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屏风相对的另一端是个小舞台,一位身着深V连衣短裙的长发美女正勾着腿扶着立地麦克风深情歌唱,彩色灯影从她面上一闪而过。
    陶写愣住。这、这是郭珍盈?他记得这人,今年底这人会去参加金话筒歌手赛,直接冲进前三甲,后来也算是小红了一把。她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声口哨响起。
    “哟,这哪来的帅哥啊?”
    靠门口的几人扫视过来,陶写不适地皱了皱眉,走前两步,扫视一圈:“我找容睿轩。”实在是太暗了,完全看不清楚谁是谁。
    “什么?”靠门口一人起身走过来,放大声音问道。
    这番动静立马将坐在里头的一群人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陶写仿佛看到隐在黑暗中的人朝小舞台摆了摆手,舞台上的郭珍盈立马知趣地停下来,还把音乐调小。
    “陶写?”熟悉的声音从角落沙发传来。
    陶写闻声望去,恰好看到吕向诚的手从女人裙底下抽出来——他登时膈应极了。
    但话还是要说的。
    “诚哥,睿轩呢?”
    吕向诚没回答他,先转头朝对着小舞台的沙发方向解释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艺人,”顿了顿,“他跟容睿轩走得近,应该是来找他的。”
    正对小舞台的沙发上坐着几名男人,每人身边都依偎着一人,或男或女,细看,还有几张面孔颇为熟悉。
    陶写暗自心惊。有几个他确定自己在创格的年会上见过。
    居中一名搂住白裙女子的男人隐在黑暗中,只看到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们随意。
    吕向诚仿佛松了口气,转回来。
    陶写走前两步,再次问道:“诚哥,你知不知道睿轩在哪?”他到了这里这么久,连音乐都停了,如果容睿轩在这里,不可能看不到。
    吕向诚左右看看,耸肩:“大概跟李总他们换地儿玩了吧。”这里人多,要玩得尽兴,当然得另外开房。
    ——他们?
    陶写心里打个了突。
    再想到那个奇怪的电话,他忍不住心里发凉。忙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语气略带急促地问道:“在哪?我找他有急事。”
    “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吕向诚皱眉,再看一眼黑暗中的男人,朝他歉意般笑笑,“元哥,这小子不懂事,我先带他出去。”
    男人似乎低笑了声,轻轻推开白裙女:“急什么?既然是睿轩的朋友,来了,就一起喝杯呗?”
    陶写浑身一冷。这声音,这声音……是那个人!!
    另一边,吕向诚似乎颇为惊疑,转头打量陶写。
    白色圆领T露出精致锁骨,宽松的带帽卫衣外套衬得人纤长柔和,舒适服帖的运动裤将修长的腿部线条勾勒出来,还有长得恰到好处的五官……
    颀长的陶写站在半明半晦中,迷眩的彩灯打在他身上——既阳光又沉郁,既鲜活又魅惑,生就一副……
    吕向诚立马心领神会,朝陶写招手:“来,给你介绍一下——”
    “诚哥,”陶写打断他的话,“我真有急事找睿轩,您知不知道他现在哪儿?”
    “陶写!”吕向诚微微扬声,偷覰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呵斥他,“你懂不懂礼貌?你突然闯进来难道不需要向东道主打个招呼吗?”
    陶写压着性子:“打扰了你们的聚会我很抱歉,但是我真有事,你要是知道睿轩在哪,可以告诉我吗?你说完我马上走。”
    吕向诚怒瞪他:“你这——”
    被称为元哥的男人打断他的话,朝陶写道:“你叫陶写?名儿倒是挺特别的。”他倾身,袖口随意卷起的手肘弯起,随意地往膝盖上一搭,看不清五官的脸带着几分邪魅。只听他语气轻松道,“我可以告诉你容睿轩在哪里。”
    见元哥发话,吕向诚张了张嘴,知趣地闭上嘴。
    陶写握紧拳头,极力镇定地将视线从吕向诚身上移开,转向那位元哥:“……有什么要求?”他不认为元哥是这么乐善好施的人。
    元哥的视线扫过桌上堆成整整齐齐的酒瓶,伸出手指一点,推着一瓶酒往他的方向移动两寸:“来了我这场子,不喝酒说不过去。吹了这瓶酒,我就告诉你。怎样?”
    陶写惊惧地盯着那支开了瓶的酒,身体甚至开始微微发颤——
    他今天会过来完全是意外,这些人自个儿都在喝,这些酒不会有问题的。
    冷静!
    冷静!
    陶写你特么冷静点!!
    如是再三暗示自己,握紧拳头的陶写才堪堪将恐惧的情绪压下去,他深吸一口气——
    “如何?”元哥笑着看他,“不喝也行,陪哥几个——”
    “我喝!”陶写果断道。他不知道上辈子容睿轩发生了什么事,从现在种种迹象看来,他上辈子挂掉的那个电话……