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邻居太太的情人 > 第19页
    工作量排山倒海,下午,志厚罕有地闹情绪。
    他指责同事:“这一场风大雨大,可是背景树枝树叶没有一丝摇动,可以交货吗?重做!”
    “志厚,只在银幕上出现一秒半钟时间,没有人会注意到,重做需一个星期赶工。”
    “今晚谁也不准回家睡觉。”
    大家无奈。
    何冠璋走过来靠着门框轻轻问:“什么事,可以商量吗?”
    志厚罕有地吐苦水:“——没有人会注意,我不是人?顾客失望,永不回头。”
    冠璋看过片段,“嗯,让我开夜工好了,二十四小时做妥,只需重做这里这里即可。”
    大家如皇恩大赦。
    “好了好了,我今晚可以到丈母娘处吃饭。”
    “我大儿表演小提琴,我非出席不可。”
    “我只想睡七个小时。”
    “谢谢你何冠璋。”
    他们一哄而散。
    志厚气得喊:“乌合之众!”
    有一个同事忍无可忍,转过头来骂他:“周志厚,你有完没完?大家忍了你一年整,人失恋你失恋,你特别恶形恶状,竟拿同事做出气筒,告诉你,宽限期届满,再放肆对你不客气。”
    她“嘭”地关上门离去。
    房里静得一根针响都听得见。
    周志厚隔很久才说:“所以许多人都不愿与员工打成一片。”
    何冠璋却对公司管理方针不感兴趣,她轻轻问:“你失恋?”
    她缓缓走过来,坐在志厚对面。
    志厚承认:“是,我失恋。”
    冠漳像是完全不相信这种事会得发生一样,“但是,今时今日,还有人失恋吗?”
    “有,我。”
    “大家都想你重头开始。”
    “他们多管闲事,冠璋,开始工作吧,注意风的方向,树叶需写实地颤动。”
    冠璋问:“她是否一个美人?”
    志厚抬起头,“不,其实只是中人之姿;但是我深爱她。”
    他由抽屉取出照片给她看。
    冠璋端详照片,“她脸容清秀,你形容得很公道,可见你已渐渐痊愈。”
    “冠璋,开始工作吧。”
    “这照片背后是什么火山?暗红色熔岩如此瑰丽。”
    “夏威夷的基路威亚。”
    志厚低下头工作。
    他走的时候,何冠漳仍然埋首在整理片段,那骂过志厚没完没了的同事自动留下帮她。
    荧光幕的蓝光映到冠璋眼睛里,专注工作的人都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美态。
    本来漂亮的人用功创作时更加好看。
    志厚揉揉眼回家去了。
    走进客厅已经累得抬不起头来,他索性倒在长沙发上睡着。
    第二天被晨光第一线照醒,连忙开窗放新鲜空气进来,睡得熏臭整座大厅,克瑶会怎么想。
    志厚淋浴更衣,带理诗去看踢球。
    不出所料,天开始下雨,渐渐滂沦。
    任家佣人担心:“这样大雨,还出去?淋湿了不好。”
    志厚替理诗准备了雨衣雨裤雨靴,背着她下楼上吉甫车。
    理诗说:“大哥,被你背着真舒服。”
    志厚答:“所以讲: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呀。”
    理诗笑得咳嗽。
    他们在大雨下找球场。
    “这里有人踢球。”
    他们下了车,走到看台坐下,志厚撑开一把大伞,教理诗看打足球。
    两队球员分明是在练习,大雨下倾力演出,毫不退缩,球来球往,带着大团烂泥飞出,球员自然也都变成泥鸭,面孔都看不清。
    天色转得更坏,变幻成灰蓝色,电火霍霍,忽尔一声响雷,似要击中看台。
    观众纷纷走避,只剩志厚与理诗二人。
    志厚问理诗:“怕不怕?”
    理诗抬起头很坚定地说:“我不怕。”
    刚好一道闪电照亮天空,志厚看得清清楚楚,理诗两边太阳穴都已发青黑之色,他不禁凄惶。
    他把她拥在怀中。
    空气在大雷雨下特别清新,令人精神一振。
    就在这时,一个泥球的溜溜朝他们飞来,志厚大喝一声,站起来扑去接住在手。
    小理诗大力鼓掌。
    球员跑上看台取球,他看牢他,有所发现。
    “志厚!”
    志厚瞪住那泥人,“你是谁?”
    “志厚,是冠漳。”她把脸上泥抹掉一点。
    “你怎么在这里?”
    “你又怎么在这里?”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球赛也结束了。
    志厚介绍:“冠漳,我的小朋友理诗。”
    冠璋招呼说:“理诗你好,此刻我得回家梳洗上班,下次再谈。”志厚顺口问:“工作完成了吗?”
    “都做妥了。”
    “佩服佩服;几时下的班?”
    “今天下午六时可以下班。”
    她潇洒地把球放在手指上疾转,转身离去。
    理诗赞叹:“哗!”
    “她是机械超人。”
    待志厚回到公司,冠漳又比他先到。
    待志厚都哗一声,这女子莫非懂分身之术?
    她问:“那就是你患病的小朋友?”
    志厚点点头,“你看她气色如何?”
    冠璋隔一会才说:“我看需彻底治疗。”说了等于没说。
    那小女孩脸容已似骷髅,周志厚恍若不觉,何冠璋不想点破。
    他俩一起看昨晚工作结果。
    志厚称赞:“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我通知客户来收货。”
    同事看着冠璋杯影,“好得不像是一个真人,志厚你说是不是?像神话里画中美人,晚上,自画像走出来帮忙干活。”
    志厚忽然问:“有一句话怎么说?假如一件事好得不似真的。那么,它大概也不是真的。”
    “你怀疑什么?”
    “我还不知道,但何冠璋都不似血肉之躯。”
    何冠璋没有听到这样奇怪的理论。
    助手说有电话找她。
    她去接听,那边一开口就说:“为何音讯全无?”
    “我现在没有空。”
    “一连整个星期都不理我,冠璋,计划进行得怎样?”
    “有人找我,稍后才复你。”
    “记住,向我报告。”
    何冠璋放下电话。
    她呆一呆,随即挂上笑容,若无其事,转向同事。
    那天晚上,志厚邀请他的芳邻过来吃饭。
    “试试我做的肉酱意粉。”
    南施已经闻到香味,她微笑,“理诗还在休息。”
    志厚劝说:“你先过来可好?我斟杯白酒给你,来,松一松。”
    南施在偏厅坐下,志厚让她搁高双脚,用一块丝绒披肩搭住她肩膀,才推开窗户。
    他斟出白酒,一边推介:“这只夏当尼含刺槐树香味,有点似嚼口香糖。你试试。”
    南施喝一口,点点头。
    志厚笑,“大学时我最擅长这一味肉酱意粉。不少女同学慕名而来。”
    “听所有大学生口角,好似一生最好的岁月就在彼时度过。”
    志厚想一想,“你讲得真确,自此之后,良辰美景一去不返。”
    他盛出意粉,“这是新鲜紫苏叶,少了它不可,薄荷味可增加食欲。”
    南施过去坐下,吃了很多。_
    在这一顿饭时间,她仿佛忘却所有烦恼,周志厚功德无量。
    “克瑶在家吗。”
    志厚答:“时间还早,她大概有应酬。”
    志厚替理诗留了一客意大利面。
    “你们俩真奇怪,各归各生活,却又心灵相通。”
    志厚笑了,刚想解释,南施叹口气。
    “你俩真是相配,看着叫人羡慕。”
    志厚说:“其实——”
    她忽然说:“我今生是无望了,只盼来世吧,下一世还有机会。”
    志厚说:“不不不,你不该这样想,一切顺其自然,谨慎地乐观。”
    南施微笑,“志厚你真有趣。”
    志厚诚恳地握着她的手一会儿又松开。
    “你有美貌有智能,异性会欣赏你。”
    南施凄然说:“昨晚我做梦,回到很年轻的岁月去,小男朋友就坐在身边,他轻轻用额角抵住我的额角,感觉真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