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自觉无路可逃的周深信,一定会对叶余生下手,赶紧告诉任临树,我来报警!”池之誉果断地走出病房,拨打报警电话。
    此刻,毫不知情的任临树,在忙完会谈后,没有缘由的,特别想念她,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想吃什么,等我回来带你去吃。我爱你。
    他正等待她的回复,却等来了何蔗蔗的电话。
    “不好了,叶余生被周深信带走了,很可能会遇险!”电话里,何蔗蔗快要哭出来。
    “你什么意思?”他立刻警觉。
    “一言难尽,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最近我和叶余生在调查周深信,反正周深信是个极具危险和报复性的人物,带走了叶余生,电话也没人接。你快去救救叶余生啊!”
    “好。”他立刻挂了,拨打叶余生的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但声音却是周深信的。
    “怎么是你,叶余生在哪儿?”任临树质问。
    “刚才你发的那条短信,就足够害死她了。”周深信冷冰冰地抛出一句话。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已经疯了!”周深信尖叫着。
    “好,听我说,别伤害她,你尽管提条件,我能满足你的全部条件,求你放了她。”他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现在求我?晚了点。她不在我这里,我在家看电影,手机是我捡的,你过来拿回手机吧。”周得晚挂断电话。
    “周深信不放人吗?”梁赫问。
    “不放,先去周深信的住处再说。”任临树以最快的速度,和梁赫开车到周深信的别墅门口。他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怕得要命,失去理智的周深信万一做出伤害叶余生的事,该怎么办!他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他推开大门,只见周深信正坐在地板上榨橙汁,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物。
    “叶余生呢!你告诉我叶余生在哪!”任临树冲上去,朝周深信吼。
    “你喝掉这杯橙汁,我就告诉你。”周深信倒一杯橙汁,递给任临树。
    他想都不想就要喝下去,被梁赫阻拦住。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不能喝。”梁赫夺过杯子,对周深信说,“我来喝,喝完后,你得说出叶余生的下落。”
    “你算什么人,跟我讲条件。必须他喝。”周深信指着任临树,笑,“你喝啊,喝了就能救她了。”
    任临树二话不说,从榨汁机里,又倒出一杯橙汁,仰头一口气喝下,将空杯子递到周深信面前,说:“喝完了,你可以说了。”
    “果真情深,是我不舍得让你中毒,考验你一把。要真的有毒,看来你也是一饮而尽了。既然你喝了没死,我也就没必要告诉你……”
    没等周深信说完,梁赫一个箭步上前,熟练地对她锁喉,抵在地板上,狠狠地说:“快说,人究竟藏在哪!”
    谁知,周深信从袖子里掏出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梁赫的胸口。
    “梁赫——”任临树冲过去,扶住梁赫。
    梁赫仍死死地抓着周深信。
    鲜血很快大量从伤口里涌出,任临树脱下衣服,按住伤口,但于事无补,血浸了出来,他手上沾满血地拨打120急救电话。周深信面带冷静的笑容,说:“和死别比起来,生离算什么。她让我和你生离,我就让她和你死别!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你,也怨恨这些命运把你剥离我身边!”
    “我从来不曾到过你身边,你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最信任的兄弟,我这一生最不耻的事就是认识你,你去死吧——”任临树拿起一旁的榨汁机,想要砸向周深信的头。
    “你杀了我,她就一定会死。”周深信闭上眼。
    他停住手,梁赫倒地。他抱住梁赫,痛苦地喊:“你给我撑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没有你……”
    “老板,你答应过大家,不做违法的事,你忘了吗?她恶行累累,死刑是免不了的了。别让仇恨把自己变成魔鬼,就像她一样。”梁赫支撑着说。
    警车鸣笛驶来,停在门口,迅速下来十几名警察,包围住了他们。
    周深信被戴上手铐带走,不忘对任临树说:“我不会告诉你们她的下落的,死心吧。”
    任临树顾不上理会周深信,因为梁赫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别管我……去找叶……”梁赫吐一口血,圆睁着眼,长长松一口气,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释放了,缓缓合上眼……
    “救护车,叫救护车——”他撕心裂肺地喊。
    3/“嫁给我吧。”
    梁赫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叶余生仍下落不明。
    任临树强撑着,四下寻找她。
    这时焦急的阿姜赶来,说起叶余生曾找她借过录音机和微型摄录机,而她的机器因为有重要文件,为防止丢失,装载定位系统,只要用手机打开定位,也许就可能找到叶余生。
    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个定位上了。
    不负众望,机器很快就传回了位置,任临树看一眼地址便知,那是福利院的地址,年代久远,已经荒废。警方迅速先通知离该辖区最近的派出所出警前往事发地。
    任临树开车疾驰而去。他不敢想会看到怎样的一幕,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哀求:让她活着,平安地活着。我们经不起分离了。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么多折磨……
    紧随其后的,还有阿姜和杜宴清,何蔗蔗和池之誉。大家都在为挽救叶余生争分夺秒。
    正在审讯周深信交待出叶余生下落的警察,接到前线同事的电话后,对周深信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叶余生找到了,我们还从她身上搜到录音笔,里面有你所犯罪的完整录音。你交不交待,都会用证据来定罪。”
    “她死了吗?”周深信最关心的问题。
    “命大,没死。要是死了,你又多背一条人命。”
    医院里。
    “幸好抢救及时,她属于一氧化碳中型中毒,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占百分之三十五。她求生欲很强,嘴唇全部咬破了,是提醒自己不能昏迷过去吧。目前还有些虚脱,刚刚清醒,家属可以派代表进去看她了。”医生说。
    任临树激动地抱起医生,不停地道谢。年过六旬的老医生,抬了抬眼镜,笑道:“等会儿可不能这样抱我的病人啊!”
    病房里,叶余生正想要下床往下走,当她看见他推门进来,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我以为我会死,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想要活着,想要见到你。”
    他把她抱在怀里,用力再用力,嘶哑的嗓音,“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周深信永远也没机会出现在我们身边了,我们的世界清净安全。答应我,别再把自己置身危险中,我的命都快被你吓没了!”他低头亲吻她的头发。
    “大家都好吗?”她问。
    “都好……”他不敢将梁赫的死告诉她。
    “真的?”
    “嗯。你很勇敢,还录下了证据,也算告慰周得晚在天之灵。”他喃喃地说。
    那些想来很庆幸的词,如有惊无险,噩梦初醒,虚惊一场,虽败犹荣。还有一个,是和你有关的:失而复得。
    除夕当日。
    任临树和叶余生一同来到梁赫的墓前。
    “兄弟,给你拜年了。你的父母我当作自己亲生父母来孝敬,你放心好了,他们过得很好。周深信的案子即将开庭,等宣判了,我一定告诉你结果。我欠你的是一条命,此生都无法报答你。”任临树眼眶通红。
    她转过身,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即使人生无法尽美,还可以尽善啊。”这是梁赫生前的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他们还去看了周得晚。
    周瑞将剩余的股权交给了任临树,也许是因为周深信的案子,两个女儿最终的下场,让周瑞一夕忽老,白发苍苍,怅然地问任临树:“是不是我当初就不该收养她?她到现在还不肯见我,认为我对她姐姐的疼爱比她多。我承认,因为得晚毕竟是我亲生的,可我也从来不把深信当外人看啊,她怎么就这么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