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他们都清楚形势,知道该怎么做。
    苏郁从怀中拿出一块地图,一把钥匙,交给老三。
    “有了这个,七杀堂就不会在江湖上灭迹。”
    老三默默接过去,没有抬头,只有肩膀在微微地抽动。
    苏郁没再说什么,低身摸了摸锅贴的脑袋,便快步走出了山洞。
    洞外的阳光略有些刺眼,照得他一阵头痛。
    说实话,这件事也算是他遇过的最头疼的剧情,他甚至一点主角光环都没有,对所有的事都一无所知。
    城内的戒严已经取消,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热闹。
    街头巷尾,前夜那场大火,自然成了说不够的茶余谈资。
    他默默低了头,快步穿越人群,尽量不多生事端,直接行至清王府门口。
    按理说,穆追远估计是打算弃车保帅,自己羊入虎口,换苏郁的周全。
    不过苏郁自己知道,他是不需要被保全的。
    距离大门还有三十多步的时候,他看到有三个家仆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位青衣男子从偏门一闪而过,微微一愣。
    倒不是那人本身让他觉得疑惑,而是他腰上悬的一块玉玦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却又记不得到底在哪里见过。
    苦思不得结果,苏郁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上前叫门。
    守卫自然是有着守卫该有的骄傲蛮横,而且即使听到苏郁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无动于衷。
    进不去大门的苏郁感到一阵迷茫,原本他以为自己是这桩事的关键点,毕竟那天鸣翠楼头牌指认的人是他。
    可是眼下的架势,倒真像穆追远只要受了降,这件事就有了了断一样。
    难道......那天头牌指认的人就是穆老二?只是指偏了或者他自己看错了?
    “什么人?”
    苏郁还在快速思索对策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后传来。
    这声调慵懒冷淡,很配声音的主人。
    唯独不配的,是这音色,居然是喑哑粗糙如耄耋老人。
    苏郁抬眼看过去,忍不住为他惋惜一秒。
    就是方才一闪而过的青衣男子,可谓是君子如玉,如琢如磨。
    就是这个嗓音......用搞笑点的说法来看,就跟在演双簧似的。
    苏郁吐槽了一秒,守卫就已经把他的身世报了出来。
    听完守卫的回禀,那男子手中摇着的折扇微微一停。
    “找人?”
    似乎也是对自己的嗓音不自信,或者说厌恶,这人说话可谓是惜字如金。
    不过就算只有两个字,苏郁也明白他所指为何。
    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大段语言,想表达一下想一命换一命,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别杀我师弟来杀我之类的中心思想。
    他张了张口,第一个字只吐了半个音,就被生生打断。
    “死了。”
    苏郁眨了眨眼,耳朵里回响了三遍这两个字。
    接着缓缓呆愣住。
    “死了?”
    青衣男子抬起手。
    他的手像他这个人一样,白皙修长。
    他指向东面。
    “问斩。”
    苏郁的心猛地一疼。
    “你在开玩笑吧?”苏郁愣了十秒钟,才找回了自己的说话能力。
    “前夜抓捕,今日问斩?这按的是哪条律法?”
    青衣男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半晌他如玉的面庞才有了变化。
    他笑了起来,温软如玉。
    邪恶如蝎。
    苏郁向后退了几步,才慢慢反应过来,飞奔向东市。
    男子的神情并不像作假,即使苏郁很希望他只是骗自己玩的。
    但其实事情的重点并不在此。
    而是如果这一切的主使人是想从七杀堂那获得什么的话,根本不可能如此迅捷地将穆追远问斩。
    而在苏郁找上门的时候,自然会将他一并扣押,以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眼下的情况,二话不说将穆追远东市问斩,也没有再找苏郁或者其他人的麻烦,只能指向一个结局。
    那个人想要的,只是穆追远这条命而已。
    他得罪了什么人?
    苏郁一面向东市飞跑,一面心惊。
    虽然他们是做杀手的,但都不会惹上权大势大的人,一般做的也算伸张正义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能在天子脚下违背律法要他命的人?
    急奔到东市的时候,人群已经聚集了起来。
    苏郁一直搞不明白,杀人砍头,有什么好围观的。
    他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
    电视剧是假的,这点他很清楚。所以劫法场,也是不现实的。
    即使他轻功了得,但是法场四周戒备森严,他不太可能以一敌百。
    而且他也知道,能让穆追远心甘情愿自投罗网一次,就能让他再投第二次。
    他看清了绞架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