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本欲渡劫期前停下修为突破的步伐,但他在突破时无意间窥得天意,”仙子放下茶杯,“那天意便是,你十年后会有一劫,使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于是他决意飞升,在仙界为你寻得逆天改命之机,而且他很幸运地找到了。”
    白蔹的声音颤抖起来:“...交换的条件是,和你成婚么?”
    仙子继续说:“天命薄由仙界命司管理,只消一笔改动便能产生蝴蝶效应,进而引发无法想象的灾难。是以,即使玉珩想要为你改命,也无法轻易做到。但他不惜一切,甚至想要强闯其中,也因此被处罚降级。”
    她神色有些黯然:“那时的我...对玉珩有意,我父亲自幼对我宠溺,父亲知晓此事后便以他与我成婚为条件,逼他低头。”
    弈心不告而别的飞升、突如其来的大婚,他本应该被提炼为法器的魔心安然无恙地被深埋天青山下...
    一切好似被无形的线串起,清晰可见。
    弈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他们却阴差阳错地被误会分开了。
    整整数百年。
    *
    祝余醒来时已是深夜,右肩被压得有些麻。
    尽管麻,他却只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样平躺的姿势,生怕吵醒枕在他肩上浅寐的长发少年。
    而当他呼吸乱了的瞬间,白蔹就睁开了眼:“醒了?”
    祝·装载记忆完全·余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嗯。”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白蔹语调幽幽。
    祝余沉默片刻,侧身将白蔹揽在怀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相在祝余娓娓道来中一点点被还原。
    自芙涟被捉妖袋捉走后被残忍地剃出魔心,躯壳也被扔进炼丹炉,而很快知道这一切的玉珩仙君几欲将那捉拿芙涟的仙子杀死,却被仙帝拦下。
    玉珩仙君将魔心埋入天青山下,以天青山灵脉温养魔心使其复原,这也是百年前长曦派众人误以为灵气稀薄,长曦药丸的原因。
    之后,玉珩仙君又用百年时间将芙涟的魂魄收集,放入精心雕刻而成的躯壳中,叮嘱破尘要永生永世守护芙涟。
    而玉珩自己却因为屡屡违背仙界守则,而被剥夺记忆发落人间,变成没有修为的孩童。
    玉珩没有想过与芙涟再聚,甚至觉得自己离芙涟越远越好,以免再给芙涟带去灾祸。
    夜晚的风息城热闹非凡,连魔殿之外都满是靡靡之音。
    “可我们还是相遇了,”白蔹与他十指相扣,“而且爱上了对方。”
    祝余脑海里浮现出芙涟空洞双眼失去魂魄的模样,痛苦和怜惜再度翻涌上来:“芙涟,你会原谅我么?”
    白蔹轻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在客栈和你同睡的那一晚,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祝余的嘴唇干燥但温热,唇瓣蜻蜓点水般碰到的瞬间,白蔹的后颈被大手按住,更近地压向祝余。
    两人黏黏糊糊地搂着亲吻,白蔹的唇缝被舔了又舔,合不拢的唇边留下两行水液。
    越亲越热,唇分时旖旎银丝落在白蔹唇角,被祝余轻轻抹去。
    白蔹眼尾泛红,急促喘息既软又甜,在昏暗的床帐下更加暧昧勾人。
    祝余一直凝视着少年情/动模样,眼神幽深:“...我出去一会儿。”
    可刚起身,睡袍腰带就被一只白皙的手以食指钩住,少年以手撑着头侧卧在床榻,松散睡衣领口露出大片光洁皮肤。
    甚至能瞥见雪地里的那两棵红得鲜艳的梅花。
    “你还欠我一个七天七夜呢。”少年眸光潋滟,故意伸出舌尖,暧昧地舔过自己红润发肿的嘴唇。
    祝余轻笑,以手抚过白蔹发间,将他垂落的长发捋到耳后:“我怕你不喜欢那样。”
    虽然误会已经解开,但毕竟他们之间有了裂痕与隔阂,又已是百年未见,祝余担心白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喜不喜欢,你刚才没感觉到吗?”白蔹眨了眨眼。
    祝余的呼吸又重了些,落在白蔹雪肩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引来白蔹的一声嘤咛。
    芙蓉帐暖,床榻摇曳。
    白蔹天鹅般的脖颈满是薄汗,满面潮红,双眼迷蒙,眼尾落下泪水:“呃啊...”
    祝余的时间太久,弄得他体力都耗尽了,整个人只想躺着。
    祝余俯身亲他,将那些细碎的呻/吟堵回他嘴里,两人舌尖缠绕吸附,互相交换着津液。
    片刻后,祝余放开气喘吁吁的白蔹,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怎么总是学不会呼吸?”
    伴随着这句话出现的,是纷至沓来的、属于他们二人的回忆。
    两人第一次亲吻时,芙涟虽然已是大魔修,却青涩得只消一个吻就红了脸,反观正派人士弈心却面不改色,还摸着芙涟嘴角暧昧地说:“下次亲的时候,记得呼吸,别把自己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