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看上去,是别墅周围增加了保镖的原因,可,她知道,这必定不是主要的原因。
    今晚不仅是他的生日,有些事,她也不想再视若无睹下去。
    很快到了滨海酒店,乌云黑压压地压着,好像又有一场雷雨要下来,她走下车,司机带着歉意地道:
    “夕小姐,不好意思,萧总手机关着,我无法联系到他。”
    萧默澶关机?
    但,今晚,他拒绝了念念的邀请,不是吗?或许真有其他不方便被打扰的要事,而她做好了等待的准备。
    “嗯,谢谢,我问下前台,或者在大堂等他,你不用等我。”
    “夕小姐要离开时给我电话,我就来接夕小姐。”
    “麻烦你了。”夕雪颔首表示感谢,转身走进酒店。
    她先去了酒店前台,前台让楼层管家去了电话进萧默澶的套间,竟是有人接的,管家传达了意思,萧默澶允准夕雪上楼。
    夕雪提着蛋糕,从专属电梯,直达VIP套间,然后被管家引到一旁的独立休息厅。
    整座楼层不像以前那样,会有几名保镖守着,相比较别墅,这里却是冷清的。
    此刻,萧默澶已坐在休息室里,喝着一杯冰水。
    “生日快乐,这是念念刚刚亲手给你做的蛋糕。”她把蛋糕放到萧默澶的跟前,没有多拐弯,直接表明了来意。
    “谢谢。”萧默澶接过蛋糕,放在桌上,语音是淡漠的。
    “你用过晚餐了吗?”夕雪却并没有立刻走的意思。
    今晚,在拒绝念念的邀请时,他看得清楚,小孩子眼底的难受。
    可,他不能多留到晚上。
    他的神思中,夕雪接着说:
    “如果还没用,就先吃点这个?刚做出来的蛋糕,会比较可口呢。”
    究竟是念念亲手做的蛋糕,还是她做的,或者是一起做的呢?
    不管是谁做的,都是他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人给他做蛋糕,为他过生日吧。
    是的,这三十多年来,即便未央,都只习惯他给她庆祝生日,至于他的生日,不是他很忙,就是未央忘记了。
    所以,竟是没人陪他度过。
    连雨棉都没有过,曾经,雨棉在订婚前夜突然离开,那一晚,也是他的生日前夜。
    这样的记忆,使得,他以后更是刻意将生日遗忘。
    直到她的出现。
    眼前这名女子,其实,真的能让他淡去过去的伤疼,只是,他不能自私,否则,只会把他的疼痛,一并再加诸给她。
    那是没有任何意义,也是他不要的。
    在那之前,不管如何,至少,他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并且,和儿子度过了这些快乐的日子,这些,够了。
    “不用了。”淡漠地拒绝,他的手在不经意间,轻轻的颤了一下,“谢谢蛋糕,如果没有其他事,回去陪念念吧。”说完,他迅速起身,就要回房。
    “默澶——”她起身,喊他,可他的步子仅是停了一下,便更快地朝外走去,回避的意味明显。
    她几步走到他的跟前,这一次,她没有用手去拦住他,只是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
    “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手的颤抖,以及神色的不对,都落到她的眼底。
    包括,今晚推说有事,拒绝念念的邀请,联系起半月来的变化,这一切都是反常的。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让他在逃避过去。
    因为,答案,似乎就快昭然若揭。
    “让开。”他继续保持淡漠说出这句话,却并不敢用手去触碰她。
    “告诉我原因,我就离开。”她执意。
    四年过去,她还是如此倔强。
    他不能再多说话,因为,再多说,或许,她很快就会看出来,他不要在她跟前失态,更不要伤害到她。
    他的手将她推开,试图快速回到房间,可,也在这一刻,她的手扶上他的胳膊: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也在这一刻,她问出这句话,手心里,他的胳膊是不正常得灼热,很烫。
    “我没事。”他的声音低嘎,她的手覆上他肌肤的刹那,浑身那种感觉更加明显到难以抑制起来。
    “别再骗我了,行吗?”
    一个‘再’字,烙进耳中,清晰,却带着难耐。
    一时间,只是僵持在了走廊上。
    她的手,他挣不脱,却也不想在走廊上,做过多的纠缠,毕竟再纠缠下去,一定会失态到无法控制。
    于是,只拽紧她的手,那么紧地拽着,把她一并拉进属于他的套房中。
    关阖上房门,他的声音低哑:
    “在这等我。”
    说罢,他用力打开门,朝里面的沐浴间走去。
    她能听到花洒的声音传来,可这一次,不仅仅有花洒的声音,还有一些压抑的声响,从很响的水声中断断续续地传来。
    这种声音,即便压抑,可她能听得出,必是带着难以忍耐的痛苦。
    萧默澶,他素来就是擅长忍耐的人,她几乎不能想象,有什么会让他发出这种声音。
    可,她能确定的,这声音确实只可能来源于他。
    她走到沐浴间门口,门是反锁的,但,这种门的反锁,在这种酒店的套房,只起到很不错的装饰作用,不需要任何工具,仅用指甲便能打开,她的指尖嵌到门的锁扣里,稍稍转动,‘咯’地一声,轻而易举地,那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萧默澶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容易就进来,事实也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力气去在意这些。
    他坐在地上,确切地说,是坐在花洒的下面,修长的腿用力地撑着,浑身的肌肉都崩紧,原本俊美的容貌,此刻,因为痛苦的关系,却是扭曲的。
    “默澶——”
    她只唤出这两个字,冲上前去,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可愈是颤抖,他却愈是要推开她,但这一刻,他根本没有力气来推开她,反是她用力抱住他:
    “到底怎么了?为了念念,你做了什么?”
    她的手用力地抱住他,花洒下,温热的水,纷纷扬扬地洒落,淋湿了她的眼睛,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仅是花洒的关系。
    她更用力地抱住他,他的浑身冰冷,加上颤抖,他这般失态的样子再如何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刻,她做不到不管。
    因为,不用他回答,其实,她都清楚,是为了什么。
    最初的转变,是从他带回念念那时开始,所以,这一定是他带回念念的代价。
    越看上去轻而易举的事,背后付出的代价,是越大的。
    一如坞角那次,他救了她,究竟又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她却是一直都怕去想的。
    可,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能规避的。
    此刻,她抱紧他的手,指尖在微微的发抖。
    而,他的身子,那么重地压在她的身上,也在这一刻,再控制不住似的,两只手突然爆发出一股力气,只将她顺势压倒在浴室的瓷砖地上,瓷砖很冰很冷,她被他压倒的瞬间,他的唇已经如火一样的噬烙了上来。
    这个唇,和四年前有太多不同,哪怕,四年前,也有过激烈的热吻,都不同于这个吻,不止是激烈,仿佛还是如饥似渴地纾解着什么。
    她的手在这一刻,做不出任何推拒的动作,只任由他的手按住,整个身体更紧地贴合住他。
    这种如饥似渴,不再局限在于唇上,他的手用力扯开她的衣服,胸前一阵清凉的时候,火烫的吻开始流连到她的身上。
    这,不仅仅是欢爱的表现,更多的,仅是纾解。
    她看得明白,也看得出来,先前,他的竭力克制,恐怕正是担心,这样做,会伤害到她吧?
    毕竟,现在,他和她的关系,不过是离婚四年的前夫和前妻,即便,明蓝退出成全,但,面对昏迷不醒的明蓝,面对明显有着顾虑的他,关系却是陷入了僵化中。
    他的吻越来越深浓,她能觉到他的手往下移去,而她不做任何的抗拒,如果,这么做,能让他纾解掉些什么,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