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邻居太太的情人 > 第21页
    “对方出价千万呢?”
    助手失笑,“对方又不是傻瓜,怎会送钱给员工花,人家派卧底辛苦挖角,为的也不过是赚钱。”
    “你们这样聪敏明白,知彼知己,已立于不败之地。”
    “志厚,你也有疑心。”
    志厚微笑,“那样的人才,声色艺三全,怎会到我们小公司来屈就临时工,三天之后我就觉得不妥。”
    “她真是十项全能,连公司法律与公司会计都精通。”
    “分明是一间公司的统领。”
    “我是见到她的MB最新型跑车起的疑,
    一查车牌,是能量机构的公司车。”
    “她已在那边支薪。”
    “志厚,这件事里,罗承坚扮演什么角色?”
    志厚笑笑,“我以声誉保证,他扮演二个糊里糊涂引狼入室的角色。”
    大家都松口气。
    “志厚,叫会计算足薪水。叫这位何小姐走路吧。”
    志厚点点头。
    助手出去了。
    当一件事好得不像真的,它大抵也不是真的。
    这几年来,周志厚一直想找一个像何冠璋这样的得力伙伴,最近几个星期,因她帮手主理大局,他可以腾出时间精力处理私事,可惜好景不再。
    放走这样一个人,无比惋惜。
    可是,何冠璋从来不是他的手下。
    志厚查一查她手上的工作程序,决定一个星期后才通知她离职。
    让她再捱多几个通宵替公司多赚一笔再说。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以彼之道,还请彼身。
    周志厚觉得自己不但自由,而且终于成熟了。
    可是,为什么他不快乐呢?
    他不再吃亏,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他垂下头,差点碰到胸前。
    周志厚不舍得这个善解人意的人才。
    他提早下班。
    任理诗在等着他。
    像一个小生意人一样,蚀一次本学一次乖,志厚把感情老本自姜成珊身上抽调出来,注入任家母女身上,这次,甚有回报。
    他带小理诗去参观玉器市场。
    他们看到一个金发女郎与同伴蹲着讨价还价,她手上紧紧握着一把玉珠玉环。
    档主见她如此钟爱,哪肯减价,一味摇头。
    洋女赌气撒手。
    周志厚忍不住多事插嘴,用粤语同档主太太说:“给她便宜一点,今天头一单生意,成交好去喝茶。”
    档主太太犹疑。
    志厚又劝说:“得些好意需回头,你是生意人,争财不争气。”
    档主忽然有顿悟,她笑着点头。
    那洋女松口气,看着志厚说:“谢谢。”
    志厚用英语问:“为何如此紧张?游客应当轻轻松松,随心随意。”
    洋女笑,“我做首饰加工,这批玉石质地特佳,这是我的生意,所以额现青筋。”
    “你真有本事,竟找到这里来。”
    她介绍自己,“我姓丝绒,公司在三藩市,你来过旧玉器市场吧,那才是流金时代呢。”
    志厚说:“我敬你们一杯茶。”
    他们走到附近茶室找到位子。
    那助手坐立不安。
    志厚间:“什么事?”
    “食物香味,那是什么?”
    志厚见是很普通的广东点心,像虾饺烧卖之类,叫了一堆搁她面前。
    那美国少女一头栽进食物中不可自拔,不再说话,埋头苦吃,“是什么?如此美味。”
    小理诗忍不住笑。
    丝绒女士取出一本小照片簿子让志厚看她的设计。
    “我们稍后去泰国找半宝石。”
    经过她重新包装,首饰玲现可爱,售价却仍然公道。
    丝绒说:“我们不是要求一级珍珠玉石,只想凭设计博得女士欢心。”
    志厚点头,“那也就是无价宝了。”
    丝绒留下名片,“经过三藩市的话,来看我们。”
    她看看手表。
    “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
    丝绒小姐再次道谢,她把一万个小包裹交给理诗,“谢谢你大哥帮我还价。”
    理诗接过,志厚还想推辞,丝绒已经离去。
    她倒是懂得送红包这种东方规矩。
    理诗打开一看,却是一颗用丝线串着碧绿圆润可爱的玉桃,她立刻挂在胸前。
    理诗说:“这些人真有趣。”
    “人确是世上最佳风景,你长大了,到店里帮母亲做生意,就可以免费观赏众生相。”
    理诗说:“妈妈希望我读法律建筑之类,她说俗云士农工商,以小生意人地位最低,因为只做中间人赚取利润,实际上并无技能。”
    “嘿,做生意也讲手法天分,缺一不可。”
    理诗说:“大哥,与你出来真高兴。”
    “改天我们去逛名店,看一些女性怎样为华服着迷。”
    理诗骇笑。
    回公司途中,周志厚心情开始沉重。
    一进门何冠璋便迎上来,“志厚,今日彼得生日,下班,我们去梅子唱歌。”
    呵,老好梅子酒吧。
    “听说拘谨的你去了那边也十分豪放。”
    志厚不出声。
    几时学得这般奸诈?也是生活必需吧。
    下班,他到梅子去了一趟,私底下替同事结账。
    他们正在大声唱:“在销魂的晚上,你会邂逅一个陌生人,你会邂逅那陌生人,在一间拥挤的房间……”
    志厚没有喝酒,他已不需要酒精麻醉。
    他站在那里一会儿,一直微笑。
    笑什么呢,自己也说不上来。
    真没想到,结束失恋之后比正失恋中更为寂寥。
    这时有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志厚。”
    一回头,见是冠璋。
    “志厚,我有话说。”
    “这里有点吵。”
    冠漳问:“你家还是我家?”
    “我家吧。”
    志厚与冠璋双双离开梅子。
    在车里他们一声不响,气氛有点凝重。
    志厚不知自己脸上有否“坦白从宽”的表情。
    回到家,门一开,冠漳就称赞:“真宽敞。”
    志厚闲闲说:“你住在南湾,想必更加舒适。”
    “湿气稍重。”
    志厚斟啤酒给她。
    他坐在她对面,“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她声音很轻,“志厚,我到你公司来,意图甚差。”
    “我已经知道。”
    “本想把你辛苦经营一夜之间全部搬清,只剩你一个人一张办公桌。”
    “好不毒辣。”
    “也难不倒你呢,我打听得一清二楚,当曰你与罗承坚二人,就是这般坦荡荡起家,全凭这里。”她笑着用手指向额角。
    这样聪敏漂亮的敌人,也真难得。
    志厚说:“可惜我的伙计贞忠。”
    冠璋一听,笑得弯腰。
    “不不不,可爱的周志厚,世上没有忠臣,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
    “可是,他们不为你所动。”
    她叹一口气,“因为我未曾真正出价。”
    “呵,你手下留情,何故?”
    冠璋凝视他,“志厚,我爱上你。”
    志厚呆住。
    冠璋声音凄惋,一点不似假装。
    “志厚,我已向上司请辞:挖角行动失败,引咎辞职。”
    志厚看着她:“我应当感激你?”
    “不,我下星期就回美国去。”
    “就这样?”
    “除非你留我做工作伙伴。”
    志厚摇头,“你是个好帮手,可是,我们不知几时又被你出卖,还懵然帮你数钱。”
    “一次做贼——”
    “——终身是贼。”
    “志厚,我料不到会认识你。”
    “我有什么稀奇?”
    “一个会得失恋的男人……”
    她走近他,坐到他身边,用额角轻轻抵住他的额角。
    冠璋的声音像游丝般低,“请让我享受片刻温柔。”
    志厚劝说:“冠漳,你要什么有什么。”
    她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这一刻用优薪换来。”
    “不,你尚有良知。”
    “础,商场如战场,我并不内疚,我只想给你留一个较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