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坐在床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李景年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沙哑，眼尾泛着红意。
“抱歉...”汪洋鸦羽般的睫毛清垂落，掩盖住他原本的视线：“明明说不会联系您了，却忘记了医院会打给alpha，这些事我可以自己处理的，麻烦您跑了一趟。”
“刚醒就要说这么多话。”李景年将饭盒打开：“怎么不告诉我。”
“什么。”
“你身体的事。”李景年淡道，
他是家里的独子，李家世代给善平集团守护江山，至今为止他从未想过将来守护善平集团的后人究竟会有谁。
汪洋的鼻尖微红，转头不想看他：“您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应该就不用联系了。”
他虽然是个omega，却是个潇洒的人。
“曾经是父亲欠债，我甘心被您标记，和您维持关系，金钱交易，这些我都懂，您肯定也不喜欢纠缠的人吧...本来我想做腺体切除，但前一阵做不了，现在...”
他摸了摸被他踹的发疼的小腹，苦笑了一声：“现在可以了。”
被标记得过的omega，一生只能有一个alpha，除非腺体切除亦或者又更高阶段的alpha能覆盖标记，不然终生痛苦。
汪洋只是个穷学生，
父亲死后，他能和母亲维持生计已经谢天谢地。
哪里有钱去做昂贵的腺体手术？
李景年沉默看着他。
他原本是气的，从来都没有人能让他失控。
他和汪洋短暂的交易里，这个omega听话乖顺，更像是一个柔软的Beta任他拿捏，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喜欢林恩的，喜欢那种小太阳，能让他的生活变得很有滋味，很想尝一口他的奶糖香。
可汪洋不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沉默寡言，做好了一个替身应有的本分，不多话，不娇蛮，给他的钱一分没动，只是每次在他身边过夜后，都像是只小兔往他的怀里蜷缩。
直到上次，李景年看到他的画本，上面竟然画了他的肖像。
替身爱上老板，这是行业大忌。
他们之间只有交易，不能有感情。
尽管汪洋像是小兔往他的怀里钻，只求多一点竹香味也不行。
他上次质问汪洋，但汪洋很大方的承认喜欢他，老老实实将银行卡和家门钥匙交了出来：“对不起，这份工作我可能...不能继续了。”
“李先生，我好像喜欢你了。”
“尽管这是omega对alpha的本能，我也克制不住，对不起。”
李景年那天放他走，他记得每次对汪洋很凶，咬他的时候他都哭的发颤，他分不清究竟是对alpha本能的渴望还是喜欢，不想让自己深陷。
这些日子，他想汪洋。
汪洋的信息素没有味道，李景年甚至不能说是想念他的信息素。
只能想念汪洋。但李景年有自己的骄傲，他没有去找这个低廉的情人，直到今天得到他在手术的消息。
这才知道这个小情人究竟瞒着他什么事。
他们失去了什么。
第94章 当秘书
床上的汪洋只是静静的躺着，但眼泪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来，将枕套全部浸染成湿润的稻田，好像没有人去擦一擦，悲伤只会持续发芽，将他团团围住。
李景年的心中一震，抽出纸巾擦了擦他的眼泪。
“吃点东西，好吗？”他放软了声音，还是第一次。
他的情绪不好，医生说心理状况也很堪忧。
如果不认真治疗，omega说不定会抑郁。
李景年让秘书去查：“谁在学校动了他，去找，让他们从京城中滚出去，不滚，就埋进金矿。”
能给金矿施肥，也算是上辈子积德的善事。
原本第二天程清还想去找邱淼给他点下马威。
但这人以及他身边的几个小团伙，竟然都没来上学。
反而是林恩，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打着哈欠，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精神，差点把脑袋埋进餐盘中。
司鹤霄的体力不是他能抵抗的，曾经在沈城的时候他装瘸子装的很好，主动权都在自己的手上，现在这男人一点都不装了，对着他更是半分怜香惜玉的情分都没有，还总是美名其曰的是在给他调理身体，真是要命...
揉了揉腰间的酸，他才缓缓抬头：“你刚才说什么？”
“邱淼他们没来上学啊。”
“哦...”林恩想到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同学，一时之间有些晃神。
也确实有点奇怪，哪里有茶了一半就打退堂鼓的。
原本林恩还想用邱淼做做文章，让司鹤霄去书房睡，但等了很久都没有这个机会，烦啊...
程清作为一个老司机，一眼就看出这人为什么没精神了。
他吃着饭，给林恩忽然又去叫了两碟生蚝，最后神神秘秘的从包里掏出一盒蓝色神奇小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