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了扶头顶的凤冠, 这发饰精巧繁复,通体由?黄金打造, 压在脑袋上沉甸甸的,分量十足。陆槿梨的指尖摸到盖头边缘,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算了。
    也没多少时间。
    陆槿梨下床走到桌边,桌上如岑裕所说?摆着不少她爱吃的点心, 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食水未尽,确实有些饿了。
    她囫囵吃了一盘栗子糕, 拿帕子擦干净嘴,溜溜达达在房里转了一圈回?到床上继续坐着。
    被褥上铺着不少小零食,坐上去有些硌得慌,想?到之后要在这张床上做的的运动,陆槿梨又勤勤恳恳的起身将这些小零食收集起来装成一盘,然后抱着盘一边嗑瓜子一边百无聊赖的等岑裕。
    大俞是有闹婚房的习俗的。
    不过显然没有人敢来闹岑裕的婚房。
    因为不管是督公,还是国师,那都是说?要你的命就要你的命的狠煞人物。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闹不得婚房,那些文臣武将只好?憋了一口气使劲给?岑裕灌酒。
    岑裕眼睫微垂,抬高手腕,面不改色的喝下一杯杯酒水,看似不在意,实则心里给?他们每个人狠狠记了一大笔帐。
    直到天色擦黑,岑裕才寻得机会让常德他们顶上,自己从喜宴中脱身。
    被路上的夜风一吹,酒劲上涌,走到婚房门口时岑裕的脚步已有些踉踉跄跄,他撑着门框缓了一会儿,勉强散了散身上的酒气,这才推门而入。
    陆槿梨在岑裕靠近身边百米之内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比平常要沉重许多,而且略显杂乱无规律。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陆槿梨先闻到的是他身上浓烈的酒香。
    喜宴上用的是由?桂花酿成的好?酒,因此这股酒气并?不难闻,混合着岑裕衣服上特有的兰草熏香,形成了一种独特馥郁的花香。
    “……阿梨。”
    岑裕身上的温度很?高,甫一坐下来陆槿梨就感受到自己身边源源不断传输热量过来的热源。
    “等等。”
    陆槿梨无奈截住对方伸过来试图掀盖头的手:“先别掀。”
    青年的手掌修长,骨节分明,但?这会儿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连手背到指甲尖都泛着浅浅的粉,握着比平时更柔软,掌心也微微发烫。
    对方似乎咕哝了一句,陆槿梨没听清,下一秒他却又不合作?的挣扎起来,试图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掀她的盖头。
    陆槿梨无奈,她有点想?扶额:“他们到底灌了你多少酒……”
    陆槿梨扣住岑裕两只作?乱的双手,不等他抗议,飞快的从旁边的托盘里拿出一柄喜秤,塞进岑裕手中:“用这个。”
    岑裕捉着喜秤,手腕有些不稳的在半空中晃了两下,等到第三次努力尝试才将盖头挑中掀开?。
    红烛映着暖光,岑裕朦胧摇晃的视线里,少女难得上了妆,眉心描着花钿,用金线绣着凤凰的红盖头下压着精致的凤冠。
    盖头掀起的同时她弯唇勾出一个笑来,眸底泛着盈盈波光,嫁衣鲜红灼灼如火焰,将她的脸颊也染得微红。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岑裕不自觉抚上她的脸,喃喃道:“……好?美。”
    陆槿梨也被岑裕的美貌稍微震惊了一下。
    不知?是红烛还是酒醉的缘故,青年白皙的面皮浮着一层浅淡的绯色,脸颊两侧的流苏耳坠微微摇摆,眼尾处的那抹微红像被胭脂晕染过似的。
    纤长睫毛下,眸底水光潋滟,凝眸专注看来时,在摇曳的烛光下勾勒出一种勾魂摄魄的美。
    他的表情比平时更加恍惚,显露出几分柔软的迟钝。
    陆槿梨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岑裕,你还好?吗?”
    手腕被对方抓住,正在陆槿梨考虑要不要让下人送一碗醒酒汤进来的时候,岑裕突如其来的靠近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温热的鼻息扫过脸颊。
    “怎么……!”
    吧唧。
    唇角被人咬了一口。
    紧接着是脸颊,鼻尖,眼睛,从下往上被毫无章法的亲了个遍。
    陆槿梨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黏糊糊的小狗给?缠住了,岑裕猝不及防的热情让陆槿梨下意识瞪大了双眼。
    我、我去。
    有点刺激了。
    虽然陆槿梨挺高兴对方的主?动,但?岑裕这个吻法有点太狂放了,与其说?是在吻倒不如说?是在舔。
    陆槿梨试图从密集的亲吻中脱离:“等等!等下!”
    “我、我很?好?啊。”岑裕醉醺醺的,咬字有些模糊不清。
    然后又亲了她一口。
    陆槿梨愣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不是……你先等等。”
    陆槿梨无奈的拦截岑裕的下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