。
    “对不起,大人,我忘了警告您,都指挥的笑会拐人。”
    接着又听到一声小小声的噗哧,王骥这才注意到方锳身后还躲着一个娇小的人儿在那里探头探脑,好奇又畏怯。
    “对不起,大人,我老婆比较胆小,失礼了。”方锳替老婆致歉。
    王骥咳了两下,硬拉回笑开的嘴,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来。“不要紧,你就是方锳?”
    方锳也收起笑容。“是,大人。”
    “看过马鞍山大寨的形势了?”
    “看过了,大人。”
    “如何?”
    “没问题,大人。”
    “好,那么,我给你两万人……”
    “不需要,给我两卫人马就够了,一卫主攻一卫伏袭,人数多寡无差。”
    “我负责主攻!”柳英大喊,比小孩抢糖葫芦更兴奋。“那么另一卫……”王骥的目光向两旁扫去。
    周围多半是柳英的部下,也有几位闻风而来的指挥使、千户,但只有一个人站出来,是柳英的好友苏田,听柳英说得多了,他也很好奇方锳究竟有多厉害,想亲眼看看。
    “我负责伏袭。”
    “很好,你有多少人?”王骥问。
    “跟柳英一样,三千。”
    “够了、够了!”方锳眉开眼笑。  “谢谢捧场啦!”
    不由自主的,王骥又拉开了嘴,幸好才拉到一半他就有所警觉,立刻硬生生的扯回来,差点扭到脸颊肌肉,他转身。
    “三日后准备渡江破敌!”
    三日后,薄晓时分,崖底千仞下,方锳背缚丈八长枪,怀抱里圈着哭兮兮的泪人儿。  “别哭了,唉,真是,我每次不都平安无事吗?”
    “那这回也要平安无事喔!”
    “会的,我会的!”重重的抱一下后,方锳放开香坠儿,仰头往上看。“希望这次能找到那个狡猾的家伙!”
    香坠儿也跟着往上仰起脸儿,看那悬崖可真叫高,平滑一片,毫无扶手之处。
    “会的,你会找到他的,然后,公公的仇就可以了结了!”
    “最好是!”方锳说,转回脸来。  “你回去吧,记住,看到信号才能开始!”
    “记住了!”
    香坠儿退后一步,目注方锳略一吸气,身形骤然拔高九丈有余,继而一个美妙的回转,噗一下双手十指宛如戳豆腐似的插入石壁内,然后再飞身往上拔升,这样周而复始的迅速攀升而上…
    大江畔,柳英和苏田率领着六千士兵静静等待着,没有喧哗、没有不安,每一双眼都望着江的前方,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的信号。
    而六千士兵后方则是主帅平蛮将军和王骥所率领的两万人马,他们也在等着方锳的先锋部队替他们打开思任的防线,他们才能够大举进攻,不过他们有点不耐烦了,因为……
    “为什么还不击鼓进攻?还有,他们的先锋将军呢?”平蛮将军不悦的问到。
    “大概摸进寨里去了。”王骥回道,记得柳英似乎说过。
    “他摸的进去吗?”平蛮将军不相信的哼了声,  “这可不是普通的寨子,是思任最后的老巢。他摸的进去?好吧,就算他摸的进去,请问,他人在里头如何下令渡江进攻?”
    “不知道。”
    平蛮将军瞥他一下,随即招手换来传令兵去请柳英过来。
    不一会儿,柳英来到,尚未开口,平蛮将军便抢先问道:你们的先锋将军呢?
    “摸进总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