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轩辕谨。
    柳楚歌顿时松了口?气。
    面上一副病弱之相的王爷操控轮椅挡在柳楚歌身?前,心焦而撇下侍从?快速赶路的举动让他此时气喘吁吁,停下来就先?咳嗽了两声。
    咳完,轩辕谨转头望向岑裕,厉声道:“岑裕!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督公府!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紧接着轩辕谨又朝地上的女子伸出手,面对柳楚歌时他不由得放柔了声音:“皇嫂,你怎么样??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宫。”
    柳楚歌鼻尖一酸,眸底含泪,委屈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刚才加持在身?上的道具时效还没过,让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柔弱委屈,敢怒不敢言的凄惨小白花。
    轩辕谨顿时心疼不已。
    吩咐人将柳楚歌扶起来之后,他立刻转身?怒视岑裕,义正言辞道:“岑裕,本王知你权倾朝野,京中?无人敢说你的一句不是,但京城不是你的一言堂,纵使本王人微言轻,也要与你辩上一辩!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对皇嫂出手,他日就未尝不敢对皇兄出手!你必须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挺会扣帽子的。
    岑裕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心中?烦躁不已,头顶的伤口?仿佛又裂开了一般,不想再同他们耗时间,他眸色漠然:“贵妃娘娘一时脚滑,不慎摔倒,与旁人何干?我不过恰好路过,不懂要如何给齐王殿下一个交代。”
    轩辕谨:“岑裕!你不要睁眼说瞎话!只是路过?那你告诉本王皇嫂为何会伤得这么重!”
    岑裕淡淡回:“这你不应该去?问你的皇嫂么?问问她?为何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身?边连个宫女也不带。说实话,方才看见她?时,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差点让我以为她?是想在这里幽会什么人。”
    柳楚歌悚然一惊:“你……”柳楚歌转动眼珠,绞尽脑汁:“本宫不过是在附近赏雪,一时入迷与宫女走散,你竟敢如此污蔑于我!”
    这个理由属实有些侮辱轩辕谨的智商了。
    那么多宫女怎么可能看不住一个柔弱宫妃。
    只不过此时轩辕谨是和柳楚歌站在一边的,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得先?给她?坐实。
    轩辕谨心思电转,决定换种手段,直接把事情闹大?:“果真?心思龌龊的人看什么都?脏。岑裕,本王确实管不了你。但你不要以为你能一直这般肆无忌惮,本王这就去?请皇兄来为皇嫂讨回公道!”
    “讨回什么公道?”
    呼啸的风雪声里,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风声很大?,但这道熟悉的嗓音却?依然无比清晰。
    雪花如冰晶般在空中?肆意飞舞,少女执红伞踏雪而来,月白裙角被风浪卷起,如白日蹁跹的蝴蝶。她?眉目清冷如画,抬眸看来时眸底一片淡漠沉静
    ,仿若出尘的世?外高人。
    岑裕与她?视线一撞,眸底冷意如春日薄冰,一瞬便融化开来。
    “国师大?人。”
    这位竟就是国师。
    果真?是一位遗世?而独立的绝色佳人。
    轩辕谨眯眼。
    一得到皇城里的消息他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在这里遇见国师,也省了他后面的事。
    “国师大?人,”轩辕谨迫不及待的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本王是……”
    “齐王,我知道。”陆槿梨打断他。
    “你们要找陛下么?不巧,他方才身?子不适,现?在恐怕无法召见你们。”
    方才没有不适,但现?在肯定开始不适了。
    轩辕谨其实也不是非要去?找轩辕贺,现?在更重要的是在国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于是他一点头:“国师大?人人品贵重,由您来判断这件事谁对谁错正合适不过。事情是这样?的,本王来时正好看见皇嫂正与这位东厂督公岑裕起了争执,如今皇嫂伤得颇重,岑裕却?一口?咬定是皇嫂自己摔倒,可自己摔怎么可能摔成?那样?……”
    “所以贵妃娘娘是摔倒的?”陆槿梨冷不丁开口?。
    “……什么?”轩辕谨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陆槿梨漫不经心抖了抖伞,抖去?上面的一层薄薄的积雪:“督公大?人不是说了么,贵妃娘娘是自己摔倒的,齐王殿下还需要为谁讨回公道?”
    柳楚歌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自己摔倒?”
    陆槿梨瞥了一眼柳楚歌身?上轩辕谨的披风,以及柳楚歌似是体力不支靠着轮椅垂落下来的,他们相触的指尖。
    “那贵妃娘娘不若解释一下为何你会与齐王殿下一同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不带宫女独自出行的理由?你觉得岑裕胡说,难道你就没有扯谎吗?别把其他人当作和你一样?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