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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林亲祝辛额角:“好,不管我,你别疼就行。”
    祝辛于是无言以对。
    至于这个好好地究竟是怎样,大概可以用很长时间来探究,大概就是每天有人跟前跟后地“祝祝长祝祝短”,再怎么疾言厉色勒令他不许这么喊也没用,大概就是被强迫着戒了咖啡,改成早上喝茶晚上牛奶,大概就是天气一天天变暖,猫和狗又精神起来,没有院子和草坪的房子不够他们扑腾,于是他们又搬了一次家,并且这次程林可以光明正大挑房子问祝辛意见:“你觉得这栋怎么样?院子里可以栽几棵桂花种点石榴什么的,我明年学一学做酒酿?”
    他想,可惜了,京城不适宜栽植杨梅。
    大概就是遛狗的时候狗绳会从左手被塞到右手,然后左手会被勾起来,指缝里被强行插进几根手指,然后越走越慢,狗等不及磨蹭的二人率先回家,叼着绳扣回去找在家睡懒觉的咪咪,经过弥漫桂花香的墙下,程林忽然不走了,并肩成了面对面,五指相扣成了十指相扣,夕阳下相对,花香里拥吻。
    吻啊吻啊,太阳就落山了,猫儿在院内翻着肚皮呼噜,狗不断低吠求它的小猫再玩一会儿,程林在墙外嗅着桂花酿美酒。滋味绝佳的一盏酒。
    祝辛说大白天,程林说太阳早下山了,再亲一下。
    大概就是祝辛半夜又失眠,翻了个身就被裹进怀里,两只手臂从身后穿过来,身后的人开口便是粘连睡意的含糊,囫囵但温柔:“醒了?我也做梦了,梦见我跟你说话,你一直不理我……”
    祝辛嗯一声,又困了。
    大概就是某日祝辛忽然记起程林好像将从前的爱好摒弃一空,问:“你好久都不听戏了?”,程林正在沉思,想起前不久祝辛他们的庆功宴,他不过几天没看住,祝辛就又跟殷霓跳舞,也不知道他们公司什么传统,还闹着叫老总喝交杯酒,于是酸溜溜:“给你唱几句吧。”
    祝辛好奇“唱什么?”,程林早有准备立刻答:“武家坡吧。”
    钻研不精的祝辛正在回忆武家坡讲了谁与谁,程林已然轻哼出声,不仅略过大段直奔重点,还厚颜无耻改唱词:“啊~我的妻,程式宝钏~,可怜我守在寒窑,可怜我孤孤单单,苦等我妻啊~”没唱完,便被祝辛一抱枕砸没音,而后又笑,狎昵下流道:“没道理了,我跟咪咪在家给你打好石榴眼巴巴等你回来,你在公司佳人在怀?”
    祝辛便报之一个白眼。
    程林又念:“果然,糟糠之妻,呵。”
    也可能是夜深人寂,不知餍足轻吻蝴蝶,使得残翼不停颤动,还念念不休计较祝辛跟别人跳过舞,妒恨问:“交杯酒好喝吗,你们殷总腰细吗?”
    祝辛答:“没仔细看,下回再告诉你。”
    居然还有下回。程林火冒三丈,狠啄蝴蝶数口。
    祝辛成为一坛美酒,浪子却成了一缸醋,不仅殷霓,连祝辛偶尔跟祝娆吃了一餐饭,顺道去了他提过一嘴还没来得及去的餐厅也喋喋不休,日出念叨到日落:“昨天问你去不去这家,你说改天,合着不仅日子改,人也改?”
    又或者祝辛记起当初某日,程林过份至极,趁他喝多了占便宜,旧账翻起来便怒上心头,勒令程林滚出去住,程林却一改任打任骂的姿态又成了泼皮无赖,非要床头打架床尾和,还要指责祝辛宽于律人,严于律他。
    祝辛说:“好,我也宽于律你,那你出去。”,程林就又换了说辞:“算了,还是跟我计较吧。”
    说了随便取用,所以随便计较,苛刻就苛刻,猫么,欺负不过别人就只能窝里横,大帅当年也没少吃小土猫的乱拳。
    这么一想,再怎么张牙舞爪也可爱起来了,于是不管不顾祝辛还冷着脸,贴过去献吻,被嫌弃推开,说还没吵完架,便又拿臂膀做软绳,捆着祝辛往怀里倒:“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不吵了,亲一下……”
    祝辛还黑着脸生气,又被亲宠物似毫无章法的一顿亲蹭弄得脸颊头发都乱七八糟,连带着衣服也乱成一团,也无可奈何。
    又或者深夜,祝辛在怀里呼吸均匀,程林又注视祝辛沉睡的脸,一如从前。
    祝辛变了很多,但也没变过。
    程林想起当年祝辛不在身边的五年间。
    五年间,程林做过很多白日梦。
    祝辛走的第一个月,做了两次大手术,几次小手术,用了很多药,镇痛消炎的都有,而且元气大伤所以经常昏睡。那是相当混沌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做梦最多。
    除却故人仇人,梦见祝辛很多次,每次都是强行带回祝辛,每次,祝辛都很冷漠地看着他,从激烈反抗到失去交流耐心不再反抗,又成了从前行尸走肉的木偶模样,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们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