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沈医生抬手抹去汗珠。气得顾焕言单手扶额,气息不顺变得急躁,只得闭目养神,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安慰严朗月不安的内心,还是体谅他的挫折。
    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留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严朗月特别认真:“一点小毛病治不好,当场被指控医术垃圾。”
    猛得咳嗽两声,尴尬的沈医生眼神躲闪。他一个学富五车的医学生,哪里见到过这么直白的人?
    严朗月没注意到他俩的异常,眼睛向上看,看到洁白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突然想到最关键的一点,他竖起食指,向前走一步道。
    “但双倍工资。”
    面露惊恐神色,刺啦,椅子被推开,抓狂的沈医生抓耳挠腮,非常痛苦。
    再也听不下去的沈司阳慌里慌张地出声打断了他:“停停停!”
    这种感觉堪比严朗月他念了自己微信朋友圈的个性签名,大型社死现场。
    现在是彻底相信眼前这人的身份不一般,这么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
    无奈的沈医生放弃挣扎,
    头疼的沈医生双腿无力地瘫在椅子里,总之今天的事情能让他记一辈子。
    “这一天天都什么事啊!”
    *
    严朗月谨遵医嘱,修身养性,回家立马泡热水澡,张姨让他吃夜宵、管家让他休息,他都婉拒了。两位牵肠挂肚的长辈,像个老人家追着自己叛逆孙子喂饭。
    心疼严朗月这一番无妄之灾,顾焕言也就由他闹腾了。
    洗完澡后,严朗月盘腿坐在沙发里,拧着眉头看向茶几上的瓷碗,不喜欢面前这一堆由中药熬成的浓汤,实在是太难吃了。
    “给。”
    听见顾焕言他温凉的声音,这声音低柔又沙哑,抬起头看见顾焕言手里是糖。
    “谢谢~”接过糖塞嘴里的严朗月灿烂一笑道。
    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严肃认真的顾焕言对他说:“现在我们能谈谈吗?”
    “快凌晨四点了。”
    顾焕言抬眸,淡淡看无所谓的严朗月一眼,眉眼间不是很愉快,语气也变得生冷,“不想和我聊一聊?”
    不自信的严朗月低头在扣指甲,不敢同生气的顾焕言对视,但是又想说些什么抢占先机,埋怨道。
    “你肯定又说我喜欢沈医生之类的……”
    顾焕言抬起严朗月低垂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对严朗月郑重保证:“不是吃醋。”收紧按在严朗月下巴的手指,淡粉色的指痕印记出现。
    “是你的心理问题。”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没有任何准备的严朗月情绪失态,吼:“我?!”
    随后看向顾焕言他眼中的幽深清傲,不服气的严朗月试图争辩。所以他的情绪快速冷静下来,偏头躲开顾焕言的视线,“我挺好的。”
    顾焕言不反驳这点,气场像被冷凝的水一样,达到冰点,成了冰块。他言之凿凿:“你是指自从母亲回国后你精神一直不稳定这件事?”
    “我不是好好的吗?啰哩啰嗦个什么。”严朗月眉眼间烦躁一览无余。
    他困了。
    第一,他不想和顾焕言在这里争辩;第二,他讨厌对方高高在上的说教;没有第三。
    明显发觉严朗月处于情绪崩溃的状态下,顾焕言他攥紧拳头,欲言又止。
    提一口气道:“我担心你。”
    “我好得很!”严朗月立马驳斥他。
    眉眼间全是说不通的急躁,顾焕言罕见地丧失理智,猛然拉着他的手腕,大力一甩。
    严朗月就趴在顾焕言腿上,他在挣扎。
    “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他手腕被攥得生疼,痛得严朗月眼泪掉了出来。奋力抵抗与顾焕言的接触,却无法撼动他的力道。
    严朗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他第一次见顾焕言真正意义上的发火。
    这个火气旺盛的巴掌落了下来。
    啪。
    他屁股一痛。
    挨打的严朗月委屈的想号啕大哭,却死死咬着唇瓣,倔犟得很。
    手臂青筋暴起,顾焕言怒不可遏,他带着火气的话语砸在委屈的严朗月心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
    “万一你受伤呢?”
    “我在你眼里,就只会吃醋,就只会说教,我tm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顾焕言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骂脏话。第一次见以儒雅为代名词的顾焕言不顾礼貌,不顾家教。
    只为怀中那人的安危。
    感觉自己被冤枉的严朗月独自生闷气,冷漠不回答他,强大的自尊心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全部聚集在红润的眼眶里,严朗月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这可怜的模样落在顾焕言眼底不是滋味,但他狠下心来,必须要让严朗月打心眼里明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